“九皇妹觉得呢?”这男人倒也没有生气,一来是他此时心情大好,而来他也确实不敢动风信子,要知道,风信子而今就是他的筹码。
“你杀了万俟延?”也不跟他拐弯抹角,风信子直接就问,面上平静无波,心里却不踏实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下一刻自己便会被他当成礼物送出去,而且收这份大礼的人,还是那个笑里藏刀的司寇无邪。
“九皇妹好生没有礼貌,怎么能直呼燕王殿下的名讳呢?他好歹也是你三皇兄不是?总不能因着朕做了皇帝,你便不认他了吧?”万俟玦有意曲解风信子的意思,戏谑地说,“不过,这残害兄弟的事情,朕可做不来。”
“是没那个能耐吧?”不是他杀的,否则他哪里用得着囚禁她献给司寇无邪?但司寇无邪又不像是会耍阴招杀人的主儿,那种未知和迷茫,风信子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这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万俟玦被风信子一句“没能耐”说得有些气恼,强压下眼里的愤怒,他干笑两声,道:“九皇妹说的是,朕确实没那个能耐,不过,朕那九妹夫有啊,如今朕成皇帝已成定局,而你,也是时候要送到九妹夫身边去了,这往后你做了大归汗皇的王后,可要记得多为哥哥办事传信哦。”
听他这么说,风信子全身一僵,她不会傻傻的以为他说的九妹夫是万俟圣昕,只是,真的是司寇无邪杀了三皇子万俟延吗?他还要送她去他身边?
“登基大典尚未举行,哥哥未免也高兴得太早了些吧。”风信子鄙夷的看了眼万俟玦,这万俟庆如何就有这么一个太子,真好像没见过世面一般,对皇位更是垂涎欲滴,真不知她这二十多三十年是如何熬过来的,没有逼宫真是个奇迹了。
万俟玦面色一沉,也不接风信子的话,有些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临走时冷冷的说:“也不知那汗皇是看上你哪一点,全然没有一点女子的温柔矜持!”
“太子哥哥这话说得醋意甚浓啊,莫不是看上人家汗皇陛下啦?要不妹妹这便让与你了,你去和亲如何?”话落便是一阵夸张的笑,只笑得眼泪都落下来了,风信子才肯罢休。
万俟玦出了门,却还是听到了风信子的话,冲着门框狠狠地砸了一拳,浓眉紧蹙,亏得他还有些不舍,可到底是一个烟花女子生的下贱胚子,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空有一张狐媚的脸,若不是司寇无邪指名要她,这女子当真是死不足惜!
不多会儿,几盘精致的小菜便端上了桌,似乎料定风信子会怀疑,所以初时的那个阿兰便一样一样的试吃了,即使是如此,风信子仍然不愿动口。
几个小侍女有些慌了,阿兰带头跪下来,磕着头道:“姑娘,您就吃点儿吧,不要为难我们了,如果主子怪罪下来,奴婢们就没命了。”
“撤下去吧,我不想吃。”话说的倒是潇洒,偏偏肚子这时不争气的叫了一声风信子有些尴尬,但这饭菜是万万吃不得的,虽然她能看出这些饭菜没有毒性,但万俟玦以她们的命相威胁要她吃饭,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她看不出来的毒?
显然风信子的话是不怎么管用的,几个小侍女那就那么跪在地上不起来了,风信子无所谓的耸耸肩,优哉游哉的径自上床靠着了,喜欢跪着,那就随你们吧,她还就不信,万俟玦敢饿死她。
也不知这万俟玦是一直在韬光养晦,还是变聪明了,此次风信子是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因为不知道此处到底是哪里,也不知周围地形,风信子也不敢贸然对侍女下毒,方才万俟玦进来一直对她有所防备,她也不敢打草惊蛇,也只能将希望放在万俟圣昕身上了。
侍女见风信子态度坚决,也没有一直跪着了,但也没有退出去,风信子注意到,阿兰的脸色有些潮红,神情也慌张得很,看来那饭菜果真有些问题,只是可怜了这小姑娘,做个婢女而已,用得着赔上性命吗?
“我想出去走走。”
风信子说,如果可以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至少逃走的几率会更大一点。
“我想出去走走。”风信子说,如果可以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至少逃走的几率会更大一点。
“这……”阿兰和身后的几个侍女相互看了一眼,有些为难。
“你们主子可否交代你们,尽量满足本公主的一切要求?”看都是些小丫头,风信子板着一张脸拿出公主的架子来,但愿能够忽悠过去,让她们带她出去。
“主子确实有交代,可是……”主子没有交代可以带公主出去啊。
“可是什么?还是说你们希望本公主告诉太子哥哥,说你们违背本公主的意愿,不听本公主的安排,让本公主不高兴了?伺候不好主子的婢女该当何罪呢?”既然有意要吓吓她们,风信子句句都是掐准了她们的死穴,看几人对万俟玦的态度,便可看出对其的惧怕程度了。
“姑娘就不要为难奴婢们了,主子吩咐,无论姑娘要什么都行,但绝对不能离开这个房间,请姑娘恕罪。”阿兰等人扑通一声跪成一片,胆小者低着头一言不发,更有甚者全身颤抖。
正当风信子无奈之际,门突然开了,进来一个浅红色纱衣的女子,看装扮倒是比这几个婢女要有些身份,只是那妆容,似乎有些风月之嫌,莫不是此处实乃青楼?
素闻太子殿下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皇族,这青楼一说,风信子越想越觉得有理,那姑娘一开口,风信子更加肯定了这一想法。
“哟,瞧把我们姑娘气的,阿兰,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红衣女子一扬手中绣帕,风情万种的走到风信子床边,身上一股子脂粉香味儿,加上头上铮铮作响的饰物,直教人头昏眼花。
风信子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倾国倾城。
“这位姑娘姿容绝色,莫不是这里的花魁娘子吧。”明里是赞美夸耀,实则却是试探,若她应下,那这里无疑就是某处青楼,太子殿下以往喜欢的玉坠和肖容儿,可都是出自桃夭阁呢。
“呵呵,”红衣女子闻言笑得格外开怀,伸出一根玉指轻点风信子的额头,笑眯眯地说,“不愧是太子殿下的新宠,这小嘴儿甜的啊,可不是一般人可比,不过,这模样嘛……”
“这模样如何?”看来这姑娘是误会了,不过有误会最好,既然她能出入这里,而且明知万俟玦的身份,想必她才是太子殿下的爱宠吧,看到她眼里明显的嫉妒和怨恨,风信子勾了勾唇角,道,“我这模样自然比不得姑娘的国色天香,太子爷看上我那真是他瞎了眼了,我若是知道他有姑娘这般美丽的红颜相伴,自然也不敢来高攀啊。”
红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很快便因风信子一句“国色天香”而乐不可支了,绣帕捂着嘴又是好一阵大笑,全然忘了自己此番来是来示威的。
风信子猜得不错,她的确是花魁,而且是深受太子宠爱的花魁,听说太子殿下在此处藏了一名女子,她便迫不及待想来看看是何方神圣,这一看却是愣了,这天下间竟有这样的美人,心里不免心生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