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小姐这才发现,他的双眸一片腥红,布满血丝,眼神里有一抹不可忽视的无耐,却又透着一抹浓浓的愤恨。
见着长官的这个样子,游小姐的心猛的颤了一下,心似是被什么压住了一般,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长官,就连上次她误会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他在讲述他母亲的事情的时候,那也很冷静的,虽然说也有那么一点点的情绪起伏,但是却不似此刻这般。
此刻这般的长官让游小姐有一股就要永远失去他的感觉,让她痛的浑身发软无力。
亓司臬双眸一片腥红,深深的附视着游小姐,难以言喻的痛,不可抹灭的伤,浓浓的通过他的双眸透露出来,对着游小姐沉声的问道:“季芳蓉是你妈?”
游小姐的心猛的一个垂直下落,有好的预感再度滚滚而上,虽然她也不想与季芳蓉扯上关系,但是不可否认,她是她的生母。
从亓司臬的眼神里,她看得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在于季芳蓉,对着亓司臬很诚实的点了点头:“是。”
虽然那资料上已经说的一清二楚,但是自己亲耳听到游小姐说是,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亓司臬很痛苦的闭眼,深吸一口气,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彻底的将他仅有的那千分之一的希望抹杀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抽干了所有的血液和骨髓一样,痛苦到了极致。
见着长官那无比痛苦的无情,游小姐的心亦是一阵一阵的纠痛,小手轻轻的抚上他那深锁的眉头,试图将它抚平,“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什么事都憋在自己心里,如果真要判我死罪,至少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好吗?”从长官的表情里,她知道,他们之间或许真的仅到今天为止了。
亓司臬睁开双眸,痛苦却又无耐的看着游小姐,残忍却又不得不说:“钟明辉就是那个男人。”
他没有说钟明辉是我爸,因为在他的心里,自亓安惠出事之后,他也就直接将钟明辉给拉入了黑名单。
一句钟明辉就是那个男人,足以说明了一切!
游小姐整个人好似被什么击到了一般,狠狠的狠狠的,从头到脚的将她击的体无完肌,千疮百孔。
心,很痛很痛。比针扎,比蚂蚁啃都要痛上几百倍。那是一种噬骨蚀心的痛,痛的你生不如死。
游小姐那抚着亓长官眉头的手就那样僵在了半空中,收不回来却也不抚不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站在门口的楼梯处,附视与仰望,各自的眼眸之中都充满无尽的痛苦。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谁都被那漫无边际的伤灼灼的痛烧着,从皮肤到肌肉再到骨髓,都被一寸一寸的灼烧着。
三分钟后,游小姐深吸一口气,收回那僵在半空中的手,对着亓长官痛苦的问道:“我们……不可能了……是吧?”
亓司臬的痛苦绝不会亚于游小姐的,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望一眼一脸伤痛的游小姐,转身,下楼梯。
没有留下一个字。
游小姐的身子靠着门框缓缓下滑。没有流泪,也没有哭,只是双眸有些空洞的看着那楼梯处亓司臬离开的地方。
心一阵一阵的纠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他走了,没有留下一个字,就那样走了。
他们之间,就这样完了?
前一刻,他们还一家三口其乐无穷。可是,却不过两个小时,她直接从云端跌入谷底,而且还是寒潭。
整个人似是被抽干了精髓一样,她想站起来回屋,可是却怎么也站不起来。没有半点的力气,整个人好似被人软化了骨头一般。
最终,游小姐是用爬一样的姿势回到的屋内。死一样的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双眸空洞洞没有任何焦距的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唯一能清清楚楚的知道的便是:她是季芳蓉的女儿,他是钟明辉的儿子。季芳蓉为了钟明辉抛夫弃女,钟明辉为了季芳蓉抛妻弃子。爸爸死了,亓司臬的妈妈也没了,季芳蓉却是钟明辉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
亓司臬是恨钟明辉和季芳蓉的,其实她是是恨钟明辉和季芳蓉的。可是,她身上流着季芳蓉一半的血液却是不可抹灭的。
其实她现在很可哭,可是却是流不出眼泪。
二十六岁,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第一次知道原来爱情可以如此甜蜜,可是却只是给了她一点的甜头之后,让她摔的粉身碎骨。
长官去哪了?回部队吧。他连这个家都不想再迈进来了就直接转身走了,看来他们之间是真的彻底的没戏了。他怎么可能接受一个害死他母亲的女人的女儿呢?季芳蓉是他的仇人,那么她呢?是不是也成了仇人了?
空洞的双眸盯着天花板,一眨不眨。
次日……
当宝贝早上六点半习惯性的起床出卧房进客厅的时候,却见他的亲亲妈咪正躺在客厅的地板上。
宝贝蹙了下眉头,看着那躺在地上睡的很不踏实的游小姐,宝贝一脸纠结,他家妈咪什么时候有梦游了?有柔软的大床不睡,跑来睡硬邦邦的地板?
爹地呢?长官爹地呢?怎么没见着爹地的影子?照道理,妈咪睡在爹地的怀里,不可能说梦游出来了,爹地还不知道的啊。宝贝粉嫩嫩的脸蛋那是一脸相当的不解与纠结还外加不少疑惑。
宝贝抬眸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显示北京时间早上六点半,宝贝手指一挠唇角,估计长官爹地一早归队了吧?嗯,还是确定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