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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东宫大殿十分安静,安静的不同于往日,连往来的悉人都觉察到今日的不同了,大王昨日来过之后,褒姒的情绪就一直不是很好,将自己锁在寝宫里任何人问话都不答,念儿几次去敲门,她也只是有气无力的说了句,“我没事儿。”

今儿一早,褒姒就像是将昨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遗忘了一般,浑然不察昨日悲戚的面色,又变成了那位后母天下的后宫往后,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不可辨驳的威慑力,令人心悦诚服的模样,魏夫人看着眼前的褒姒,想起了多年前她与赢德对峙的时候,整个后宫的女人们都在朝后退,只有一个连封号都没有的褒姒迎难而上。

她为他护住了镐京城,所以无论她做错了什么,他其实都不应该怪她的。

褒姒知道今日走的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怨不得任何人,他们便是在宫里长相厮守,日复一日的岁月也会磨掉他们过去相爱的痕迹,这情分终究会变得浅、变得淡,可是却仍旧是印刻在脑海中的,仍旧永远也磨灭不了。褒姒心中虽然痛苦,可是她必须得强撑着自己,结束了朝谒之后,楚夫人与魏夫人竟然一起留下来看着褒姒,两个人看着对方,都在等着对方先走,最后是褒姒按捺不住了,“你们还有事儿?”

“还是叫魏夫人先说吧,只怕我的事情得废些时间才说的完。”楚夫人说道,如今人人都知道褒姒害了自己的悉人秀秀小产,大王碍于情分没有追究褒姒的责任,楚夫人觉得是时候和褒姒谈联手除掉秀秀一事了,此时此刻她倒反而是不太想与褒姒为敌了,对秀秀的敌意已经大过了一切。

“哦?”魏夫人瞧着楚夫人也说道,“我要说的事情也要废些时候才能说完,还是楚夫人先说吧?不必客气!”

“魏夫人请……”

“楚夫人请……”

两人相持不下,褒姒冷眼瞧着这二位,用近乎呵斥的口吻说了声,“要说就赶紧说,不说就退下去吧!本宫还有安排,没有时间陪两位在这里消磨时间!”

魏夫人和楚夫人心中各自堵了口气,都站起身说,“既然褒后还有要务处理,我等就先行告退,明日再说!”说罢,二人一起从东宫离去,谁也不肯快一步、谁也不肯满意不,走到门口各自哼唧了一声,扭过脸背对着背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了。褒姒看着这一幕,忽然笑了出来,觉得这后宫其实还是满生动的,只是被她自己给弄死板了。

“母后今日的心情好些了?”念儿不知何时忽然出现,站在褒姒的身旁问道。

“你怎么没去上朝?”褒姒问道。

“母后忘了?”念儿问道。

“什么?”

“我早就不去上朝了,母后说哪里有六岁的孩子就去上朝的,一人说一句,说的都好像很有道理似的,我容易被他们给诓骗了,最后自己也失去了立场!”念儿说道。

褒姒这才想起这事儿来,自嘲的笑了笑,“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

“无妨的,娘心中想着的只有父王而已,除了父王忘不掉,娘什么都容易忘!”念儿说道,朝着褒姒那里走去,爬上了她的桌案,“昨日父王来过了?”

“嗯……”褒姒点了点头。

“又惹娘不高兴了吧?”念儿问道,挽住了自己母亲的胳膊,脸贴在她的手臂上,“过了这个年关,念儿就七岁了。”

“嗯……”褒姒又点了点头。

“可以保护娘了!”念儿说道。

“你还太小。”褒姒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会儿?”

“姜婉要来是不是?”念儿问道。

“你都听见了?”褒姒问道。

“嗯!”念儿点了点头,双腿在桌案上晃来晃去,看着褒姒问道,“娘不会杀姜婉姐姐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杀她?”褒姒好笑的反问道。

“娘不知道您那句血债血偿把齐伯的脸儿都吓绿了!”念儿捂着嘴笑着,“叫念儿陪娘和姜婉姐姐说说话嘛!万一娘看着姜婉姐姐真的来气儿怎么办?万一娘一个错手杀了姜婉姐姐,这事儿本来可是个好事儿,就会变成坏事儿的!到时候掘突恨娘,齐伯也恨娘,娘还怎么在后宫立足啊?”

“你以为娘就这点自控的能力?”褒姒好笑的问道,这念儿操的心未免也太宽了!

念儿撇了撇嘴,“人家都说女人就容易死脑筋,一件事情想不开做了错事。姜婉姐姐不就是如此吗?娘怎么就知道自己不会想不开做了错事儿呢?”

“好了……”褒姒拍着念儿的后背,“这件事情我有分寸!”

“娘是有分寸,念儿是个孩子,才六岁什么都不懂,父王也是个孩子,不分轻重,只有娘有分寸。你知道这事儿怪不了姜婉,想要利用这件事情拉拢齐国,免得将姜婉正法了叫齐郑生变,叫父王与齐伯也生了间隙,你觉得父王就不知道吗?”念儿看着褒姒问道。

“你倒是教训起我来了?”褒姒看着念儿问道,忍不住的笑了出来,伸出手佯装着要去打念儿,念儿一个“骨碌”从这桌案上翻身下来,钻到了桌子地上,只露出了一双狡黠的双眼对着褒姒嚷嚷道,“孩儿不凑热闹了,不看娘和姜婉姐姐说话了还不行吗?”他说完滚出去了数尺,然后一个翻身起来朝着东宫大殿外跑去了,褒姒看着念儿的背影,摇了摇头,兀自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会离自己远去。

姜婉是午时之前来的,褒姒正坐在东宫的大殿上翻阅这竹简,听见悉人来报说是姜婉来了,她才抬起头看着进门的姜婉,敛起了面上的一切表情,表现出的是一种坚硬的严肃之态,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就这么看着姜婉。

“姜婉参见褒后!”姜婉小心翼翼的说道,生怕得罪了褒姒。

“本宫还以为你不敢来。”褒姒说道。

姜婉“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满面泪痕,“姜婉做了错事,叫娘娘替姜婉承担,今日才来赔罪,是姜婉不是,还请娘娘降罪责罚……”她说着就俯下身去向褒姒叩拜,整个人趴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你的不是,仅仅是叫我代你受过吗?”褒姒问道。

“姜婉不应该起了邪念,对郑夫人的孩子起了杀心!”姜婉说道,痛哭流涕,“如今这孩子既然是,命丧我手,血债血偿也是应该的。姜婉只有一个请求,请娘娘不要讲此事告诉掘突,臣妾无颜再见自己的夫君了,姜婉知道错了。”

“不告诉他,叫你平白无故的死在我手里,又是我害的郑夫人小产,是要让掘突将我视为敌人铲除吗?”褒姒看着姜婉问道,姜婉哭的抽抽搭搭的,猛地一惊抬起头使劲儿的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姜婉没有这个意思,是姜婉行为处事欠考虑,还请娘娘责罚!只要娘娘肯为姜婉隐瞒真相,齐国上下愿随时听从娘娘差遣!”

“哦?”褒姒问道,“只要隐瞒真相,就可以让齐伯心甘情愿的效力于本宫?”

姜婉点了点头。

“便是我杀了你,他也不计较?”褒姒又问道。

姜婉摇了摇头。

“齐伯倒是大度,”褒姒冷笑了一声,“郑夫人曾是我房中的悉人,如今你起了个头想要谋害她,若是叫别人学了去,人人都觉得能捏她一下,岂不是让后宫日后就难带了?更何况,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觉得呢?”

“娘娘说的是,姜婉做了错事,整日受良心的折磨,如今一死倒是百了了!只是姜婉自小被父亲捧在手中宠爱,父亲和母亲鲜少教姜婉为人处世的道理,如今刚刚过门便做了错事……”姜婉说着又开始垂泪,“这教训姜婉自知逃不过,还请娘娘动手吧?”

褒姒看着姜婉的模样确实有痛改前非的态度,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姜婉斟了一杯酒,推到了桌案的边缘对姜婉说道,“这壶酒你喝了吧,本宫答应你,此事绝不叫别人知道,你放心吧!”

“是!”姜婉站起身抹掉了脸上的眼泪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酒杯,“还请娘娘照顾好自己,是姜婉害了娘娘,只是大王对娘娘宠爱至极,相信假以时日大王忘却此事了,你们便能重归于好!”

“此事还不用你来考虑!”褒姒说道。

姜婉点了点头,“若是掘突日后有得罪的地方,希望娘娘能念在郑伯与娘娘的交情上,放过他。”

“嗯!”褒姒点了点头,只盯着姜婉手中的酒杯。

姜婉仰头将这酒水一饮而尽,咬紧了牙关,便是临死之前也不想在褒姒面前失态,可褒姒只是平淡的问了句,“好喝吗?前些天诸侯进贡的酒,本宫最近有些身体不适,喝不成酒,叫你尝尝了!”

“这……这只是酒?”姜婉问道,有些回不过神来。

“嗯……”褒姒点点头,“不然呢?”她说着站起身走到姜婉的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个世界上谁不会做错事儿呢?尤其是因为爱情而盲目犯下的错误,年轻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三两件,更何况……秀秀未必不知道那药里有毒,只是她清楚这孩子不能生,这是借刀杀人,借我的刀,杀她自己的孩子。”

褒姒不知道念儿从东宫跑去了显德殿,不由分说的拉着自己父王的手就拽到了东宫一旁的甬道上蹲着,听到了姜婉与褒姒的这段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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