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凡尘归途
这日，已经是一个月之后。
在一间宽阔的大厅堂内，欧阳飞龙坐在一张貂皮大椅上，而一旁，尹剑尘和尹俊枫也分别坐在一张阔椅上。厅堂之内，气氛有些淡然。
“世伯真的要走了吗？多留几天不可以吗？”欧阳飞龙道。
“我已经在这里烦扰了个月有余，在欧阳世侄的友好接待下，我的伤自己完全康复。现在也是离去的时候了，我们家主也是担忧的。可惜的是，一个多月都不见欧阳家主回来，不能亲自问候。”尹剑尘客气地道。
欧阳飞龙呵呵笑道：“这个一定的，我爹在外或许真的遇到什么棘手问题，要知道现在的天境已经是风云涌变，动荡不安了。既然世伯要离开，我就不多挽留了。不过，祈月教的人世伯还是在路上要小心。”
尹剑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两人之间说了一些客套话。倒是尹俊枫坐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不知道是想事情还是真的是沉默。
欧阳飞龙转眼多看了尹俊枫几眼，道：尹俊枫世弟看来真的不同一般的人，沉稳果断，将来必有大前途。”
尹俊枫听到这话，抬头看着欧阳飞龙，没有回答。
尹剑尘感觉面子有点过不去，于是帮道：“枫儿就是这个样，都怪老夫教导无方。还请世侄原谅他呀。”
“无妨无妨！”欧阳飞龙道。
两人寒碜了一会，尹剑尘就带着尹俊枫走出飞羽涧，踏上了回去的征程。
刚才那个大厅之后，欧阳白雪从后边走出来，看着欧阳飞龙，道了一声大哥。
欧阳飞龙又变了另一副表情，道：“四妹，你刚才在后面，都听到了吧。你怎么看？”
“你是指谁？”欧阳白雪道。
“尹剑尘嘛，对我客气也只是碍于两家关系，这个大家心里清楚。但是那个尹俊枫，你怎么看？
”
欧阳白雪想了下，冰冷的面庞看着欧阳飞龙，道：“他的性格很怪，好像城府很深又好像一个无知少年。他的话之前我和他交谈的时候，好像有些蕴含大道理。说他沉默寡言，不善交际却也完全不是。总之，我想他可能受到或什么打击才这样。他的身上，真的藏有诸多秘密，至少在道法上，从那天我和他斗法可以感觉的出来。”
欧阳飞龙含笑了一下，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道：“四妹对他观察得的确够细微。”
欧阳白雪听不明白欧阳飞龙话里的含义似的，冷冰冰地看着欧阳飞龙。
“四妹，你又来这样子。唉，还好习惯了。这样吧，后边还有一点公事，大哥我就先去处理了。”说完也不管她怎样就走了。
欧阳白雪看着他离去，忽而低头想了一下，也向着门外而去。
也正是尹俊枫和尹剑尘离开的这晚，飞羽涧内突然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这两个不速之客都穿着黑色的夜行衣，降落在飞羽涧内的一处秘密的草丛中。
这夜，风很大，呼呼吹过，像是鬼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只见一人道：“韦韬师兄，你知道那块师伯所说的魔晶石在哪个地方？”
另一个人道：飞羽涧那么大，这个师父也没有说明白，我也不知道。”
原来这两个黑衣人正是韦韬和寒羽。
韦韬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黑衣服，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道：“堂堂一个正道三派的弟子，居然做起了偷鸡摸狗的勾当，太损害自己的颜面了，以后被人知道如何见人。”
本来这个主意就是寒羽他想出来的。自从他们从梵净派出来后，就一直御剑飞往欧阳世家飞羽涧，按照他们各自师父协商好之后吩咐的师命在通知了空智大师后就往飞羽涧寻找一件东西——魔晶石。至于穿夜行衣的这个主意当然是寒羽出的。所以他看见韦韬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时候，赶忙圆说道：“哎呀，这个你就不要计较了，我们总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找吧。当一回这样子，以后也有经验呀！”寒羽圆说的同时还不忘了开玩笑。
韦韬也是无奈，就不再怎样了，道：“我们走吧！”
于是，两道身影在茂密的丛草中飞速穿梭。
《天境神录》记载：魔晶石，上古由于天外孕育的一块集合万物魔性的一块石头，呈晶体状，通体黑色，在黑暗中会泛着闪亮的异芒。由于长时间的天地灵气的滋润使其魔性大减而内敛。其功能是聚集天地之间的灵气，十分有助于修道者，特别是魔道。其强大的灵气比阵灵石还强盛，可以开启强大的阵法。
许久许久，寒羽和韦韬出现在一条大瀑布前面蛰伏着。寒羽有些烦躁了，道：“我们找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不见。韦韬师兄，你知道那个魔晶石的来历吗？”
韦韬想了想，本来这是一件大事，事关重大的。但还是说吧，韦韬想着，道：“魔晶石是一块奇特的石头，能够开启强大的阵法，比如我们蜀山派的锁妖塔的锁妖大阵。这块魔晶石本来是魔教的传教圣物，其力量让魔教得以在天境滋长，并与我们正道三派和两大世家对抗而经久不衰。听我师父说，在二十面前，魔教妖人集中全部力量攻打我们正道，那时候的这次大战是继千年之前剑王与魔祖之战的最大一次战役。后来我们正道三派和两大世家获知消息，集中全部力量对抗，其结果是我们稍胜一筹，代价也是极其的高，死伤无数。很多长老就是那时候不幸逝世的，但最大的功绩就是我们派出剩余力量深入魔教腹地，终于把魔教扫灭殆尽，我们的精英弟子也几乎全部丧生。”
韦韬有些激动，接着道：“魔教腹地内就是那块魔晶石，可是后来它却突然不翼而飞了，我师父和你爹心里明白，可能就是欧阳翔天拿走了，因为当时只有他一人在那，等到我师父们进去后，魔晶石已经不了了之了。”
寒羽不知道这些，因为即使他的师父是他的爹，而且还是苍陵派掌门，但却从来不告诉他这些以前的大事。这一次虽说这个任务是蜀山掌门提议的，不然他也不会知道这些。
寒羽这回终于知道魔晶石的大致认识。但他心里却也搞不明白自己的爹为何要和蜀山掌门一起要求自己去做这件任务。
忽而，寒羽眼光一闪，双眼瞄着那个大瀑布，对着韦韬道：“你看，那个大瀑布中间有一处水帘洞，好像真的好奇怪，要不我们去看看。”
韦韬看去，道：“真的是奇怪的地方，我们去看看吧。”
随后，两道身影向大瀑布水帘飞去。
水帘之内赫然正是上次尹俊枫闯进来的那个亭子，还有石壁山洞。在里面小心地找了一遍，韦韬忽然眼睛放光，兴奋地道：“这里，没想到魔晶石真的在这里！”
只见一块如晶体般的小巧黑石放在一个圆盘的洞内，圆盘随着它而呼呼转动。
寒羽听到这话，走过去看，发现果然如之前所知道的那样。二话不说，寒羽就伸出手去拿魔晶石。
“小心！”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触碰到魔晶石的时候，忽然听到韦韬一声惊急的声音，随后他就被重重地推开到一旁。
只见他们原来的地方一道黑影闪过，随之一缕奇异的黒芒闪动。在魔晶石前面，一个全身黑衣的神秘人站在那里。他看着一边的魔晶石一眼，脸上邪笑了一下，然后他又看向寒羽和韦韬，一副冷漠的杀气腾腾而起。但是神秘的黑衣人却始终没有出手。
韦韬一看那人的修为，幻天境界，不由心内一惊，随后他看向寒羽，两人也觉察到不对劲，韦韬悄声道：“这个人境界太高，我们赶紧走！”
寒羽点点头，随后他们就向外飞去。
神秘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也不去理他们，而是回头看着魔晶石出神了一会儿，他才自语地道：“魔晶石呀魔晶石，终于费尽千辛找到你了。如今还不是时候，就让你在这儿多待一阵子吧。”
神秘人似是高兴之极，他回望了一眼这里这个水帘洞，赞道：“好地方，不愧是欧阳世家！”随后神秘人也向外飘去。
历经多天的御剑飞行，从北而向南，尹剑尘和尹俊枫终于回到了擎开峰的山脚下。
遥望着这座擎开峰，尹俊枫默默无语。
遥望擎开峰顶处，浮云缥缈落尘空。凡尘归途心痕死，无言落幕己忆宆。
几个月的在外漂泊，好多怀念的事儿，那自己这一刻回来，又会怎样呢？又会是怎样的心情？
想着……
忽然尹剑尘打断了尹俊枫的回忆，道：“枫儿，回来了，再次回到家，为何还脸色忧郁不高兴？
”
尹俊枫一直看着那个山峰，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尹俊枫才用带着有些平静的话语道：“回来了吗？这里就是我么？曾经的回忆，徒增伤感的以前，我已经过来了。可是，还是放不下，就像那擎开峰上的浮云，不能够落下尘空，就会变得缥缈神秘。人也是一样，性格会不期然而变化。我不知道自己再次站在这里，回到这里该是喜还是忧？”
尹剑尘听到他的儿子竟然说这样的话，不禁吃惊了一下。尹剑尘看着他，也沉默不言了，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所做的是不是真的错了。
“还记得我小时候吗？”尹俊枫好像在自言自语，看着前方，又接着道：“小时候我在家族中被称作最聪颖的一人，时不时被家主和其它长老表扬称赞。可这也却引发其他人的妒忌，我深深地感觉到，但那时候还没有什么感觉。”
尹俊枫停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如擎开峰的浮云变化了一下，又道：“自从那一年以后，我的道法修为再也没有进前一步。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是收效甚微。渐渐地，我被其他的人超越了，甚至最笨的尹俊新也超过了我。可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不知道这是何原因。从那以后你和娘就开始对我失望，我知道，除了家主没有对我有怎样期待要求，不用另类的眼神看待我，其他的人都是，包括你和娘。你只是为了你的面子，就对我严厉起来，可是这一切反而毫无起效。而且激起了我的反叛心思。一切的情感纠扰，我不得不把自己封闭起来。可是……你和娘，却一点都不理解！”
尹剑尘突然怔住了，他没有想到他的儿子会是这样，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其实，这关于尹俊枫的修为提升在那一年之后为何会停滞不前？
这是因为在七岁那一年他体内的虹霓元府刚刚开始萌芽，并不断需要能量来滋养长大，所以在他七岁到十岁时候道法修为反而有降无升，不管他如何努力也只是如填覆大海，永远也不可能一样。直到后来尹俊枫也放弃了，整天游玩山林，以树木为栖，与虫鸟为伴，倒也乐的逍遥自在。家主和其它长老倒也释然，怀着各种心态看待。可惜他的父母放不下也认不请，更放不了自己的脸面，整天少不了责骂和打罚。这个就助长了尹俊枫这样的性格，而他对道法修炼的松弛更加让虹霓元府的成长十分缓慢或者停滞不前。直到十六岁尹俊枫突破元丹境界才改变，所以也就有了天夜城西密林那奇怪的一幕。那时正是虹霓元府孕育成型之时。这个原因却是连尹俊枫本人都不知道的。
悠悠远山，你可懂我的心？
回来了吗？旧时已逝，自己回不去了吧？
尹剑尘看着自己的儿子，好久他都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了。看着尹俊枫那望着擎开峰忧郁的脸情，尹剑尘忽然仿佛触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十六岁了，转眼间已经十六年了，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也许以后，爹真的不应该再管你了。你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尹剑尘停了一下，才道，“所以，以后你想干什么爹也不管你。该是时候了，我们走吧，回去见家主。”
尹剑尘看着前方，好像他又老了许多，然后，他乘着寒星剑御剑而去。
尹俊枫听到这话，怔怔无语。
看着前方，尹俊枫也御剑而起，飞向缥缈的擎开峰。
一座巨大的山峰之下，群峰缭绕，忽而鸟鸣，忽而虫叫，声势磅礴，而突然一片白光出现，想着擎开峰飞去，时不时还看着各处风景，显得悠自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