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冉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无语地看着圆球滚过来。
“呵……呵……就算……就算……你是睿王妃……你也……也不能……住店不给钱!”天香楼老板跑到沐心冉面前的时候早已喘气如牛,却还是拼着命地把话说出来。
沐心冉顿时眯起眼盯着他。
天香楼老板觉得她的眼睛太过犀利,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全身上下的肥肉跟着抖动起来,一层一层,颇有波纹的形状。
“貌似我还没入住吧?”沐心冉淡然地面对他。
“你,你进了门就算住过了。”天香楼老板暗暗给自己打气,在沐心冉一个冷眼扫来时连忙改口,“算了算了,我就不要你的房钱了,但是这订金说什么也不能还给你。”
沐心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盯得他毛骨悚然。
“你是不知道我的为人准则吧?”
“为人准则?”天香楼老板闻言怔了怔,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岔开话题。
“想要抢我的钱,下场就是这样!”话未落,柜台上传来一声巨响。
平滑结实的柜台被沐心冉的拳头砸出一个坑,有一块木头碎屑飞溅到天香楼老板脸上,在他肥腻的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你……”天香楼老板吓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地看着桌上的大坑,又看了眼面前瘦巴巴的女人。
“还要吗?”沐心冉冷下脸来问道。
天香楼老板瞪着柜台的坑吞咽口水,要是这个丑女人把拳头砸在自己身上……想像自己身上被砸出个洞来,他吓得慌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沐心冉看向柜台内吓傻了的男人。
那人被她一看,连忙把一大锭银子拿出来:“客官,您的订金。”
沐心冉瞥了眼比自己原来那锭大了一倍的银子,满意地勾起唇角,抓过银子就走。
一楼的食客纷纷低下头作吃饭状。
直到沐心冉走远,似乎才听到天香楼内传来的咆哮声。
“二蛋,你他娘的怎么给了她五十两?她交的订金明明只有十两!”
挑挑眉,沐心冉积聚一天的怒气似乎消散了大半。
“她在那儿!”突然,一声高喝在不远的地方响起。沐心冉眯着眸看去,不是御林军的人又是谁?
她不知道楚璇瑾如此积极地抓自己是要干什么,不过让他们轻易抓住可不是她的作风。
于是,京城大街上上演了一场官兵抓丑女的画面。
“站住,别跑!”
“快,她就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类似的话也是层出不穷,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些穿得十分威武的侍卫是在抓什么重要逃犯呢。
林扬脸色阴沉地站在大街上,对方分明是在耍着他们玩。
刚刚快追上了,结果又让人跑了,无怪乎那么生气。
而此时沐心冉已经不在这条街上,她站在离一座行宫不远的地方停下。庄严的行宫伫立在面前,没有喧哗声和人来人往的繁乱。
突然,一个意外的身影闯入她的视野。
白药从外面走进了行宫,守在行宫大门两旁的西楚护卫一点阻拦也没有。
这是给使臣安排的行宫?
沐心冉眼睛一亮,拐个弯朝旁边走去。
行宫内,秋爽斋。
白药刚像宁晨昕说明木新木大夫好几日没去养生堂了,窗户边突然传来异样的声响。
看了眼宁晨昕,白药连忙走过去将窗户打开,就见到了不可能在这里见到的女子。
他傻眼地张大嘴,这人怎么那么丑?是女人吧?
听不到白药的声音,宁晨昕颇为奇怪。将头抬起来,就看见沐心冉从窗口跳进来,淡笑地任一主一仆打量。
“你怎么进来的?”过了好半晌,白药总算醒过神来,然后就脱口问出疑问。
“翻墙进来的。”沐心冉回答得倒干脆,一进来后便兀自坐到桌边,抓过桌上的白瓷壶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戏耍御林军半天,口不渴才怪。
宁晨昕眉心蹙起,看着眼前不请自来,还把自己当主人的女人。
白药连忙将窗户关上,跑回桌边惊讶地问:“你是谁?”
他这时才想到自己似乎还不认识面前的女子,她是怎么通过重重守卫到这里的?
“你家公子的朋友。”沐心冉喝完一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
“公子,你什么时候认识了那么丑的朋友?”白药眨巴着眼向宁晨昕求证。
“她是睿王妃。”宁晨昕瞟了眼被沐心冉拿过的白瓷壶。
“你就是那个天下第一丑女?”白药惊呼出声,黑白分明的大眼好奇地打量着她。
沐心冉手一顿,随即仿若无事般镇定地继续喝茶。
见她不回话,白药又问:“睿王妃怎么会到行宫来?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西楚的王妃偷入东宁太子的房间,这要是传出去,他家太子的声誉岂不是要毁了?
“想来就来。白药,你的话一如既往的多。”沐心冉放下茶杯笑看着他。
白药撅着嘴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而且我哪里话多了。”
“难道你不叫白药?”
“我当然叫白药。”
“那还有什么可问的。”沐心冉耸耸肩,丝毫不在意自己这样的动作会不会有损王妃的形象。不过她都堂而皇之地溜进别的男人的房间,哪里还会在意什么形象。
白药撇撇嘴,这是什么逻辑。
“行宫那么大,不介意我在这里呆几日吧?”她望着宁晨昕问,看似征询,不过即使宁晨昕不答应,恐怕她也会留在这里。
“随便。”宁晨昕望着沐心冉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由得闪了下神,这双眼睛……很熟悉。若说那日有所怀疑,此刻见到这双眼,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肯定。
没想到……他竟会是她!
“公子!”白药以为他会拒绝,听到他的默认,不由得低呼出声。
沐心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浅笑,看向白药,“小药童,还没认出我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