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其它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小叔误会大哥了。”
云朵轻轻地摇着头,看向了谢天澜开口道:“大哥从来没有想过要抢走你的什么东西,他留下来是因为伯父的挽留,他不想让家中的长辈失望。你和他都是谢家的子孙,家业兴旺你们都有责任的。”
“这是他让你来跟我说的?”
谢天澜目光复杂地打量着云朵。
他以为她是看出了什么,但是她给他的答案,却是长嫂对小叔的说话。
“不是的。”
云朵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是我自己想要跟小叔说的,我希望大家都过得好好的。”
“我明白你的说话了。”
谢天澜不是滋味地开口回答着。
她的心思始终是如此的单纯,她看不出来真正的原因,他的心里面轻松了下来,但同时伴随着的却是难言的失落。
“小叔,如果你需要我和大哥帮忙,尽管开口好不好?”
身为将军府中的少主人,谢天澜并不缺少什么东西,她和谢天阳最能够帮助他的,就是改善他与父亲谢安南的关系。他们父子都是脾气刚硬的人,所以矛盾总是越闹越深了。
“我知道,谢了。”
谢天澜态度静默地点了点头。
“小叔——”
云朵轻轻地垂下了眼睛。
或许是她的说话太过直白了,但是她却看不出谢天澜的喜怒,他没有表现出来反感,但是也没有很积极的态度。
“我送你出去吧!”
谢天澜离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把她送来的南瓜饼吃光了,然后该说的话也说完了。
云朵随着他的话音站了起来,心头之中带着微微的被逐出去的感觉。她挽着食盒跟随在谢天澜的身后,两个人走到了大门的前面。
“小心点!”
她几乎被门槛绊倒,谢天澜手明眼快地扶住了她。
尽管是怀着两个月的身孕,但是她的身形还没有任何变化,身子轻盈着像是蝴蝶似的。他的指尖碰触到了她的衣物,同时在近距离之中,便闻到了她身上年轻少女独有的娇妍的芳香气息。
“小叔,谢谢。”
云朵重新露出了笑容。
她以为他是不高兴了,甚至是要把她当成不受欢迎的人物逐出去。但是当他伸手来扶她的时候,却是带着满脸的紧张和不安。实际上他不伸手扶助,她也不会摔跌的,但是他的紧张说明了他并没有在生她的气。
“我有空再过来看你,再带些美味的点心过来。”
她欢欢喜喜地向谢天澜开口。
“好吧。”
谢天澜点了点头回应着。
虽然他还是像原来那样冷着脸,但神情却是缓和了许多。
云朵跟他说过了道别,然后才拎着食盒离开了北苑,独自往着竹院的方向走了回去。谢天澜目送着云朵走远,转身想要往屋子里面走回去,但是手臂却突然被攥住,魏氏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地,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澜儿,那个乡下女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她为什么不能够在这里?”
谢天澜定下神来瞪看着自己的娘亲。
不管她是如何防备着云朵和谢天阳,但他们都是他的堂兄堂嫂,云朵有足够的理由出现在他居住的院舍之中。
“你跟她在私下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魏氏像是见鬼了似的瞪视着儿子。
她带着侄女前来看视儿子,结果远远地就看到了,他正在送云朵出门。他伸手扶住了她越过门槛,然后她回过了头冲他,欢喜地露出笑容。她一下子就被这样的情景刺痛了双眼,心头之中也警备大作。
她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跟云朵的关系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亲密?知子莫若母,她对自己的儿子的性情最是了解,他什么时候有这么紧张过身边的人?而上次魏雪茹向水生栽赃的事件,他甚至从头到尾都在替她说话!
“我们能够干什么?”
谢天澜抬起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娘亲。
他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回想起方才的情形,他的眸光沉暗了下去。或许是他在不经意间,把心中真实的想法流露了出来,而恰恰就被她看见了,所以她才会带着魏雪茹,兴师问罪地向他奔了过来。
“不行,我要告诉你爹,那个乡下来的女子行为不检,让将军把她逐出我们谢家的门庭!”
魏氏的眼中带着恨意地开口。
她没有办法忍爱,这个女子毁坏了她儿子的名声。
即使平日里面父子关系紧张,但是谢天澜却是他唯一的儿子。假若要在他与云朵之间作选择,她坚信谢安南会选择儿子。
“你一定要生出事端来对不对?”
谢天澜拉了母亲进院子里面,然后蹙紧了眉梢瞪看着她。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全是因为我的好表姐的缘故,她是带着点心过来向我道谢,感激我那日替她的弟弟解了围。她想要的是跟我们每个人打好关系,没有你眼中的那些龌龊的事情!”
“那你刚才为什么拉住她的手?”
魏氏尖锐地向儿子开口,她不肯相信事情是如此简单。
“她怀孕了,门槛几乎把她绊倒!”
谢天澜加重了语气开口,“假若她在我的门前摔跌,惊动了胎气,你认为父亲会怎样怪罪我?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要眼看着她会摔跌,也不伸手出去扶吗?不管怎样说来,她都是我的堂嫂!”
“澜儿,真的是这样吗?”
魏氏的目光落在了儿子的身上。
他的说话条条道理,但是她心里面的不安却挥之不去,她总是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扑面而来。
“你连我也不相信?”
谢天澜不悦地沉下了脸色。
“事情最好就是这样,你不可以对这个从乡下来的女子,有什么非份之想。你既然知道她是你的堂嫂,是你那位抢走你世子之位的堂哥的妻子,你以后都要记住少跟她来往!”
魏氏再三地叮嘱着儿子。
“我知道了。”
谢天澜没好气地松开了手。
他的娘亲几乎就要沉不住气,奔向了松院找他的父亲。
父亲的精明远胜于母亲,要说服他不是容易的事情,他还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在他的面前说谎。只要有蛛丝的蚂迹,他立即便可以明察秋毫。假若这些说话传入了他的耳中,他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将会是如何。
在谢天澜的心头之中涌上来难言的滋味,但是在他的母亲魏氏的面前,他仍然是要装作,云淡风清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