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独孤落不放心的问道,自从知道自己中了迷离散之毒后,依柳显得特别的安静,也特别的冷漠,像突然间换了一个人,无论他怎么逗她惹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再也看不见任何情绪。
“我只想离开。”
“你以为的想躲,如果别人偏要对付你,你能躲的过吗?如果只是一味的担心受怕的躲着,还不如反击,虽然不知道会不会赢,但至少不用每天活得这么累?”
“你懂什么?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轻易说出这些话。”
“我当然不是你,但我却知道,躲只会让人越来越脆弱。”
“别说了。”
依柳努力的克制住内心的激动,冷冷的制止住独孤落继续说下去,独孤落看着风中薄如轻烟的女子,心底划过一丝冰凉,他慢慢的走进依柳,抓住依柳的手,认真的说道:“让我来拯救你。”
“你来拯救我?呵呵呵呵——”
依柳冰凉的笑蔓延开来,如细碎的针一针针刺在独孤落的心上,“你不相信。”
独孤落拧眉仔细的盯着依柳的眼睛,可是除了看见一汪静水,毫无波澜的双眼,看不见丝毫的情绪。
“我不相信我自己,我这里再也承受不起任何东西,我累了,真的累了。”
依柳的声音极弱极弱,细小的如同微风,依柳慢慢放下停在胸口的手,双手下垂,冷漠的看着初生的太阳,眼神飘忽,似要消散在日光下,独孤落一惊,立刻上前抱住她。
“跟我走,我要改变你。”
依柳抬头看着她,眼底划过一丝冷笑,狠狠的刺痛了独孤落的眼睛,那笑不是相信,而是讽刺。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拽着依柳上了马,直奔东尧而去。
“你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依柳摇头,她却是不知道,为何她想好好活着就这么难,想到这,依柳心底尽是寒冰。
“你是天朝人?”
“为何这样问?”
依柳不解的看着独孤落,自从今天他说过要证明他能改变自己,他就没有再像以前那么倔傲不逊,反倒显出几分帝皇气息。
“你中的毒是东尧国宫中禁药,只有东尧国内部人才知道这种毒,亦是东尧国的皇家人方懂得如何施这种毒。”
“东尧国?”
依柳更加不解,为何她会中这种毒,在她记忆中她似乎并没有接触过东尧人。
“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的身份,要不然我也无能为力。”
依柳沉吟片刻,却不知如何开口,那段往事如同四面盘伸的毒蛇,死死的包围着依柳知道让她窒息,月光如明,却也比不过依柳此刻惨淡的脸,依柳已经换下一身男装,一袭白色长裙在月色下,显得更为苍白。
“你既然不愿说,我也不为难,只是你此刻要去的可是我东尧国,说不定那个人便在东尧,敌在暗,我在明,只怕你到时难以应付。”
独孤落说着,一脸严肃,依柳黯然点头,细如流水缓缓道来:“你可知天朝宸妃?”
独孤落大惊,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依柳,只见依柳扬眸凝望,眼神飘远,飘向远方,径自的说着,似在讲述一场与她无关,又痛心疾首的故事:“宸妃宠冠后宫,却因犯错被打入冷宫,葬身火海。”
简单的几个字,却隐匿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依柳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艰难的说出这句话,独孤落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身旁,亦能感觉的到她的痛苦,她的悲哀,也能看见她千疮百孔的心。
“要找到对你施毒的人很简单,我只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相信我?”
依柳抬头看向独孤落,独孤落黑眸闪着异样的光芒,似乎也为依柳的回答而感到紧张,依柳沉吟片刻,终于艰难的点头,独孤落长舒一口气,“还有半个月的路程我们才能到东尧,这一路还会遇到那天的情况,你怕不怕?”
“死过的人,还会怕再死一次吗?”
“这样甚好,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独孤落走出房间,依柳和衣而睡,想着独孤落的话,心头烦闷,久久不能入睡。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依柳突然觉得口渴,慢慢起身摸索着来到了桌前,刚刚喝下一杯茶,就听到外边似有人在说话。
“主人,他们就住在这,要不要?”
良久没有声音,只感觉眼前一黑,一袭黑袍便出现在依柳面前,凝视依柳,黑眸暗流涌动,让依柳愣在原地。
“三——”
依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对面的李衍捂住口,门外独孤落突然出现在门口,小声的问道:“一切安好?”
依柳看看李衍,轻声答道:“很好。”
只听见一阵脚步声,听着脚步声渐渐听不见了,依柳才小声的问道:“三皇子,你为何在此?”
李衍看了一眼她,轻轻说了句“这你不用知道,只是这里危险,你赶快离开吧。”
“什么?危险?到底是怎么回事?”
依柳问道,李衍一扬手,无情已来到了跟前,看见依柳时也是一愣。
“无情,带她走。”
“我不走。”
依柳决然拒绝了李衍,李衍看着她,步步逼近,“为什么?”
为什么?依柳不明白为何李衍如此问道,只是看着他,良久未回话,李衍来带依柳近旁,与她的距离只有咫尺,依柳被迫的将头转向一边,却被李衍手疾眼快的一把用手钳制住依柳的下颚。
“不要回避,告诉我,为什么愿意跟他走?”
“我只是自保。”
“真的只是如此。”
李衍一脸不相信的说道,依柳大怒,一把打掉李衍的手,背对着李衍,冷冷的说道:“是与不是都与三皇子无关,命是我自己的,我自己会决定,不烦三皇子操心。”
“你就这么想跟他走?”
“够了,三皇子,这是依柳的是,恕依柳无可奉告。”
依柳大声制止住了李衍继续探讨的话,李衍黝黑的眼眸闪着异样的光芒,良久,依柳耳后的青丝飘打在依柳的耳前,依柳微愣,心底似利刃划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无情,你走吧,他需要你。”
“无情这个名,最适合现在的你。”
有一阵清风袭过,依柳微微叹息,闭上双眼,什么也不想想,只想静静的这样站着。
屋外的打斗声,什么都与她无关,他们的恩怨与争斗什么都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