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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洗完澡后,聂瓦纳打算去北区的酒吧转转,兴许会发现些什么。

北区的酒吧内异常热闹,这些人完全没有受到白天发生的事情影响,毕竟是一群亡命之徒,活在当下及时行乐。

“嘿,来杯干啤。”聂瓦纳对着调酒师说道。

酒吧里的人依然谈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汉娜那个碧池,老子早晚要把她压在跨在好好蹂躏一番。”一个精瘦的猥琐男笑着说道。

“得了吧,你不吓得尿裤子就够英雄了。”粗犷大汉对猥琐男的意淫很不屑。

和他们同桌的一名中年男子眼神呆滞着,像是在回忆着某些事:“八年前我们纵横一时的北风冰原佣兵团顷刻间就被她像臭虫般全部踩死,连我们号称最强佣兵的团长冰狼也像丧家犬一样被一脚踢断了脖子……那些画面我永远都忘不掉,忘不掉……”

“嘿!老兄,我说你有些过了吧,不就是个臭娘们儿,一颗子弹穿过脑袋还是要死的,哪有你说的这么神。”猥琐男不高兴了,在他看来枪就是无敌的武器,任谁中弹都得挂,只要枪法好就是牛逼。

中年男子握紧拳头想要和猥琐男争辩,但马上又放下了,继续喝着自己的酒,不再理会他们,对于没有经历过那种恐怖的人而言,无论怎么形容他们都是无法理解的。

“死?用枪?”邻桌的大胡子大笑起来,一副满是嘲讽的表情,“刚入的这行吧,愚蠢的菜鸟!枪算什么,这种破铜烂铁只能吓唬吓唬手无寸铁的平民罢了,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用枪是杀不死的,只有弱者才会依赖枪械,而你盲目相信枪械神话,不过是弱者之中的更弱者。”

猥琐男一脸猥琐顺间揉捏成一团,令人恶心无比,被大胡子嘲笑一番后更是不服气了,有些抓狂地怒吼道:“你给我找个枪打不死的人出来老子就管你叫爹!”

“我可没你这么丑的儿子。”大胡子不屑的回了句,这种没眼且无脑的菜鸟都是短命鬼,和他说话都嫌废力。

整个酒吧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她是伊斯利亚最高战力,同时也被认为是世界最强之人,任务成功率为百分之百,在灵阳子的死神榜上位列榜首,被黑暗世界中人称为杀戮天使!有着天使般的外表,却是个坐在尸山之巅的魔王,没有人知道她的来历,关于她的一切都是谜。据灵阳子统计,熙拉直接和间接屠杀过的人数已经超过五百万!”调酒师突然开口说道。他在这里工作了十多年,听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讲述着黑暗世界的故事,虽然不能像灵阳子那般万事皆知,倒也勉强能知道个一二。

“没错,距离现在最近的一次惨剧应该就是五年前那场震惊世界的泊卢拉大屠杀,当时神盾小队受命秘密抓捕泊卢拉总统,不料有人泄露了行动内容,泊卢拉人民全体愤慨反抗,乱战之中神盾小队死伤半数以上,整个抓捕行动严重受阻近乎失败,作为指挥官的熙拉感到极为愤怒,于是一颗犹如死神般的核弹降临在泊卢拉首都的市中心,导致两百万人丧生,整个国家寸无完壁,人口锐减九成,经济彻底崩溃,剩下的人也在绝望之中等待死亡……”大胡子开口补充道。

“伊斯利亚签署过《核武禁用条约》,他们怎么可能在非战争时期对一个无核小国使用核弹。而且伊斯利亚官方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是否认的。”猥琐男不爽地反驳道。

“你是蠢货吗!他们当然不会承认对泊卢拉使用了核弹,那些只不过是他们推脱的说辞!”大胡子轻蔑地看着猥琐男,觉得这个人真是蠢到没得救了。

“不,伊斯利亚确实没有使用核弹。”服务生擦着酒杯,略有所回忆地说道,“那次大爆炸的原因至今仍是个迷……”

猥琐男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告诉你吧!其实当年就是老子一个屁不小心走火把泊卢拉给炸平了!”

服务生叹了口气,继续忙活自己手中的事。

“看来中午那个女人还真是危险呢,我现在还活着是不是很走运呢。”聂瓦纳自言自语地说到。

“老板,来杯牛奶。”聂瓦纳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牛奶。”

聂瓦纳瞥了一眼,是个年摸约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很宽松的白色短袖衬衫,齐眉的短刘海,皮肤很白,看上去很有精神。

“那有果汁吗?”

“我们这里只有酒!”

“纯净水也行哦。”少年依旧不依不挠。

“你小子来找茬的?”调酒师很不高兴,鹿角都是些大老爷们和女汉子,在他们看来牛奶果汁那是娘炮喝的东西,自然这家酒吧也只有酒。

“不啊,只是除了酒都可以。”少年右手托着脸颊,左手的手指悠闲地敲着吧台的桌面,发出“嗒嗒”的响声。

“那就只有苏打水了。”

“为苏打水欢呼!”

“其实这里的干啤不错。”聂瓦纳看着夏轩说到。

“可是不会喝酒啊。”少年嘟囔着。

“你看这酒杯,晶莹透明,可惜不是骷髅形状,否则就能卖个好价钱。”聂瓦纳举起玻璃酒杯,目光专注地盯着杯子里晃动的液体,慢悠悠地说到。

“水晶骷髅?那不是民间传说吗。”少年悠然地喝了一口苏打水,淡淡地说道。

“为这民间传说,今天中午死了三百多号人,就在这间酒吧的南边。”聂瓦纳心想,这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孩出现在鹿角这种充满危险的地方实在是不合理,于是猜想他出现在这里的背后一定有什么有趣的故事,而且很可能会和水晶骷髅有关。

“这东西是否真的存在尚且未知,就因此死掉三百多人,要是真有的话又得死多少呢。这就是人性的贪婪带来的纷争与杀戮,痴念啊痴念。”少年放下手中的杯子,叹了口气。

“小兄弟从没杀过人吗?”聂瓦纳小心地试探着少年。

“你猜?”

“……”

夏轩这大跌眼镜的回答直接让聂瓦纳无语到极点。

“来鹿角的有谁是没杀过人的。”调酒师将少年递来的空杯子又注得满满,“但如果我有选择,又怎么会去剥夺别人的生命。”

看来来头不一般,聂瓦纳点上一根烟,舒服地吸上一口,饶有兴致地听少年说着。

“在这个生产力巨大的社会中,人类的生存成本已经变得很低,任何人只要愿意付出劳动便足以丰衣足食,只是人类的贪婪让他们无法满足一居一室一菜一汤的温饱,人人都为金砖玉瓦满汉全席沉鱼落雁而舍弃了最初的纯净陷入疯狂的欲望之海。你看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刀口舔血的亡命之徒,他们在为什么铤而走险,无非就是钱财所带来带的物质享受。”少年把头转过去看着酒吧内的人说到。

长长的烟灰断裂洒落在吧台上,聂瓦纳长长地吸了一口,缓缓突出一丝丝青烟,“杀人,有些为财,有些为仇。小兄弟又是为了什么呢。”

少年睁着大眼睛盯着天花板上旋转的风扇,像是在回忆着什么,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你呢?又是为了什么而杀人?”

“为了什么杀人……”

想要守护的东西,妹妹、爸爸、妈妈。这些我想要守护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聂瓦纳举起酒杯猛灌了几口,“为了替无法守护的人报仇。”

“看来我们的情况差不多呢。”少年咬着杯子口斜眼瞄着聂瓦纳,嘟囔着说道。

“差多了,你为活着的人活着是幸福的,我为死去的人活着是痛苦的。”

“看来我的话让你回想起不开心的事了。”少年拍了拍聂瓦纳肩膀,“要干杯吗。”对着调酒师说道:“给他满上,他今天的消费都算我的。”

“无妨。”聂瓦纳举着杯子,说道:“还未请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少年微微一笑:“夏轩,夏国人。”

“聂瓦纳。”

“干杯,为了世界和平。”

“竟然是这样的理由吗。”

清脆的碰撞声,一饮而尽。

聂瓦纳晃悠着空荡荡的酒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一个人畜无害的夏国少年,在这种非常时期出现在鹿角这种地方,会是什么原因呢?”

夏轩哈哈一笑:“这得问你自己咯。”

“呵呵……”聂瓦纳已经基本可以确定,夏轩此行和水晶骷髅有关。

放下酒杯,聂瓦纳借口有些醉意,向夏轩告别后,便回客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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