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纳,你就要当哥哥了呢。”
熟悉而又温柔的声音。
“我会把花生米都省给妹妹吃的!”
“哈~我的小瓦纳真懂事,已经知道要照顾妹妹了。”
一只柔软的手抚摸着聂瓦纳的小脑袋。
……
“瓦纳,明天陪爸爸去镇上给妹妹买点衣服吧。”
好爽朗亲切的声音。
“嗯~要给妹妹买最可爱的衣服!”
“妈妈妈妈!有了妹妹以后晚上你还会抱着瓦纳睡觉吗?”
“妈妈会抱着瓦纳和妹妹一起睡觉~”
“瓦纳也要抱着妹妹!”
“嗯,呵呵,瓦纳一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哥哥呢。”
……
这种感觉…为什么会觉得好幸福呢……
……
“依照夏国律例,你们龙族贱民只能生一胎!”
“不!我的孩子……不要……”
穿着惨白长衣披头散发的女人,下身的血止不住地淌着。
……
“瓦纳,我看到你爷爷被村长带着一群混混给打死了!”
……
“聂星海,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
“爸爸以后不能再照顾你了,你要快点成长起来啊……瓦纳……”
……
“你们不要扔下我!不要!”
聂瓦纳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浑身已经湿透,狠狠地深呼吸几口,有些虚脱地用手捂着额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才凌晨三点半,“又做这样的噩梦了啊……”
聂瓦纳起身无力地走到阳台边,抬头望着月白风清的夜空,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寂静的校园,夏日的凉风吹乱了头发,连同衣衫也跟着一起飘舞,晶莹的泪珠滑过苍白脸颊滴落在窗台,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空荡荡的宿舍中回荡着的是风声还是哀思。
“安心去吧,我会让这个国家给你们陪葬!”
仇恨总是会让人失去理智。
但理智只会令人变得懦弱,那十几年日日夜夜挥之不去的梦魇却让他愈发强大。
再无睡意的聂瓦纳整理着行李,因为天亮之后他就要去一个很特殊的地方——鹿角。
鹿角,无政府地带,活跃着世界各国的佣兵、毒枭、杀手、军火商、走私犯甚至国家特工,这里有人类想要的所有东西,这里有人类所有的丑恶,这里是原始森林,充满野性的危险和人性的残暴。
泽西市火车站。
这是一列豪华动车,车厢内整洁而明亮,空调将温度控制在26°C,让乘客感觉非常舒适。
聂瓦纳拉上门帘,背靠着柔软的座椅,戴上眼罩闭目养神,头等车厢的乘客素质倒也不错,并不吵闹。
身体刚刚开始有些放松,就传来门帘被拉开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悉索。
聂瓦纳拉开门帘,只见一大群身着华丽到爆的廉价衣服,头发颜色如同酒吧调酒师调的鸡尾酒搬五彩缤纷的杀家十几号人拥挤着上了车厢,全面占据了头等车厢剩余的几个位置。领头的是一个看不清长像,鼻子上打了十多个小铁圈的年轻人,他忧郁,他颓废,他就像所有怀春少女心中最美的梦,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杀马特家族族长龙一!
对于自己高贵的族长身份和自己所处的头等车厢,他很满意,背靠椅垫,双臂张开搭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这就是贵族的范儿。
龙一扫视了一遍车厢,发现聂瓦纳正盯着自己看。
“你是族长?”聂瓦纳好奇地问了句。
“能够感受到我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息,有眼光。”龙一很冷酷的用小手指捋了捋长到肩膀上的鬓发。
“难道你们这么大个家族,没人教新人们杀家的贵族礼仪吗,这样你们还怎么走红全球、引领潮流?”聂瓦纳指了指那些吵闹的小青年。
车厢内有两个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麻痹!你笑什么?!”一个长发及肩的白毛鼻环男明显注意到了两个女生。
“她们不是笑你们,而是被你们的贵族气质所震慑进而心生仰慕。”不等女孩解释,聂瓦纳脱口而出。
被聂瓦纳这么一说,杀家族人脸上都是一副满满的自豪与优越感。
“真的?”白毛鼻环男还是不太敢相信。
“啪”地一声,龙一的手掌落在白毛男脸上,“你傻13?没听出别人是在黑我们吗!”
“混蛋!你敢黑我们,老子要跟你单。”看到聂瓦纳结实的肌肉冷酷的眼神马上改口道:“有种敢跟我比QQ空间访问量吗!”
“龙三,算了!作为贵族你要有贵族的修养,来,喝了这瓶营养快线不要与这些凡人计较。”龙一从印着骷髅的黑色背包内掏出一瓶营养快线递给龙三,“喝完去教教新人们贵族礼仪。”
听到龙一这么一说,杀家族人们都纷纷挺了挺驼背,昂起头,表现出属于杀家贵族的骄傲。
车厢内的其他乘客也都不小心忍不住笑出了声,这让杀族成员万分不爽,不由分说就要动手。幸好乘警这时路过,杀家贵族也只好作罢。
列车开动了,聂瓦纳不再理会那群杀家贵族,拉上门帘,坐靠在床边,静静地望着窗外。
这班来自人间的列车,会载他驶入天堂,还是坠入地狱。
夏国边境小城,新界。
新界市依山傍水,山清水秀,整座城市安静而又清新,
聂瓦纳清点了一下物品,还有一部分物品没有买,看着天色已晚,打算先找家客栈歇脚,明日再做采购。
青年客栈,著名的全球连锁客栈,较低的价格和干净舒适地环境成为了旅行者的首选。
“一间单间。”聂瓦纳将身份证丢在柜台上,他可不想住那些多人间被吵闹个不停。
“年轻人你运气不错,还剩最后一间。”柜台内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婆,“青旅怎么会找这种人呢?”聂瓦纳感到很奇怪。
“这是钥匙,晚上7点以后就不要出门了,也不要下楼,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要搭理,只管一觉睡到天亮便可。”老太婆将钥匙递给聂瓦纳,幽幽地说到。
鬼屋一日游?聂瓦纳哈哈一笑。顺着楼梯走上楼,途中经过一间间房间的门口,一半的门都大开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被子整齐的叠放在床上。
“不是说我运气好赶上最后一间吗?”任谁都会觉得奇怪,明明还有这么多房间,老太婆为什么要这么说。“这间是97号房间,而对面就成了03号,隔壁又是56号,这房号是怎么排的,真是诡异啊。”
聂瓦纳走进房间,里面倒也弄得挺整洁,把背包扔在床上,反锁上门,用硬币和铁罐在门锁上做了一道报警装置,只要门被推开1厘米,硬币就会掉下来砸中铁罐发出声响,因为这家店让他感到有种莫名的不适。检查完毕之后,聂瓦纳舒服地躺在床上,思考着怎么采购军火,毕竟自己在这方面并没有经验,要是第一次就搞砸了回去可不好交差,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深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把聂瓦纳惊醒了,过道间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暗示着发生了什么事,聂瓦纳想要打开门看看什么情况,却莫名想起了白天老太婆对他说过的话,不禁摇了摇头,聂瓦纳是无神论者,才不相信那些妖魔鬼怪的东西,“接着睡觉,精力充沛办正事要紧。”
“咔咔。”有什么人在拨弄门锁。
刚入梦乡的聂瓦纳又是一惊,手便朝匕首摸过去,“什么人!”聂瓦纳大声问道。
门后的动作突然停止了,这让聂瓦纳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良久,除了急促的脚步声外不再有其他动静,或许只是一个小偷吧,聂瓦纳如是想到,真要有什么事保险会动的,转身一头栽在床上继续睡觉。
不知又睡了多久,安静的房间内突然发出“叮叮铛”一串的声音,是硬币掉到了金属罐里。
梦中的聂瓦纳被惊出一身冷汗,猛的从床上跃起身来,握紧匕首,想要打开电灯,却发现怎么也打不开。
“保险动了,一定有问题。”心中暗骂一声,却是要伸手去开门。也不顾上老太婆的提醒,聂瓦纳已经受不了了,必须出去一探究竟,不管是人是鬼都砍了再说!敢打扰大爷睡觉!
拨开保险,轻轻转动门把,透着门缝观察着门外的情况,过道内的灯光很微弱,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聂瓦纳舒了口气,干脆把门完全大开,一个大步跨了出去。
聂瓦纳有自习环顾一遍过道,视野之内所有房间的门斗紧闭着。
“屁都没有!草!”正想回房,聂瓦纳不禁觉得后背一凉,身体仿佛僵住一般,因为他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一个没有呼吸的东西。
“年轻人,我不是提醒过你,晚上不要开门吗。”聂瓦纳努力把僵住的身体一点一点转了过来,只见是白天柜台里的老太婆,整张脸都裂开了,上面满是黑血和蛆虫,两只眼睛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窝,尖利的牙齿上还残留着肉渣和血渍,干枯的手像树根一般,上面满是长长的指甲,活像地狱来的恶鬼。
“你长得真吓人!去死吧!”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聂瓦纳挥动匕首就朝老太婆的额头刺去。
唰地一下,老太婆抽出一把屠刀,将聂瓦纳握着匕首的手整只砍了下来。
一阵剧烈地疼痛,聂瓦纳倒在地上,血止不住地往外喷。
老太婆提着刀,又是一下,将另一只手砍下。
聂瓦纳发出一声剧烈的惨叫,疼痛和恐惧占据了大脑。
灯光昏暗的过道,狰狞惨怖的厉鬼,墙壁上的鲜血,地上的残肢让极度惊吓的聂瓦纳心脏近乎休克,“我不要死,我还没有报仇。谁能救救我。”
聂瓦纳爬起身来,就要往外跑,过道内都是血迹,地板上、墙壁上、天花板上都是,仿佛地狱的入口。身体忘却了疼痛,不停地奔跑,可是为什么这过道仿佛没有尽头。
“与死神相拥吧。”老太婆在天花板上奔跑着,腿和胳膊都异常夸张地扭曲着,越来越近,猛然扑向聂瓦纳,整张嘴都裂开到极其夸张的程度,里面是一排排尖利的牙齿。
极度的恐惧会让人类的大脑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进而变得毫无反抗之力,但也有些人在死亡面前会战胜恐惧并激发出超越自我的潜能。
“你也一样!”突然间聂瓦纳整张脸都残暴得扭曲,对着扑来的老太婆就是狠狠一脚,老太婆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张开嘴狠狠朝老太婆满是蛆虫的脖子咬去。老太婆那老树根般的爪子居然迅速变长抓住那只踹自己的脚,把聂瓦纳甩了出去,然后咧着嘴冲过来屠刀挥过,左腿至腿根齐刷刷地被砍下。
“你不是很厉害吗!”被砍掉腿的聂瓦纳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变得更加狂暴。“老子可是要让全世界陪葬的人!区区一个厉鬼算什么!我要把你的骨头都啃掉!!。
聂瓦纳彻底地疯了一样,紧紧咬住恶鬼老太婆的小腿,疯狂地撕扯着上面那恶心的腐肉。
“困兽犹斗。”老太婆撕裂的脸上露出狰狞恐怖的笑容,缓缓地举起屠刀,这次对准了眉心,狰狞的尖牙大嘴张开,“去地狱陪你的妹妹吧!”
“不……不能死!”聂瓦纳极力想要躲开,但身体却已经完全不听使唤,怎么也动不了,“看来是躲不过这次攻击了啊……”
“这是颅骨传来的撕裂感,我真的死了吗?竟然没能同归于尽,真够没用的……”
如果真的死了,大家的仇就报不了了,我不甘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