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真的很短,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再离开我了。没有你的日子,我的心老得很快。”宇文策闷闷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含着莫名的哽咽。
没有爱的日子,人生枯萎的很快,连心里都是蔓延而出的杂草。
“不会了,真的,我保证。”
聂净尘心里酸酸的,却还是送给他一个甜甜的笑靥,扬了扬握在手中的明黄色诏书,状似开怀地说道,“策,你看,我是公主了哎……”
“公主很好吗?别忘了,你三年前就是我昭告天下的大庆朝皇后了。”宇文策犀利的眼神望向了一旁面无表情的凤翎烨。“如果你想要,朕再给你打下一个万里江山!”
凤翎烨,算你识相,还懂得给自己做一个台阶。
“策,别气了,那……这是我的嫁妆哦,全是金银珠宝哦。”聂净尘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大叠礼单,嘿嘿,天生掉下大馅饼了,发财了,发财了……全是金银珠宝,稀世奇珍呢!
“哼!”宇文策给了她一个哭笑不得的侧脸,其实他很想笑的,也就只有他的小尘儿在成为天下第一富婆了,还惦记别人口袋里的银子。然而,他更清楚明了她的心思,她是善良的,感恩的,她想要他再给凤翎晔一个机会。
“你很穷吗?那五千万两黄金是谁捐的?哼,要不要卖几门红衣大炮给你变现啊?”
宇文策真是吃味极了,这个凤翎烨夺走了他们夫妻三年的相聚时光,她还帮他说话!
他吃醋,他不乐意,他就是不高兴!
的确,这三年她也没闲着,聂扬飞心灰意冷,云游四海,聂府的产业几乎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尤其是通宝钱庄,聚宝钱庄,她已经将其扩展到了四大国均有分号,这一年下来,光放贷的利钱就是天文数字。
再加上各地的地产、商号,这一年到头,具体能赚多少,她也算不过来了。至于,捐赠的军费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为此,某人还特意回话,她的钱都是咱家自己的,得给孩子们留着,有什么需要用度的地方尽管去国库领支。
大庆朝皇帝宇文澈有的是银子!
“宇文……”聂净尘气呼呼地大吼,过了这么久……宇文策,你还是那个小气男人,醋缸!
“娘亲,他是谁啊?从哪里来的啊?为什么要抱着娘亲啊?”一个稚嫩奶香的小声音从地下幽幽地传来,一口气不喘连提了三个问题。
久被当做隐形人的小奶包浅儿不甘寂寞地出声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聂净尘和宇文策之间滴溜溜地转换着,小脑袋里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问号。
矮油,问题太多了,将就着问这些吧……
听着那软软的小声音,宇文策这才察觉到了小奶包隐隐的不满,也是,他光顾着大的了,不过嘛,也不能全怪他啊,这么小点,找都找不到嘛……
“我是爹爹啊,你叫什么名字?”不待聂净尘介绍,宇文策一把抱起了他,将他软软的小身子放在胸口的位置,真好,这是他和尘儿爱的见证。
站在人群里的信儿,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放下心来,她真的好怕浅儿少爷不认主子啊,不过嘛,现在看来她的担忧还真是多余的。想想也是,主子是多么英明神武的男人啊,连娘娘那么难缠的女人,哦,不对……那么精明非凡美丽无双的女人都能搞定,何况她儿子嘛!嘿嘿,信儿斜眼望了望一旁面色沉静的小年,她的想法应该和她一样吧?
一定是了,你看把小年给紧张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了……
小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切,死滚,哪里凉快哪儿呆着去,你以为天底下,谁都和一样啊!
“我叫宇文浅,你是爹爹,那父王呢?”也许是父子的天性,浅儿小朋友也不认生,嫩生生地回着话,小手指向了凤翎烨的位置。
什么?父王?
冷冷的眼神射向了凤翎烨,哼,竟敢让他宇文策的儿子叫他父王,早知如此,他就应该多轰掉他几座城池!
“宇文浅,好。”宇文策一顿,心中的笑意满满漾了开来,无论叫什么都好,只要姓宇文就行!“浅儿乖,以后记得,爹爹和父王都只有一个的,那就是我。至于浅儿不明白的事情,爹爹以后全部告诉你,好吗?”
“娘亲,娘亲……”小家伙歪着头,静静地等着皇太后的旨意,懿旨不下,他可不敢乱认亲戚。否则,娘亲的一指禅,还不得把他笑死?
“嗯。”聂净尘点了点头,柔水的目光看着她此生挚爱的两个男人。
“走吧,戏演完了,我们也回家吧。”宇文策哼哼了两声,看他堂堂战神的大戏,怎么着不得收他们一笔银子!不过,爷今天心情好,下回再收吧。
“策……”聂净尘欲言又止,凤翎烨给足了她面子,她也答应了凤翎烨,要把那些失守的城池还给他的。可宇文策倒好,不但绝口不提,还压根儿不让她提这事啊!
宇文策瞧了一眼有些急色的小妮子,心中柔柔一笑,他就喜欢她这种爱憎分明的样子,不爱,便誓死不从,死心等待。
但是,她乘了他的情,她就要还,哪怕代价再大,她也不欠人一丝一毫。
罢了,罢了……
她是他的女人,她欠下的他来还,也必须他还,只能他还!
呵,霸道的男人啊!
宇文策手牵着一生最甜蜜的牵挂,缓缓走下了天都城巍峨如山的城楼。
身后,是生死与共的兄弟,以命相护的姐妹。
“恭送贤王,恭送公主。”
“恭送贤王,恭送公主。”
……
凤翎烨微抿着唇,不说一话,那透着忧伤的眼神一直胶着在那个鲜红的背影上,经年不忘。
尘儿,再见。
再见,原来是,再也不能见的意思。
“凤翎烨,翎尘公主的嫁妆再加百倍,本王有大礼回馈……”一个傲然天下的天外之音破空而来。
宇文策,她当真重要至此,让你给了我这个天大的面子……
在人群看不见的地方,凤翎烨苦笑一下,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风景秀丽的官道上,气候宜人,参天的大树直立两旁,投下大片大片的树荫,三两辆舒适的马车缓缓地前进着,不时地从里面传出一阵阵欢快的声音。
“尘儿,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一脸潇洒惬意的宇文策只手拥着娇妻稚子,甚是满足地说道。
“什么?”聂净尘绝艳的小脸上满是质疑,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么?
好家伙,竟敢藏私?
“附耳过来。”某男慵懒地招了招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呵,好痒啊!
这个家伙难道又想占她便宜?不过,这眼神,这神情不太像啊,莫不是真的有至关重要的事情?
“什么?你真的有苏唐的消息了么!快,快告诉详情!”聂净尘一脸的不可置信,拽着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看聂净尘这猴急的模样,宇文策立马落下了脸,不高兴了。这丫头,莫不是还存着要回去的心思么?对于她那个时代的一切,她可是惦记的很呐!
嘿,这家伙,这是想和马脸比长呢!
聂净尘一看这瞬间变黑的脸色,赶忙狗腿地趴在他的肩上,撒娇耍赖。“策,说嘛,说嘛……”
看着聂净尘哈巴狗的小样儿,心里莫名的满足,蓦地,宇文策咧嘴一笑,趴在她的耳边轻轻呼气,“尘儿呐,只要把为夫伺候好了,为夫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否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哇靠,够坚定的啊!
“哼……”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宇文策,你个色胚!
“浅儿,爹爹问你啊,你知道娘亲为什么给你取名叫浅儿吗?”宇文策捏了捏儿子的粉嫩嫩的小脸蛋,真是柔滑啊,不过,好像比他的小尘儿身上还差那么一点点哦。
嘿嘿,宇文策偷瞧了一眼旁边那个兀自闷气的小女子,他才不要理她呢,今个,他可是主场!
乖巧灵气的小男孩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娘亲爹爹他们在玩什么啊?刚才还好好的,这一下子怎么又冷了?
不过,他才不要管他们的破事呢,他都这么大了,爹爹要是连娘亲都拿不下,作为一个男人,他可是会鄙视他的!
毕竟是自家的人,该帮忙的时候还是要帮帮的,宇文浅小手帅气地扒拉一下额前垂下的发丝,很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知道啊,你问这个做什么?”
处在下风的聂净尘觉得终于扳回了一点,霍地一下子勾唇浅笑起来,嘿,看咱儿子这说话的气势,霸气!哼,千万别告诉他,就不告诉他!人家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那多没面子!
“不过呢,既然你都求我了,我就好心的告诉你吧,娘亲说,浅,是思念的意思……”切,这小家伙,还没等夸奖他呢,就掉链子了!
嘿,这小德行,得了便宜还卖乖,怎么跟某个在马车缝里咬牙切齿的小女子一个德行啊……
浅,思念的意思。
宇文浅……
是思念宇文策的意思吗?!
宇文策幽深的墨瞳里,光华潋滟,仿佛望向了她的灵魂深处。此刻,所有的语言都苍白无力,他不知道要怎样表达他对她的爱意。
“真是个傻丫头呵……”
说话间,他的眼角滑过一抹晶莹的泪线,隐没在他沧桑过后的鬓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