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茵看邓子龙一下子沉默起来,她以为邓子龙还在想她的事,于是说:“那人的家离这栋别墅不远,他也是华人,会说中国话,我和他认识是有一次我开车来别墅,车坏在途中,这人刚好路过,他帮我修好了车,从那一次后,他对我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每每找借口接近我,只要我在别墅,别墅晚上亮着灯,第二天早上肯定会收到他送来的鲜花,所以那天你那天捧着鲜花进屋,我并不感到意外。”王茵说着脸上泛起红晕。
王茵的话打断了邓子龙的思绪,于是他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王茵苦笑:“不知道,我与他并没有太多接触,说话加上去还没十句。”
“为什么?”邓子龙有些不解。
王茵苦笑道:“那次他帮我修车总共说了三句话:小姐让我来帮你,然后动手修车,修完了对我说,小姐,车修好了,我说谢谢,他说别客气,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江涛,你也知道,我们的工作特殊,对于感情方面我是慎之又慎,所以一直保持距离不敢与他有太多的接触。”
“你喜欢他吗?”邓子龙笑着问王茵。
“不知道,但即使我喜欢又怎么样!我的工作肯定会束缚我与他的发展,因此这几年我只能对他的种种暗示无动于衷。”王茵郁郁寡欢地叹了一口气。
“那也不见得,我认为只要此人不是‘乌鸦’,你与他正常交往乃至结婚对你工作未必没有好处,我以前的上级就是你这种情况,他在美国遇到了他爱的女人,他与他爱的女人结了婚,但可惜的是他为国家献出了他的生命。其实我们遇到感情问题这种事都非常纠结,但我想只要你认为这次真是爱情,我觉得你不应该让它与你擦肩而过,因为爱情是特别神圣的,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去敲别人家的门,更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东西。”
王茵嫣然一笑:“没想到江涛同志对爱情有这么深的领悟。”
邓子龙耸了耸肩,苦笑:“有什么办法,那是因为在爱情方面我是受过创伤的人。”
王茵笑了笑:“哦!是这样!江涛同志,关于爱情的议题我们以后找个时间再谈,因为你刚才出去晨跑的时候我收到局里传来的指示,我们传过去的照片局里暂时还未查出此人是谁,从他对我们采取的行动局里判断,此人肯定是我们敌人毋庸置疑。局里要求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查清楚他的底细,还有他代表的是哪一方的势力。至于利斯,局里和我们的判断基本相同,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了英国,至于他的行踪局里正在全面寻找,有了线索会尽快通知我们,局里要我们在没有接到进一步指示之前暂时先待在这里。”
“嗯!”邓子龙点头回答。
第二天,邓子龙还是一大早到海滩上跑步,在昨天大概同样的位置他又遇到了那个男人。邓子龙心想这人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生活有规律而且早起的人,在邓子龙看来这个人应该不会是个商人,因为此人眼神里没有商人那种特有的狡黠,也不会是某公司的白领职员,因为此人给邓子龙最深的印象是傲气和桀骜不驯,像这种人在一般公司职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邓子龙心想从这人健美结实的体型和与自己擦肩而过自己没有听到他因运动出现剧烈的喘息声,声判断此人有可能是纪律部队的人或者是运动员,再或者就是从事跟体育有关的工作。
邓子龙和那天一样跑了几公里然后回头,到别墅不远时他看到那人和昨天一样坐在浅海的礁石上钓鱼,再看别墅门口还是和上次一样放着一束鲜花。他这次没有选择回别墅而是挽起裤脚淌过浅海上了那块礁石,用中文问道:“先生,你在这里大概能钓到些什么鱼?”
“不知道,因为我不是来钓鱼的,即使钓到鱼我也会扔回大海。”那男人淡淡地说道。
邓子龙笑了笑:“哦!是这样,既然先生不是来钓鱼的,我是否可以提出建议,我们俩来玩个小小的游戏。”
“什么游戏?”那人疑惑的目光从邓子龙脸上掠过。
邓子龙非常淡定:“提问游戏,如果我提出一个问题,你做出了回答,作为回报,你如果提出一个问题,我也会做出回答。”
“谁先问?”那人看样子马上有了兴趣。
邓子龙当然知道他会有兴趣,因为他到这里钓鱼就是想寻找王茵为什么与他若即若离的答案的,于是笑了笑:“这个建议是我提出的,当然是我先提出问题。”
“那不行,是你提出要我和你一起玩,所以问题应该我先提。”那人显然不想吃这暗亏。
“那算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邓子龙转身作势准备下礁石。
虽然那人个性高傲,但他看邓子龙态度非常坚决不得不低头,忙道:“先生,别急着走,我为什么要成为首先提问的人,因为我与先生以前并不认识,因此没有互信,如果我回答了先生的问题,而先生不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岂不成了傻子?”
邓子龙知道无论他把游戏规则定如何苛刻,面前这人都会答应的,因为只有这样他脑子里关于王茵的疑问才有可能解开,于是笑了笑:“先生,我是你就不会那么小心眼,你想想,如果我是那失信小人,你吃亏最多也就是回答我一个问题,但如果我不是,那么你心里最想知道的事情今天也许你真能找到答案。”
那人听邓子龙这么一说眼睛一亮:“好!成交,你先提问?”
邓子龙问道:“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的?”
那人显然不是肯吃亏之人:“先生这是一个问题还是两个问题?”
邓子龙狡黠地笑了笑:“这当然只算是一个问题,因为我是连在一起问的。”
“我叫马云天,雅科飞行俱乐部的飞行教练,轮到我了。”想了想,“先生是什么人?和王小姐是什么关系?”
邓子龙道:“我是中国人,是王小姐的表哥。先生是英国人吗?”
马云天一听邓子龙说他是王茵的表哥脸上露出喜色,道:“没错,我是英籍华人。王小姐是异性恋吗?”
邓子龙笑了笑道:“嗯!我见过她谈男友。在英国多少年了?”
马云天道:“我在英国出生。王小姐目前有没有合适的男友?”
邓子龙摇了摇头:“暂时没有。你家就在附近?”
马云天道:“对,不到十英里。王小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邓子龙笑道:“这我显然回答不了,但我可以告诉你,王小姐肯定不是拜金女生。先生身体很结实,我想应该受过一定程度的专业训练。”
马云天道:“我受过军事训练,曾经服役于英国皇家空军。先生,你认为我与王小姐是否有拍拖的可能?”
邓子龙笑了笑:“有,只要先生再主动一点,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把玫瑰花送到王小姐的手上而不是把玫瑰花放到她家门口。爱中国多一些,还是爱英国多一些?”
马云天道:“我不希望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就好像不想在父母之间做出选择一样,先生,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邓子龙笑了笑:“我想马云天先生已经很好地回答了我这个问题,我想要知道的东西我已经知道了,我看我们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马云天点了点头:“先生,今天这个游戏虽然看上去很无趣,但我想它对我帮助却是很大,我会牢牢记住先生的那句话。”他微笑看着邓子龙,伸出手,“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把玫瑰花送到王小姐的手上而不是把玫瑰花放到她家门口。”
邓子龙笑了笑握了握马云天的手:“希望你能成功。”然后转身跳下礁石离开。
古希腊式的地毯一直铺设到餐厅的门口,餐厅四壁悬挂着文艺复兴时期的壁画,雪白的台布,桌上摆着红色的蜡烛,台上有钢琴与现场演奏,沙发,窗帘,吊灯,壁画都带着浪漫的、浓浓的法式风情。法国人在浪漫和艺术方面的确有其独到之处,不大的一个餐厅,却被他们装饰得优雅异常。
上穿红色运动短衫、下穿白色短裙的王茵迈着轻快的脚步穿过大厅找了一个靠窗的双人座位坐下,这个位子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欣赏着窗外的海景,只见窗外长长的沙滩、细细的海沙、绵延的栈桥,以及在烟波浩渺的大海里乘风破浪的帆船和一群宝石般苍翠如黛忽隐忽现的岛屿。
正当王茵对这大自然奇景感到如醉如痴的时候,手机响了,王茵接听电话,电话里传来邓子龙的声音:“他已经从家出发,十分钟左右就会到和你约会的那家法国餐厅,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异常行为。”
王茵心想自己这位新同事还真热心,他简直比她的家人还关心她的感情问题。果真十分钟不到,身材修长外表俊朗的马云天手持一束玫瑰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满脸喜悦地来到王茵桌前,捧着玫瑰花递给略显羞涩的王茵:“王小姐,你今天真美!”
“马先生,你今天也非常帅气。”王茵款款地接过鲜花把花放在桌上。
王茵之所以答应了与马云天的约会,一是她对马云天真有些好感,二是那天邓子龙与马云天在礁石上接触后,邓子龙随后对马云天的身份进行了核查,并且对他上了手段,经过几天的暗中监视和细致调查,邓子龙没有发现马云天有什么可疑之处或者异常行为,所以他非常支持王茵与马云天交往,并且鼓励王茵打开心扉抓住这份感情。
“两位想要吃点什么?”服务员手里拿着餐牌礼貌地询问。已经坐到王茵对面的马云天将餐牌递到王茵手上,“王小姐,还是你来吧!”
王茵接过餐牌看了看:“我要两份黑椒牛排,鹅肝酱煎鲜贝,一瓶86年的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