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十分淡定的云谨在被云溪点破谎言之后,终于恼羞成怒了:“我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难处,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云溪冷哼一声:“被戳到痛处就把我称作小孩子,刚刚咄咄逼人时你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
云谨闻言,不禁老脸一红,但是很快便正色道:“溪儿,你不用再顾左右而言其他了,看你这意思,就是不愿意为你和你娘亲缺失的那几年孝心买单是吗?”
“哼,我们家与他们早就脱离了关系了!”云溪再一次申明道。
突然,尹归出声道:“对于这种人,我们没什么好理会的!”
说着,他就一把搂过云溪,不再理会门外的云谨和宋家母子,直截了当地就往里面走去。
“云溪,你不要太过分了!”云谨在外面叫嚣着,却被门口的高大的护院给拦住。
争执双方中的一方走了,围观者却并没有离开,有后来者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先来者便对云谨和宋家的三人指指点点,向后来者叙述发生的事情。
因为刚刚云溪把事情讲得明明白白,那云谨明显是理亏的一方,所以在先来者口中,云谨便成了想要找侄女麻烦的可恶大伯,而宋家母子和云溪那舅妈变成了想要攀附发迹亲戚如同吸血虫一样的可怕穷亲戚。
眼看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云谨发现此时的自己,简直就和那被耍的猴子一样,平白地让这些身份不如他的看客们增添了笑话!
意识到这一点的云谨狠狠地看了眼已经走远的云溪和尹归两人,然后甩袖对还在那边跟着一块儿叫嚣的宋家母子道:“走了!”
宋家母子正闹事闹得起劲儿呢!听云谨说要走,不禁诧异道:“我们这就走了?”
还没达到目的呢?怎么就走了呢?三人均是不解。对于他们而言可没有难堪这么一说,如果他们真的觉得这种事情丢脸的话,也不会在云谨找上他们时爽快答应了,所以对于云谨的顾虑,他们也是不能理解的。
“正主都不在了,我们在这儿待着还有什么意思?!”看着三个不长脑子的同伴,云谨再一次认为自己此次出师不利,与找错了合作者肯定也是有着不小的关系。
见三人还是有些意犹未尽,云谨便不再多劝,自顾自地走了。要不是这几人还有些利用价值,他才不会打理这样的三个乡下人。该说的他也都说了,他们不嫌丢人,就继续在门口耗着呗!
他们的确是不嫌丢人,但是他们对福泉酒家以及门外的人高马大为了防止客人闹事而特地找来的护院却是怕得很,见背后撑腰的人走了,三人立马也就灰溜溜地跟着走了。
这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先不说那云谨再一次计划失败之后又是想了什么样的肮脏点子,那边的尹归把云溪搂着进了里屋之后,云溪便从尹归怀中挣脱开来,有些迟疑地问道:“这样……没事吗?”
“那云谨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尹归安抚云溪道,“越是理睬他,他就越是嚣张,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也是……”云溪点头,然后叹气道,“修永,你说为何我的血亲,都是这种人呢?”
云溪并不是天生是这样浑身长刺的人。她之所以会如此犀利,也不过是因为环境逼人罢了。
若是她的几个亲戚都能够对她们家和和气气的,不要做那些膈应人的事情,云溪也不可能这样对待他们。
可他们偏偏一个个的都是有了好处就拼命往前凑,若是落难了,则不但不伸出援手,甚至还可能落井下石。正是他们的这些行径,才让云溪变成了如今这种刺猬一般的性格。
对这些人,云溪实在是不敢付出自己的信任。
听云溪那么一问,尹归唇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他们也不过是芸芸众生的一员罢了。”
说着,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幽深的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云溪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并没有注意到尹归的异常。
虽然明知道尹归说的是实话,但云溪还是不免叹了口气,为自己有这样的血亲而难过。
尤其是一想到自己的娘亲,云溪心中就更加难受。
即使和祖母那么彻底断绝了关系,宋惠娘也在说起他们时也一直都是恭恭敬敬的,也不允许云溪说他们的不好。
虽然有时她也会感慨自己的母亲和大哥太过狠心,但她内心里还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亲人的。
甚至不久之前,她还刚和云溪提过,是不是该带着玉叔和明直一块儿回去看看。她觉得毕竟是一家人,闹得那么僵不好看。
但娘亲惦记着的好祖母和好大舅呢?
人家可根本没有顾念着亲情!为了利益,他们就能和素不相识的人联手,来找亲外甥女的麻烦。
可怜她娘亲的那一腔热情,怕是又一次要付诸东流了!
想到这儿,云溪再一次摇起头叹起气来。
看云溪一脸愁苦的表情,尹归用他的大手摸了摸云溪的脑袋,也不怕把云溪的发髻给弄乱了,说道:“溪儿,你别想太多。这世上,为了利益而决裂的兄弟,为了钱财而分隔的亲属,数量都不少。并不是只有你的家人是这样的。”
云溪闻言,突然好奇道:“那你呢?你的家人是怎么样的?”
“我的吗?”尹归见云溪问道这个,便微微一笑,然后道,“我的家人,可以说是这世上,最为虚伪的一家人了。”
“怎么说?”听尹归这么形容,云溪不禁有些诧异,也更加好奇。
这回尹归却是没有打算满足云溪的好奇心了,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皇家的龌龊事情多着呢,以后你自然便会知道的,现在嘛,我还是先不要告诉你了,免得污了你的耳朵!”
越听尹归这么说,云溪就越是好奇。
可不管云溪怎么软磨硬泡,尹归都不松口,云溪便也只能不再追问,只是心中痒痒却是好久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