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闻言不禁觉得好笑,九年前她们便与祖母大舅家彻底决裂,而如今九年之后,在她们发迹之后,他们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前来套近乎,讨要所谓的孝心,未免太过可笑。
瞥了瞥因为云谨撑腰而一脸得意的宋来富和宋钱氏,还有一脸精明的舅母,云溪不禁摇了摇头,自己这是什么运气,竟然摊上这样一群极品亲戚。
而一旁的云谨见云溪不说话,更加以为她是理亏,那腰杆挺得更直了:“我问过老夫人了,她说像宋惠娘这样的女儿,她也不打算寻回来了,这九年的孝心,只要你们拿出等价物来偿还,她便既往不咎了!”
一听云谨此话,云溪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笑死人了,用等价物来偿还?你以为这是做买卖呢?”
见云溪丝毫没有羞愧之色,反而哈哈大笑,云谨不禁有些吃惊,他以为自己把宋家母子喊来,怎么也能云溪投鼠忌器一番,名声对于云溪这种已经功成身就的人,不应该是十分重要的吗?她怎么丝毫不为所动呢!
云溪却是一脸淡然地问身边的尹归道:“修永,大梁律法可有一条说孝心可用财物抵的?又可有说孝心该如何计算?”
一旁的尹归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几个跳梁小丑,然后回答道:“没有。”
“哎呀,大伯,你可听到了,这大梁并没有这样的律法,那你又是为何如此理直气壮,让我们用财物来抵债?”云溪一脸嘲讽地看着云谨说道,“况且,这孝心怎可与财物等同?”
云溪实在太不按常理出牌,云谨的脸色有些难看,色厉内荏地说道:“孝心自然是不能与财物来等同的。只是经过九年的失望,老夫人也早就已经对你和你娘失望透顶,再也没有想着让你们回心转意了。这财物,也不过是给九年来一次次失望的老夫人的一点补偿罢了!”
“就是,你祖母每到逢年过节就和人说我家的溪儿怎么怎么厉害,可你这个外孙女呢?没有一次到祖母家看望祖母!”一旁的宋来富闻言,立马跟着装腔作势道,“每次看到你祖母那失望的样子,大舅我心中就是一阵酸!要不是因为不知道你们搬到了哪儿,我就是绑也要把你和你娘绑回家去!”
宋来富这边这样说着,宋来富的媳妇儿立马掐了掐老太太。老太太立马会意,再一次哭天抢地起来:“造孽哦,造孽啊!”
这么一闹,一旁的围观者便又搞不清到底谁是谁非了。
云溪不禁佩服这云谨的口才真是不错,颠倒黑白的功夫也炉火纯青,不愧是当初差点把安家颠覆的人。若是换了其他人,他这一招怕是还能够起效,只是自从她们发迹之后,云溪已经见多了往她们身上泼脏水的事情了,处理这种事情也是熟门熟路了所以。
只见云溪一脸淡然地说道:“什么东西都是相对的。我娘还未出阁时在宋家做牛做马,已经早就还了生养之恩,而我父亲在娶我母亲时给的那价值几十两的彩礼,更是不欠你们什么东西了。”
“如果你们非要说什么孝心,那我可也必须数落数落这一桩一桩的事情了!”轻描淡写地说着,云溪瞥了宋钱氏和宋来富一眼,满意地看到他们脸色一白。
云溪缓缓踱步,走到宋钱氏面前,然后淡淡地说道,“当初我娘怀我之时,身为祖母的您,借着照顾母亲之名,把父亲给母亲准备的鸡蛋都给吃了,再被发现了之后又拿了家中的银两说是要去给我娘买补品,结果却再也没有回来。”
“不知这母亲私拿女儿夫家的财产,算不算是偷窃呢!”云溪一脸风淡云轻地说着,听着的宋钱氏却是脸色煞白,大骂道:“你个小婢子不要含血喷人!”
云溪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继续说道:“我娘哪里能想到,自己的亲妈竟然会拿了钱就跑了呢?见祖母您一直不回来,她还傻呆呆地去寻您,还担心您出了什么意外。结果,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听人说您急匆匆就回了宋庄,呵呵,我娘那时候才知道,原来您是拿了钱就跑了,根本没想过要给女儿买什么补品!”
听着云溪的诉说,周围的围观者终于看不下去:“哪有这样做母亲的!这种娘亲,不要也罢!”
“就是就是!这未免也太过分了!”有人愤慨道。
而云溪却依旧自顾自地说道:“家里的那些钱,是父亲特地留下给娘亲的。他知道娘亲身怀有孕之后,就想去山里猎一些好东西好多换些钱给娘亲买些好东西补补,谁知道这些钱会被娘亲的好母亲给骗走了?可怜的娘亲因为没钱,在孕期还给人做针线活儿,营养得不到补充而且有时还会饿肚子,等父亲回来时,娘亲瘦得不行,而我的个头也比普通的胎儿小了很多。”
“父亲很气愤,想要找祖母去讨说法,却被娘亲拦住了。”云溪看了看脸色早就已经变得青白的宋钱氏,然后继续说道,“娘亲说这种事情说出去也不好听,或许祖母是因为有急事所以才匆匆离开的,还是不要去追究的好。父亲因为深爱母亲,便同意了,只是之后无论怎么补,我的个头一直不大,最后甚至因为营养不足,娘亲早产,产下了智力受损的我。”
这些事情,都是云溪很小的时候,宋惠娘当作故事一般地告诉云溪的。云溪刚穿越过来时,对前身的记忆还未能接受,而如今却是已经能够当作自己本身的记忆一般随时从记忆库中调用出来了。当得知前身为何痴傻的原因之后,云溪对这所谓的祖母就更加厌恶,只是那时候她们已经与祖母大舅断绝了关系,云溪也就把这些膈应人的事情给放在了心里,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起。
而如今,这祖母既然敢来,云溪自然也就敢把这些事情公之于众,她倒要让大家看看,这些多年来,究竟是谁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