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远远望去,一座深蓝的宫殿像嵌在草地上一样,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华丽的楼阁被那月光投射下的池水环绕着,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星星点点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辉煌!
宫殿上的金匾额上赫然地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太子府”。
大门的左右边站着两个守将,他们身材魁梧,绷紧不屑的神情更是让人冰冻三尺。
见到了游离步履匆匆牵着马儿正在地往太子府这边走来,他们口动神情不动地俯身道“殿下,你回来了,原公子在大堂等你!”
话毕!其中一个守将迎了上去,接过了游离递给他的马鞭。
“知道了!”游离没有停顿脚筏,只简单明了地落下几个字。
看来今天殿下的心情不太妙!两个守将心有灵犀地相视一望,只不过一眨眼间,他们又恢复了没有表情的僵尸脸!
游离快步地行走在青石板上面,一路上,树枝上的密叶也被游离的风尘仆仆传扬住,边乱颤边沙沙地作响!
快到大堂的时候,游离远远就看到了屋顶上站着一个人!
一袭浅蓝色的纱质长袍,看起来悠扬脱俗,外面是深蓝色的薄长纱,裙摆下是轻盈的流苏,高雅中显着许些飘逸,腰系一条深蓝色绣花腰带,腰边系着一块玉佩!乌黑的长发绾起,只插一只蓝玉簪!
游离望着他的背影冷笑一声!这样的原少卿,看起来斯文有风度,实际上却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冷血人!除了他们的师父,没有人被他更了解原少卿了。
游离一个起脚轻盈地飞越了上去!背对着原少卿!
“心情好像很不错!”游离有心似无心的声带中又掺和着无意懒散!,又浓又密的眉毛下透露出黝黑明亮的星眸,让人猜不透的他神情!
听出了游离似乎话中有话,原少卿蓦然转过身去,一双丹凤眼微眯着,似乎很不满意游离说话的态度!
“殿下!有心事?”
他比游离大八岁!也是他的唯一的一个师兄!自从他们的师父仙逝后,他就不请自来到了这太子府,不是为了权势,更不是为了金钱,只为了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有时候他会觉得头疼不已,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师兄,或者更清楚地说,应该是一直把他当外人来看!
“那四个黑衣人是你派去的?还有默火怎么会出现在大周皇宫那里!”
游离见原少卿话都讲白了,自己也懒得东拉西扯的,干脆就将他几天前就想知道的事情,一股脑全将了出来!
那天晚上之后,他急不可待地在大周那里把一些琐事办好就赶回来了。
因为他越想就越觉得这件事的真正主谋一定跟他脱不了干系!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所想的话,那他一定要趁此机会跟他讲明白,不该碰的人最好不要动,否则他会做出什么事,相信也不会有人比原少卿更加的了解他了。
“有什么问题吗?”原少卿脸上没有一丝丝地惊讶,因为事实的确是他策划的!
前天默火回来跟他说殿下为了一个女子而训斥她,她气不过就叫了跟随她的四个部将去暗中了结那个女子。
可是没想到的是游离并没有离开而是埋伏在了屋里,结果四个黑衣人为了瞒住身份,自杀了,这他并不觉得奇怪。
奇怪的是到底那个女子是谁?难道除了那个小丫头,还有人能让他倾心!
“我屡次敬告过你,我的事不用你插手,你是聋子吗?”
听到原少卿回答得正义凛然的,游离冲着他散发毫不留情的怒火!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这没什么不妥!”
“行!不过你最好叫你的手下注意点,别做不该做的事!动不该动的人!”
“不该动的人指的是?”
“哼!凭你的能力,想要查出是谁应该易如反掌!”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反问他呢!
该警告的也警告了,所以他现在没有必要与他站这么近的距离!
游离一声不吭地提腿就走人!
“唉!”原少卿幽幽地探了一口气,他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他是那么的让游离厌恶!
难道是因为那件事吗?都这么久了,难道还是不能原谅他吗?
如此的夜色何必破坏它呢!原少卿将脑中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全部都抛之脑后,独自一人欣赏着这皎洁的月色!
这种冷冷清清的感觉,能让他平缓烦乱的心境!也能让他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不远处的林荫里!站着一个白衣缕缕的女子!一双哀怨的秀眼,透露着无奈和感伤,如云如雾,如水中月镜中花。
小巧玲珑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幽怨,齐眉的刘海遮住了眼帘暗藏的期盼。
露出的纤细白皙玉指死死地握住短萧。
默冰抬腕低眉,轻瞄了手中的短萧一眼!
那个男子是谁?殿下吗?默冰喏喏地低吟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其实绝非平凡人。
今天晚上是他们默骑的团组宴!包括她在内一共有八个人!全都是属于秘密职守!
只是她只见过五个,其他俩个从未出现在团组宴,甚至她都没有在其他默骑里听到关于他们的一言一句。
团组宴就在卿歆园那里举行,那是不需要他们的主子在场的会议,是于他们这些暗守的专属!
只是卿歆园就在太子府的后院,这些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除了卿歆园,其他地方是不允许他们这些人走动的!刚才是因为团组宴结束了,所以她才乱逛走到这里来!
却没有想到会遇见让她一直以来都相濡以沫却又痛心疾首的人!
默骑的第一条规章就是不能动情!只要进了默骑,一生就要做一个冷血无情的棋子!
既是第一条严规,也是默骑最大的禁忌!
偏偏她在没有意识中犯戒了,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而且对方还是她触手不及的主子。
明明会面的时候,两个人离得那么近,为何心离得那么远!
那五官精致的脸凝气深思着,把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慢慢抚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