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欢感觉头好痛。脑子里不停的晃动着一双紫色的眸子。还有一声声令她胆战心惊的笑。
怎么会做恶梦呢?
非欢难受极了。
她想睁开眼睛,看到阡睿寒,她肯定就不会怕这噩梦了。
努力让自己眼睛睁开,努力睁开。
终于有一丝亮光进入了非欢的视线。
头还是疼,非欢迷迷糊糊的看见周围弥漫着的白烟。
却听不见阡睿寒的声音。
按理说,阡睿寒应该守在自己的床前才对,他人呢?
自己记得被阿尔多多放在里间的绳子给绊倒了,然后脸倒进了火盆里面。接着自己脸上很烫,就跑到雪地里面解热。
她记得自己最后趴进了雪地里,然后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非欢摸了摸自己的脸,并没有任何的伤疤。又低头摸了摸小腹。微微隆起的肚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非欢眨了眨眼,又抬手揉了揉。勉强撑着身体,环顾四周。定睛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白玉床,白玉桌。白玉池里还在缓缓冒着热气。香炉里面仍旧是那种让人一直想睡觉,一直没有力气的香薰。
非欢的脑子里,立刻闪现出来一双紫色的眸子,一身黑色长袍。还有左手拇指的那一枚琉璃扳指。
啊!!
非欢惊的长大了嘴巴。
赶忙让自己躺下,紧紧的闭上眼睛。使劲闭着眼睛。
过了良久,再次睁开。可是,周围还是这雪白的一片。
非欢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却没有急着睁开。她不想睁开。她知道,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她又被拓拔锦带回了毒幽谷。
阡睿寒呢?她记得醒来过一次,阡睿寒就坐在她的床边,紧握着她的手,对她微笑着。
而且,阡睿寒还跟她说了很多的话。说她醒来之后,会带她去看雪,说惩治阿尔多多,说乖乖的叫她‘老婆’,还说,他说爱她。
当时非欢都听到了,她想醒来的。可是,她只是动了动眼皮,却再也没有力气了。
“寒!”非欢撑着身子坐起来,阡睿寒会来救她的。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寒,你在哪里?”
可是,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消失在袅袅的白烟之中。
阡睿寒没来救她。
“想见他么?”大殿之内,忽然响起了拓拔锦阴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温柔的带着报复的恨意。
“你把他怎么样了?他是不是被你抓了?”非欢惊怵,下意识的朝床角落处躲了躲,眼神却坚定不已:“放了我!”
“你是我的!”拓拔锦紫眸里闪现出来一丝受伤,他走到非欢的面前。
非欢又往床角落瑟缩了一下身子。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你回到我身边而已。”拓拔锦看非欢惧怕的样子,心里很难受。他确实不想伤害她,可是,粟儿是他的女人啊!!
“你走开一点!”非欢咽了咽唾沫,环抱着自己的双腿,像一只受伤的小兔,没有半点反抗的力气,“我不是罂粟,我不是你的罂粟,放了我!”
“我若是想伤害你,怕是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拓拔锦长叹一口气,转身离开了白玉床,走到大殿的中央,“放心吧,他很好。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将他关入大牢。”
“什么?你把寒关进大牢了?”非欢有些气愤,恨自己没有武功,光有点毒术,只能自防,却没有一点攻击力,“说罢,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要救阡睿寒。她才不要她最爱的人受苦!
“呵……”拓拔锦苦笑一声,转过身子,紫色的眸子盯着非欢,一字一顿的问:“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卑鄙的人么?”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非欢冷哼一声,懒得看他。只是继续说着,“拆散别人的幸福,你就开心了么?”
“那幸福本来是我的!!!!”拓拔锦忽然嘶吼起来,大口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对非欢说:“既然你的心这么硬,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幸福经不经得起考验。”
“你想做什么?”非欢瞪着拓拔锦,纵然身子弱,可口气却强硬的说道:“拓拔锦!你敢动他一下,你试试!!”
拓拔锦没有说话,只是狂笑几声,消失在大殿之中。
非欢却是无论如何都坐不住,尽管身子软绵绵的,但是她一点都不想休息。她要找到出口,她要去救阡睿寒。
但是,自己明明已经易容了,而且,不是已经说好了的,要给拓拔锦找寻罂粟的下落么?
他怎么突然就把自己抓到这里来了,而且,就连阡睿寒也被抓进了大牢。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非欢回想着自己记忆之中发生的事情,想起那天的火盆,还有脸上灼热的感觉。再一次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非欢像是想起了什么,赶忙从床上下来。身子软绵绵的,差一点栽倒在地上。
非欢扶着桌椅边缘,缓步来到了白玉池旁。
透过池子里面的清水,看到了自己的脸。
不禁吓了一跳。
那张脸,是罂粟的!
大牢里,阡睿寒被铁链吊着。身上鞭伤不少。头发杂乱的搭在身上,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溃烂的伤口,夹杂着血水,点点滴在大牢的地上。
听到有脚步声,阡睿寒的手臂微微动了动。可仍旧低着头,没有力气抬起来。
拓拔锦从外面走了进来,牢头屁颠屁颠的拿着钥匙过来准备开门。
“不用开门,他不配我进去看他。”拓拔锦挥手制止,只是站在牢房外面,隔着木柱,一脸邪笑的看着牢里面那个已经被鞭子抽打到半死的男人。
“你还是不肯放弃她对么?”拓拔锦冷声询问。
“啐!”阡睿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睁眼看他一眼,只是发泄似的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在地上。
“算起来你也够硬朗。不过,粟儿可没你这么能熬。”拓拔锦说完,笑着转身离开。
阡睿寒勉强抬起沉重的头,墨色的眸子发狠似的盯着拓拔锦的背影。
“你莫伤她,她、她不是你的粟儿……”说完,无力的再次把头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