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默带着云若儿跪在皇上的寝宫外整整三个时辰,最终终于得到了他的允许。让两人进去探望云梦涵。并告诉他们,只要他们说服云梦涵说出主指或是偷信件的居心,就可饶她一死。
单子默和云若儿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宫中的死牢。
当云梦涵看到单子默和云若儿后先是一愣,接着露出了一抹笑容。
“你……”单子默心痛的说不出话,“还……还笑得出来?”
云若儿扑向牢门,“姑姑,姑姑。”
云梦涵紧紧的握住云若儿的手,“若儿,有没有听子默的话?”
云若儿重重的点头,“若儿很听话。”
单子默靠近云梦涵,“你真的决定不说吗?你决定就这样抛下若儿?”
云梦涵怜惜的抚着云若儿的头,“子默,我有我的苦衷。既然我决定了,你就应该知道劝也是没用的。”
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能让若儿多活一天。她也无悔。
云梦涵从衣袋里掏出邢冬寂给自己的解药,“子默,你说过若儿体内有另一种毒。这就是毒的解药,七天服用一粒,就可以制止毒的发作。这里面的解药可以吃至少半年,但是半年后就没有了。所以我希望你可以用半天研究出治好若儿的办法。若儿……就交给你了。”
单子默没有伸手去接,“你问问若儿,她同不同意你将她交给我。”
云若儿连连摇头,“姑姑,你说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不会像爹和娘一样丢下我的。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云梦涵一脸的愧疚,“若儿,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记住姑姑是爱你的,就算是丢下你也是姑姑不得已的选择。”
“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我就是不要姑姑丢下我。”云若儿拼命的抓住云梦涵的手,“姑姑你就是不能丢下我。”
“若儿,对不起。”她能说的只有这句话而已。
单子默声音里满是痛楚,“梦涵,你到底有什么苦衷。为什么宁愿选择……选择……”死这个字就像是卡在喉咙一般,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梦涵接着他未说话的话,“选择死也不愿说出我的理由吗?”
单子默极排斥她口里的“死”。
如果她说了,就算活下来又怎么样?太子不会轻易饶过若儿,更不会轻易饶过她的家人。到时她的家人会因为她而受牵连。
太子终究是太子,就算她说了,又有谁相信她的话。太后那么疼爱他,上次在太子府发生的事情都没人相信她更何况是现在这么大的事。倒不如让她一个人解决了所有的事情。
是的,她也在逃避。逃避不应该由她来承担的这一切。本来她掉下楼后结果跟三天后也是一样的。现在只不过回到原地,她也不想再挣扎了。
“子默,如果你真的在意我,想要帮助我就帮我照顾好若儿。”云梦涵正色道,“她是我最大的牵挂,如果你……爱我,就请将给我的爱转给她。”
这是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感情,却用另一种方式毁灭了他所有的希望。
“爱可以转移吗?”单子默冷笑着,“梦涵,第一次发现,原来你也是这么的自私。”
云梦涵没有反驳,她承认她很自私。但是,她别无选择。
云梦涵伸手擦干云若儿脸颊的眼泪,“若儿,你听姑姑的话吗?”
云若儿轻轻点头。
“若儿要记住,不管姑姑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姑姑的心里一直都牵挂着若儿,就算是姑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姑姑的心也一直陪着若儿。所以若儿要好好的活着,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活着。”她只是一个孩子,她还有很美好很美好的未来。
“可是若儿要有姑姑才会开心的活着。”
云梦涵语塞,眼眶里已经盈满泪水,直到最后的分离,她才知道心里的不舍有多么重。原来逃避也是一种痛苦。
“若儿,好好的跟着子默。你不是说要长大后嫁给子默吗?那就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活着啊。”云梦涵仰起头不让泪水落下。
云若儿还准备说些什么,云梦涵迅速站起身子转过身子,“你们走吧。”
“姑姑,若儿还有话要跟你说。”
“我已经不想说了,你们快走。”云梦涵大声赶着,她真的好不舍。
单子默道,“为什么要逃避?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为什么要伤心,梦涵。”
云梦涵捂住自己的双耳,“你们快点走,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们,一点也不想。”
因为看到他们,她有了不想离开的心。因为看到他们,她心中的不舍慢慢扩大。因为看到他们,她无奈的痛才越来越深。
到底是怎么样的苦衷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单子默克制住心里的沉痛,抱走哭闹的云若儿。
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吧,真的只有这些了。
直到耳边的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远。云梦涵才轻轻的松开堵住耳朵的手,崩溃的瘫倒在牢间冰冷的地上。
以为选择逃避才是心里真正的想法,现在才知道,那只是走投无路的选择而已。
她多么希望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留在他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