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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漆?天》 米迦勒

米迦勒Michael

嗡嗡嗡,嗡嗡嗡,也不知是哪一家在搞装修还是在修什么,电钻的声音都通过各种有机、无机、有生命、无生命、肉眼可见、不可见的介质传送到了我的梦境里。直至把我从另一个世界拖回现实。这种非自然,非预定的叫醒服务还是不由的让人产生不快。我虽然不是有起床气的人,但是噪音确实是我难以忍受的东西。感觉令我怒火中烧,我把电脑的声音放到最大听林肯公园的歌也还是没搞过电钻。完败,败的体无完肤。无奈的我跑去洗漱,洗漱完毕后煮了十个汤圆吃,小时候只吃五个,现在吃十个,饭量并没有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突飞猛进。由于身体素质不太高,我已经喝了很久的中药了,感觉我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刚出炉热乎的鲜血,而是浑浊参杂了草木的一碗苦水。这样下去会不会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中药味?比起香奈儿等高大上的奢侈品香水来说,好像还独有一番典雅的神农气质,又省了一笔。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豪气冲天的把中药一口闷,你问苦不苦,不一口闷难道还想细细品味么,然后我再假装呷一口气,说一声好药,82年御方!其实早就习惯我这个药方子的味道了,有时候甚至觉得一口闷下去还没解渴呢……

看了看时间,也顾不上噪音的干扰,我还有一门课要去上呢。这门课就是声乐。

如果让我自己选择,不管家里人的想法,我当年肯定去艺考了。理想与现实抗争的结果就是我既没有脱离现实,也在理想的边缘徘徊,有那么一点小累。老师是某著名合唱团的团长,他是我同学的同学的爸爸。他女儿我倒是有一面之缘,曾经开车送过他女儿回家一次,但是容貌我已记不清了。本来是接我同学的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把人家送回家了。言归正传,这个老师还是很有方法跟经验的,我一张口就知道我哪里有问题,纠正,练习。当然,声乐的基础是美声唱法。我也从来没系统学过到底什么是美声唱法,不过从小学到大学我都是合唱团的一员,领唱,男中,男高都来过。老师说我是个男中音里的高音,很有唱歌的天赋,这么些年合唱团是没白练。我也告诉了老师我以前是乐队的主唱,毕竟乐队主唱一般都是玩流行音乐的,唱法也五花八门,还有假音。这倒给我的感觉是通俗唱法跟美声唱法是大致相反的东西,但是本质都是发声。就像是天堂跟地狱相对立,但是并存才构成一部传说一样。而我就是在这两界徘徊,战斗的米迦勒。在这一个小时的课里,我学的无比的认真,感觉自上学到毕业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下课后,我离开了教室,但是总觉得时间过的好快,其实我还想学习钢琴。都是些富有创造性的东西,88个键位能组成千变万化的无穷无尽的组合,听起来不符合逻辑,但是事实上因人而异了。例如C大调,G小调,弹一模一样的曲子都可以出现两种不同的感受,以此衍射出更加琳琅满目的乐曲根本不是问题。说到这,为什么那么想学钢琴其实还是有一个情节的,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大家就算没看过也应该略有耳闻。男主从出生就在一艘邮轮上,期间有一次,在下了半截船之后又回到了船上,那是唯一的一次物理空间上离开邮轮,但是并没有接触到大地。直到故事的最后,船要报废毁灭,准备爆破,他始终没有下船。这可以算是一个badending了。但是确实给我心灵给予了冲击,从此我开始认真的听古典钢琴乐,交响乐,才突然觉得有一种升华的感觉。

一路自己幻想着自己的双手飞驰在琴键之上,一面想着去哪喝杯咖啡坐坐。我平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咖啡厅,里面有西餐(我也就认了),竟然还有川菜,搞的我喝个咖啡往那一座跟点了一杯水就在人家饭馆里坐着的感觉一样。一杯摩卡上来的时候往往还伴随着刚用来炝锅的佐料味(我也是会做点饭的)。于是这次决定换一家咖啡厅,我去了现在貌似比较火的咖啡陪你,次次都喝摩卡的我这次既然换了个新店,也决定换个新口味,点了一杯大杯的香草拿铁。他们的取餐系统很有趣,发一个圆形的电子设备,说是可以去找位子了,东西好了它会响。我就拿着这个新物件上楼找座位去了,不得不说,它们的装修都是木制的,还有木纹,很有感觉,书架上也有各种各样的书籍可供阅读,还有一台一体机跟一台打印机,座位也是无规律的摆放着,感觉很随性。有书看还有咖啡喝,还不会有佐料真的好棒。你要是在,我肯定拉你过来了。

我看了看书架上的书,什么类型的书都有,有新的有旧的,竟然让我找到了一本高中语文……我兴趣盎然的拿了下来看,发现上学的时候根本没有用心去阅读我们的语文书,里面的文章现如今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正在我哧哧的笑着看语文书的时候,我的那个UFO发出闹钟的声音,我去取了咖啡,不是我印象中的一整套丢来,而是一个马克杯的咖啡。也罢,咖啡也不是功夫茶,我还没作到那个份上。我回去我的位置,把语文课本放了回去,静静的喝着我的香草拿铁,但是干喝也不是个事。我就又扒到书架上,看到了一本书,名字很熟悉叫《麦田里的守望者》,我也不知道在哪听说过这本书,就当缘分了,拿来便看。看的很入迷,身边来来回回换了多少桌的人我也不知道,直到有几个老外坐在了我的边上,他们开始用英语交流的时候,我才突然转头看了一眼他们。

他们看到我突然转头,以为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忙用蹩脚的中文说着对不起,是不是打到你了(扰不见了)。Nothing,goon。我鬼使神差的甩了两句英语,他们见状就直接用英语给我聊了起来……闲谈也用不到什么高大上词汇,基本的交流我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他们说在中国很少有这样的咖啡厅,而里面的顾客也很少有一个人在看书喝咖啡的。大部分都是一队或者一对人,问我为什么自己来。我说我不是自己来的,我带着某个人的灵魂一起来的,我负责喝咖啡,她负责看书。这一说,老外还是有点懵圈了。我看了他的表情还是有些忍俊不禁的笑了,我说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很喜欢看书,而我很喜欢喝咖啡,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就带着她的灵魂来了。

合上书,喝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凉的咖啡,心里想着,喂,她的灵魂,告诉我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故事么?你为什么还在我这里?是我束缚着你,还是你不忍离去?阴魂不散的家伙,拿你也没办法。我按照常理来说本应驱逐你,但是我做不到。呐呐~深井冰。我好像听到那个灵魂对我回话了。我笑了笑,再次打开书,继续看下去了。又看了一阵之后,发现已经没什么人了,我才穿好衣服起身准备回家,书并没有看完,我也并没有打算问服务员是否能带走,只是找了个容易记住的位置放了回去,下次来的时候还能继续看,我出门前回头看了看我坐的位置,好像你还在里面看书一样,久久不肯离去……

出了咖啡厅,我也不想在这冰天雪地里等公交,就干脆打的回家了。

冷风呼啸而过,明天就是冬至了,黑暗统治时间最长的一天,原本是准备回姥姥家一起吃个饺子,但是想了下还是算了,自己回家吧。明天下了班再去跟老人家一起吃一顿饺子好了。现在的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思考思考,是不是也应该拿出抵御进犯耶路撒冷的十八万五千亚述大军那份勇气,去面对自己不确定的未来,去面对你已经离开的事实。我也不知道,至少我还在,至少明天的太阳还照常升起,至少我还有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至少我心里还有一个挂念着的人,至少我的梦里,你还在。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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