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伟东,安家的掌舵人,年过半百,头上不见一根白发,也可说是老当益壮。
此时他正坐在厅堂的上座,严肃的脸冷冷的看着怀里拖着畏畏缩缩的安昀浵的毕炩淏,眉头紧蹙。
毕炩淏,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几乎不敢相信,但是那个杂种就很幸运的嫁进了王府,而且第二天便被贬为狗媳。
这事,京城流传的沸沸扬扬,但是还没传进杭州城,至于他会知道,完全是有密探回报。
这次毕炩淏打着归宁的名义,天知道他要玩什么花样,这个恶魔王爷恶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爹。”
安昀浵怯怯的看着安伟东,话说,天下间,她第一怕的就是这个老变态,别人都说面由心生,但是这老变态是完美的表里不一,外面,他刚正不阿,威武不屈,说话一板一眼,内地里,不知道多少的坏水。
“恩。”
对着安昀浵冷淡地点点头,安伟东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进厅堂就自顾自熟路的坐在椅子上的毕炩淏。
当然了,毕炩淏临坐前,他是先按安昀浵坐下后再自己落坐的,而安昀浵的位置,是有违常理的前座,按规矩,妻要坐在夫的下面。
恣情跟毕轩琪一左一右的站在安昀浵的身后,妹妹一如既往的趴在她脚边虎视眈眈,而身份高贵的毕炩淏,身后就只有江勍啸一个。
所以,相对安昀浵的阵势,独自坐在上座的安伟东,独个坐在他们对面的二女儿,“安家人”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显然,毕炩淏不是有意抬高安昀浵的身份,证明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对他们安家的人很直白的示威跟警告,就是否决自己是安家女婿,将自己当成护送安昀浵归宁的一个客。
无论是哪个意思,安伟东心里都很不快,脸很不客气的拉下来,眉头更加蹙陇了几分。
安昀浵是他们心里公认的低贱之人,一个野种,连给他们提鞋都不配,更何况要允许她爬到他们的头上耀武扬威了。
“王爷大驾光临,真让安府蓬荜生辉啊。”
试探的问问,他要做到毕炩淏到底要以什么身份前来,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双手托腮,毕炩淏圆咕噜的眼闪亮亮的笑,对安伟东的话完全不搭理,视线一直深情款款的对着安昀浵,分分秒秒都不舍得眨,仿佛一眨她就会消失似的,很是在意跟紧张。
一边是安伟东如毒蛇般的嫉恨,一边是毕炩淏柔情似水的温柔,冰与火的两边夹击,安昀浵如坐针毡,吞吞口水,提心吊胆的手心都能滴汗。
气场开始压抑,荡漾着压迫,端着茶水站在门口的仆人们顿了一下,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安家的家规很毒,一旦做错就是人头落地,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名,她们全部硬着头皮的献茶,脚步无疑比平时缓了许多,动作也僵直着,笑容很是牵强。
看到她们的样,安昀浵心里平衡了,至少受惊吓的不是她一个,人类阿斗的劣根性啊,在她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王爷请喝茶。”
安伟东假意的客气,端起茶的手捏得杯子都要裂。
毕炩淏旁若无人的继续对着安昀浵抛媚眼,让偷偷瞟到他方向给他提示的安昀浵看了差点摔下椅子。
“咳咳……”
眼神不行,那假咳嗽总行了吧,她知道毕炩淏绝对是故意的,他在逼安伟东确定他在安家的身份,是前来光顾的王爷还是带着妻子归宁的老公。
不管安伟东确定哪个,他都会否决,他要给安伟东难堪,这点连她都能看的出来,更何况是老奸巨猾的安伟东了。
现在,她隐约知道了毕炩淏为什么非要带她来安家,他在为她出气,用他的方式……
这个小屁孩,男人起来还真是够男人的么。
不自觉的,安昀浵的心里暖洋洋的。
毕炩淏这边下不了手,那就转移到安昀浵的,安伟东用眼色示意安昀凌出招。
不愧是亲父女,一个眼神,安昀凌立马心领神会。
“小妹,不好好介绍下你的相公给我们认识认识么?”
啊……
这么一下子矛头指向她了啊,安昀浵窘迫的笑笑,很是尴尬。
介绍相公,她要是敢介绍,那他们不就太好过关了。
况且,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死是谁的妻,这么介绍啊……
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毕炩淏身上,发现对她鼓励的笑着,很甜,甜的她心里酥酥麻麻的……
突然,灵光一闪,她羞涩的低下头,小手不好意思的互搅着手帕,幸福又娇滴滴的说:
“那个……二姐,你跟爹不都已经知道了么。”
阴险,她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么阴险了啊,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偷偷的,安昀浵没好气的白了毕炩淏一眼,却发现他还在笑,很是赞赏又带着戏谑的笑,一下子,那古装害羞的脸这回是真的害羞了,红扑扑的,煞是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