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越兴,她的心就更加的跌落谷底。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无论是南耀赢还是迷月复兴都与她无关。
如果人生是大舞台,她就已经是舞台下观看的观众,安静的观众,她早已经将自己硬生生的剥离了那个舞台。
可是现在看来她还是免不了俗,看到那些自称义士的迷月遗臣后代最后被抄斩,心里还是感慨万分。
有些东西早就根深蒂固,她可以逃,却无法从身体里割除。
算了,睡觉吧啊,不舒心的事情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于是安昀浵又低着头打盹了起来,整个歌舞升平、欢声笑语的宴会她是一路睡过去。
毕炩淏眼睛深邃的望着安昀浵,他知道她的心情,面对安伟东那些固执着一味想要光复迷月的人,她劝不了,也没办法同仇敌忾,于是只能当乌龟的去逃避,不过还好她的鸵鸟精神让她远离那些恩恩怨怨。
轻手轻脚的将她扶到自己的腿上躺好,毕炩淏目光落在酒杯里的美酒上,至于思绪去哪里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十四弟,她怎么了?”
眼尖的毕星耀发问道。
毕炩淏回神耸耸肩无奈的说:“醉了。”
毕星耀挑眉:“醉了,朕没看她动过酒啊?”
“有些人是不能用常理来解释的。”
揉揉安昀浵的秀发,毕炩淏高深莫测的说。
“对,比如十四王叔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所以皇上,这叫物以类聚,就算不是物以类聚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毕轩琪插嘴打趣道。
毕星耀点点头,显然认同毕轩琪的说法。
毕炩淏不以为意,起身抱起安昀浵说:“皇上,臣先告退。”
说完还不等毕星耀同意就离开,毕星耀摇头,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很是无奈,到底什么时候十四弟才能原谅他啊……
不知道抱着她走了多久,毕炩淏终于在一堆大火肆虐过的废墟前停下。
空气中慢慢的木炭味道,安昀浵微微转醒,望着一望无际的焦黑荒凉的废墟问道:“这里是哪里啊?”
该不会睡一觉行馆就烧起来成这样了吧?
“安家。”放下安昀浵,毕炩淏悠悠的说道:“一直没告诉你,在官府来查封的时候安家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当时不少官兵被烧死在其中。”
安伟东的歹毒在这里全部显示了出来,早不烧晚不少非要等官兵过来的时候烧。
安家每个房屋都洒满油,只要一个火苗火势就瞬间无法收拾,快速得连逃生都没有机会逃。
“安伟东想让那些官兵跟安府同葬。”
深度了解安伟东所以安昀浵一点都不惊讶他会这样做。
望着往日虽然不是金雕玉砌但是也是富丽堂皇的安家现在变成炭灰,风中一片荒凉,安昀浵心情复杂到理不出一点情绪起来。
“走吧。”
拉着安昀浵,毕炩淏就向废墟里面走去。
“去哪里啊?”
“回草屋,将娘的女儿红给挖出来。”
娘,他唤她的母亲为娘……
安昀浵呆若木鸡的被他拉着走,震麻的神智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整个人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在哪里?”
站在烧得只剩下几根残木的草屋前,毕炩淏停下来转头对着她问道。
对着草屋后面不远处的竹林方向手一指,安昀浵雀跃地说道:“那。”
来到埋藏女儿红的地上,以前郁郁葱葱的竹林现在不复存在,安昀浵蹲下身拿起一块比较大,头部又比较尖的石头对着地面开挖。
毕炩淏站着目光很是复杂的望着安昀浵小小的背影,微张的红唇欲言又止。
“好了,全部完工!”
将近20多坛的女儿红全部挖出来,安昀浵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很有成就感的说道。
“浵儿……”毕炩淏心情倒是有点沉重了起来。
“什么?”忙着将酒坛子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安昀浵只是抬头瞟了一眼就又低头工作去。
“……那个人是你对么,在乱葬岗救媚儿的那个黑衣人。”
手微微的顿了下,安昀浵不语,继续擦拭掉酒坛上的泥巴。而这次,她擦的漫不经心。
“知道本王内功深厚到能将方圆百米内的人物动向了如指掌的人只要江勍啸跟恣情,还有……你……”在来草屋的第一个晚上他亲口告诉她的。
“地下明明还有酒却不拿出来,因为你知道那是你娘给媚儿准备的对么?害怕安家不是害怕安伟东不人道的歹毒手段,而是害怕他们逼你去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对么?”
终于,安昀浵站起身,缓缓的擦拭这自己手上的污秽,低着头悠悠的说:
“王爷测查的果然深入,那你打算怎么做,将我抓起来送官查办么?”
“如果真是那样本王就不会故意放你们走了,你应该清楚那十香软筋散根本威胁不了本王不是么?”
“那王爷想要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