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时节,莺啼芳树,杏花如锦。
远远看去,画桥流水,百草生香,斜笼细柳,烟雨蒙蒙。
繁花绿叶之间,显出一座八角铜楼,月色花光,金灯宝炬高悬其上,映照出成排的旗门,光华流转,璀璨生芒。
旗门徐徐转动,后面的世界流光溢彩,见之忘俗。
“过旗门,”
景幼南目光转动,细想刚刚进入空间后收到的信息,若有所思。
第二关说起来简单,就是通过旗门即可。
只是旗门具有唯一性,也就是说,一旦旗门有弟子通过,就会自发关闭。
这样一来,肯定是狼多肉少,接下来会是激烈地争夺。
“走,”
有弟子反应最快,驾驭遁光,烟云四起,冲旗门而去。
“给我下来吧。”
同时有三人齐齐出手,丹煞之力合在一块,如同囚笼一样,把先飞出的弟子束缚住。
嘭,
出头鸟落地,身上灵光一闪,登时出局。
“枪打出头鸟啊,真是惨。”
景幼南尽收眼底,现在是狼多肉少的局面,要是有人先冒头,肯定会被剩下的人集火攻击。
毕竟,少一个竞争对手,就多一分通过的机会。
“我们走,”
轩辕彻用手一指,一点明光自指尖冒出,须臾向上,化为曲柄华盖,护住周身。
“好,”
同是有八名弟子答应一声,齐齐运转玄功,天门上云光连绵成片,清亮如水,把轩辕彻护在最中央。
轰隆,
九个人携起风雷,气势惊人。
“可恨,”
邓芝看到眼前的景象,咬了咬牙,眸子沉沉。
他认得出来,这八名甘心充当轩辕彻羽翼的弟子中,有三名是出身于天柱宝极大洞天,原本他们应该是自己的帮手的。
只是现在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背后有没有人支持的差别,有人支持则是羽翼护佑,没人支持就得自力更生。
稳稳当当地来到旗门前,轩辕彻笑了笑,对身后八人稽首道,“多谢诸位道友。”
“轩辕道友客气了。”
众人还了一礼,然后身子一摇,直接退出空间,放弃此次门中比试。
他们都是得到身后之人的嘱托,前来充当轩辕彻羽翼,保驾护航的,如今任务完成,自然是干净利索地离开。
轩辕彻深吸一口气,第一个通过第二关。
“无耻之尤。”
有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冲着轩辕彻消失的背影,狠狠骂了一句。
“是啊,很无耻,”
景幼南接了一句,大袖一挥,走了出来,道,“该我们了。”
“好。”
有六个人紧随其后,各自祭出护身宝光,五光十色,熠熠生辉。
“以力压人啊,”
景幼南大袖飘飘,似笑非笑。
他此次出来竞争十大弟子是代表了整个太玄洞天的意志,自然不是孤家寡人,也有自己的天然党羽支持。
仅次于轩辕彻,景幼南跨过旗门,消失不见。
“呸,又是个无耻的家伙。”
刚才的金冠青年人怒目圆睁,只觉得一股怒火高燃,恨不得取而代之。
“开始吧,”
邓芝深吸一口气,脚下黑水升腾,须臾之后,化为浩浩荡荡的天河,垂于楼下,惊涛骇浪,四下呼应。
他这次没法借助身后势力的支持,只能够全凭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来,”
邓芝仰天长啸,轰然一声天门大开,丹煞之力滚滚冲霄,演化千百水莲花,香气馥馥,弥漫全场。
“加龙踏玄波,濯足入天河,笑看风云起,道在掌心握。”
邓芝把心中的郁郁之气化为奋进高亢之意,吟唱声中,大步上前。
冰壶小极天。
古木虬松,蟠青丛翠。
绿水洗石骨,丹池映金波。
有一葫芦藤盘结在石屏上,垂藤结蔓,花叶不一,大大小小的青皮葫芦垂下来,形似悬胆,驭风吸露,碰撞之间,发出清越的玄音。
上官怡发髻高挽,身披珠衣,容颜秀美,气质沉静,她坐在高台上,清清脆脆的玉音落下,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格外动听。
下面是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弟子,他们都坐在蒲团上,认真地听讲,有的听到高兴处,甚至手舞足蹈,有一种闻道的欣喜和满足。
突然之间,上官怡停下来,秀眉蹙了蹙,看向远方,悠然出神。
场中的众弟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师尊,”
一个眉眼弯弯的红衣少女壮着胆子叫了声,她是最近收的小徒弟,颇受长辈喜爱。
“秀秀啊,”
上官怡放下手中的拂尘,道,“门中比试正式开始,你们都准备一下,跟我去一趟,开开眼界。”
“啊,”
谢秀秀美目瞪大,拍手道,“好啊,好啊。”
上官怡从云榻上起身,敛容道,“冰壶小极天众弟子,摆起法驾,随我一起前往天阙峰,观看门中大比。”
说完,她玉足一点,上了宝车,蛟龙腾空,烟云四起。
轰隆,
蛟龙拉车,风起云涌,众弟子侍立在后,或是捧香炉,或是拿拂尘,或是端玉如意,或是举羽扇。
远远看去,飞霞流彩,祥光冲霄,仙音袅袅,声势浩大。
还没到天阙峰,忽见天际尽头有青芒浮现,眨眼之间,郁郁葱葱的碧绿光华升起,化为青莲宝座,云蒸霞举,日月交映。
青莲座上,一个金冠男子手握玉盏,大口大口地饮着美酒,喝得不亦乐乎。
看到上官怡,金冠男子放下玉盏,朗声道,“原来是上官师妹到了,好久不见。”
“玉师兄,”
上官怡敛裙还了一礼,道,“师兄倒是来得早。”
“哈哈,闲来无事,正好早来一步。”
玉子敬和上官怡很熟,两人法驾合在一处,继续向天阙峰缓行。
上官怡捋了捋耳边的秀发,细声道,“玉师兄,这次三位师兄同时辞去十大弟子之位,可是近千年来都少有之事。”
“是啊,”
玉子敬的目光沉沉,如枯井般深不可测,道,“不过,主动辞去也好,省的被人强行夺了,脸面不好看。”
“都有为难之处啊。”
上官怡想到宗内复杂多变的形势,叹了口气,莫名地有点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