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排着慢慢走完穿堂,经过园子中的一个亭子时,见胤禛一张俊脸还是臭臭的,黛玉因止步笑道:“是谁惹我们四爷生气了啊?脸上都能阴得出水来了。”
后面跟着的雪雁春纤便双双“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只是还未笑完,胤禛的冷眼已如影随形扫了过来,二人心下一凛,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暗自叫苦不迭,直恨不得地上能有一条缝子让她们钻进去。
正进退不得之时,胤禛比方才还要冷冽几分的眼神再次扫了过来,二人立时唬破了胆,顾不得还要伺候黛玉,慢慢退后了几步,便忽然转身,撒脚飞快的跑了。
胤禛方满意的收回视线,看向了黛玉。就见黛玉正呈目瞪口呆状,片刻方回过神来,“四哥,你也不小了罢,怎么还玩儿这种小孩子才玩的吓人把戏?”
话音未落,眼前一花,人已被胤禛以不轻不重,却又刚好挣脱不得的力量推到了一旁的墙上,被禁锢在了他的双臂之间,咬牙道:“谁让你一整个晚上都不理我,我问你话你也不回答我的!”神情虽还是一如方才那般别扭,声音里却明显带着几分委屈。
黛玉就再次忍不住笑场了,想不到胤禛也会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见黛玉在自己怀中笑得开怀,感受到她温热的气息喷在自己颈间,再闻得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馨香,胤禛心里的别扭立时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渴望,他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喉结也轻轻动了一下。
黛玉却丝毫未察觉他的异样,仍旧在笑个不住,一面还暗忖怪道后世人都说胤禛是个别扭闷骚的男人,大家诚不欺她啊……
“唔……”念头闪过,她的嘴唇已猛地被两片火热的嘴唇狠狠噘住,然后或吸吮或****或啃咬的狠狠肆虐起来。她的脑子瞬间空白成一片,先还本能的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但很快便浑身发软,只能任由嘴唇的主人予取予求了。
胤禛终于做了自黛玉搬回林家后,这么久以来自己一直都想做却没得到机会做的事,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一直吻到她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方微微喘息着,依依不舍的放过了她的红唇,但手臂却仍占有欲极强的箍着她的纤腰。
被胤禛圈了怀里,又过了好一会儿,黛玉方自方才的晕头转向中渐渐回过神来。一想到方才自己情不自禁沉溺在了他的吻中,最后还抱住了他的腰肢,她就觉得万分的难为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才好,只能将头深埋进了他的怀里装鸵鸟。
温香软玉在怀,胤禛才不会傻得白白推开呢,反而极为享受的抱紧了她,久久不愿意松开。
半晌,还是黛玉自己意识到某人分明正在占她的便宜,自己却还傻乎乎的任由他抱着,简直就是小红帽遇上了大灰狼,方自他怀里挣了出来,还狠狠瞪了他一眼。
怀里忽然一空,胤禛的心亦随之忽然一空,但一看到黛玉微肿着红唇似喜似嗔的瞪着她,一副娇艳妩媚至极的模样儿,他的心忽然又涨得满满的,玉儿如今已是他未过门的福晋了,再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拥了她在怀,想怎么爱就怎么爱了!
他的心情忽然前所未有的大好起来,伸手不轻不重拉了黛玉去到亭子里,然后自己坐下,又不由分说拉了她坐到自己膝上,方勾起嘴角问她,“晚饭时你都在想什么呢,一直都心不在焉的,我和姨娘问了你几次话你都未听见,可是有什么心事不成?”
黛玉被他箍在自己膝上,浑不自在,不自觉挣扎了几下,耳边胤禛的喘息便重了几分。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自然知道他这是什么反应,不由心下一紧,不敢再乱动,只得正襟危坐的回答起他的问题来,以期能尽快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儿个白日,我去瞧过步月姐姐了,她都瘦得不成人样儿了……而且在我去探望她之前,她这几个月竟然都没开口说过一句话……还说要不是顾念着她若是有个什么,不能参加此次的选秀,会连累她的父母亲人们,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生不如死的熬多久了……”
“哎,说来也怪不得她,换了谁处在她的立场,只怕都会像她那样的,她还能顾念着父母亲人,也算是孝心可嘉了。只是,以她的身世和品貌,只怕雀屏中选的几率很大,到时不论是被纳入后宫,还是被指给其他阿哥们,她和八爷以后都免不了要遇上,到时候他们可该怎么样呢?万一被有心人将这段旧事揪出来,可就更糟糕了……”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开始确是想尽快转移胤禛的注意力,但说着说着,她便不由自主想到了白日里那拉。步月凄楚的模样儿,心下亦随之酸楚难受起来,声音便渐次小了下去,直至彻底没有了。
感受到她的情绪低落下去,胤禛亦收起了满脑子旖旎的念头,扳了她的身子与自己面对面,认真的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惟有她自己走出来,自己战胜自己,才可能会有更美好的明天,你再为她难过为她担心,她自己不振作起来,也是没有用的!”
黛玉就轻叹了一声,“哎,我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看着她那般哀伤,我心里也难受啊。这倒还罢了,我最怕的是她有轻生的念头,以为只要因选秀离开了自己家,她再有个什么好歹,她的父母亲人便不会受到牵连了!”
胤禛沉吟了一瞬,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只要她不参加选秀,一直待在家里,就不会有轻生的念头吗?”
黛玉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胤禛就斟酌了片刻,方说道:“你不要担心这件事,八弟那边听说已经在找路子了,二人未必就不能美梦成真。且看着罢,横竖要经过几次筛选,最后一关才会由皇阿玛和太后亲自挑选呢,在那之前,都还有法子挽救,若是到时八弟还没有动作,我们再动作亦不为迟。”
闻得胤祀竟亦在活动,黛玉不由怔了一下,旋即便忿忿道:“八爷他想作什么,难道他还想委屈步月姐姐给他作侧福晋作妾不成?还是他觉得除了他,步月姐姐就再找不一个更好的男子了?”那样的话,胤祀也太不值得那拉。步月用生命来爱他了!
说得胤禛笑了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头,道:“你当人人都似你这般容不得人?你再在这里生气不忿,为她不值,架不住人家自己愿意。况侧福晋不过只比嫡福晋矮了半级而已,以她的身份,倒也不算辱没了她,再加上她和八弟的情分,到时候八贝勒府又还有谁能灭得过她的次序去?只怕她心里未必就不情愿呢……”
“步月姐姐她一定不肯的!”话音未落,已被黛玉打断,“以步月姐姐那样的条件那样的家世,要找什么样的相公找不下?以她的傲骨,她一定不会肯的!”
“只怕未必!”胤禛却是大摇起头,不以为然:“像她那样为了八弟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的,经历了最初的怨恨和绝望后,只要两个人还能在一起,她未必就不肯。你呀,就别操这些心了!”
闻言黛玉就沉默了,是呀,那拉。步月是土生土长的清朝人,不比她有着二十一世纪的灵魂,骨子里便接受不了与别人女人分享丈夫。那拉。步月现下虽然深恨胤祀,但同时她也深爱着他,经历了最初的怨恨与绝望后,只要他们还能在一起,她真有可能退后求其次,愿意作胤祀的侧福晋亦未可知!
沉默了好半晌,黛玉方回过神来,就见胤禛正专注的望着自己,眼里有一抹淡淡的担忧。她心里一暖,胤禛,他总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不显山不显水的关心着她!
因展颜笑了一下,嗔道:“才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人人都似我这般容不得人’?我多早晚容不得人了?”说着作势要捏他的耳朵去。
胤禛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暖暖的包在手心里,低低笑道:“现在京城里都在传四贝勒爷‘惧内’呢,说是如今福晋还没有娶过门,府里已经连只母苍蝇母蚊子都寻不见,明儿要是待福晋过了门,只怕但凡有四贝勒爷出没的地方,方圆几里之内,也别想找到一只母的活物!都在说你是一只‘胭脂虎’呢!”
说得黛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明明就该是历史上用来形容八福晋郭络罗的话罢?如今倒先用到她头上来了!因佯怒道,“都是谁在胡说八道?明儿最好别让我听见了,若是被我听见,看我不叫人拔了他的皮!”
话音未落,胤禛已哈哈大笑起来,“你若真拔了人家的皮,你这个‘胭脂虎’的名声可就真坐实了,依我说,他们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只是我知道你的好,不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