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这间了,我要睡那间!”叶之夏此刻哪儿还有心思反驳他,头也没抬地丢下一句话就跑到他对面的那间卧室去了。
看着她怆惶逃跑的背影,男人镜片后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
S市中心,人民医院。
叶晚晴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大树下,长椅旁,一对对病人家属挽着自己的亲人,聊天散步,心情越发沉重起来。
自从上次受了叶妙心的威胁,整整一个星期,她都没有主动联系过自己的女儿。叶妙心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怕自己一旦找夏夏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叶妙心就会使用各种手段让她们母女俩身份暴露。
自己带着夏夏躲了十八年,也过了十八年平静的生活,她怎么忍心让夏夏今后过上终日提心吊胆,随时随地都可能有生活危险的日子?
可是,每天就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夏夏在上周冒雨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足以说明她被自己这个狠心的妈妈伤得有多深。也不知道她后背的伤怎么样了,泡过雨水有没有发炎,她是不是有去其他医院看医生,每天有没有按时涂药膏?
心中有太多的牵挂与担忧,叶晚晴觉得自己如果继续留在医院,很可能会疯掉。她不顾医生护士的反对,自行办理了出院手续。
傍晚时分,她拖着住院时带过去装杂物的大行李箱站在了叶家小院的门口。
自己不过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再回到这里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错觉。
老旧不堪的木门上,那把沉重的大铁锁依旧纹丝不动地守卫着这个家,可惜长时间没有人回来,锁面上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她掏出钥匙转开铁锁,缓缓将门推开。
小院中一切如旧,水井旁边,自己临走前种下的小白菜已经长成绿油油的一片,在初夏的微风中轻轻摇曳着身姿,似乎在欢迎主人的回归。
叶晚晴行动依然不太方便,有些吃力地将行李箱搬进院子,关上院门,她抬眼看向主屋时,却发现那扇掉了漆的红木门并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
叶晚晴从小在神偷门受训,做事向来仔细,不可能会犯忘记锁门这种低级错误。她微微皱起眉头回想着自己那天送夏夏去医院的过程,疑惑是不是当时自己太心急了,所以没有把门关好就匆匆离开家。
可是印象当中,她分明是将门关好锁好才背着夏夏冲出去打车的。如果自己的记忆没有偏差,那么自家主屋的门怎么会无缘无故开了?
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叶晚晴将行李箱丢在一边,顾不得腿伤还没痊愈,大步冲进了家门。
刚踏进门槛,入眼就是一片狼藉。
她当场就蒙了。
屋内的老木柜被翻得不成样子,所有抽屉都东倒西歪地横躺在地上。桌椅杂乱地倒在墙角,连那个她从二手市场淘回来的旧沙发也没能幸免,人造皮被划开,里面的海绵拖得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