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我又怎会知道呢?”
“哈哈哈哈!天下之事,岂能样样都分个清清楚楚。就如麒龙府内这些宝驹,旁人看来,它们身居皇宫,骑它们的人非富即贵,甚至有可能是当今天子,它们自是尊贵非凡。可我却以为,它们心中渴望的却是驰骋天下,无拘无束,并非在这里默默无闻地直到老死。旁人看法不同,有时候事实也往往因此而不同。那马兄,心中对于我这头千里宝驹,又有何看法呢?”郭嘉先是纵声大笑,然后眼神凌厉,如同嵌入了马纵横的眼眶,徐徐问道。
马纵横淡淡一笑,轻声答道:“听说当初奉孝,因听马所哀鸣,私放众马。若有一朝一日,我愿为奉孝打开枷锁,你却又不愿不意从这马厩里驰骋而出呢?”
郭嘉听了,笑得更是灿烂,悠悠而答:“当日我是秉着赴死之志,马兄可知,一旦动惊陛下,那可就是死刑。而众人若非看在袁本初的面上,我也早就身首异处。”
说罢,郭嘉转身就走,尽显潇洒之色。马纵横却是听明白了一些,郭嘉当然并非感激袁绍,而是提醒马纵横当初他若无袁绍作为庇护,擅自私放众马,那就是死路一条。也就是说,他在暗里提醒马纵横,他要放自己这头千里宝驹,恐怕还要提升实力。
马纵横笑了笑,默默地把眼神转了回来,缓缓地拽起了飞星弓,旋即瞄准箭靶,弓弦‘啪’的一声响起,箭若惊雷飞射,也不知是不是碰巧,竟赫然直中红心!
夜里,马纵横离开皇宫后,来到洛阳最为繁华的街道里,准备为刘雪玉挑选首饰,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挂着‘玉雀轩’三个大字牌匾的珠宝商铺。马纵横拿出自己的钱囊,稍微掂量了一下,感觉里面起码数十两黄金,想就算不够也可以回去再拿,毕竟像刘雪玉此等神女,若是动辄就送上数百两黄金的首饰,只会显得他浮夸,像个纨绔弟子,当然如果是地摊货,马纵横实在也送不出手。
在里面掌柜,见身穿官服的马纵横走了进来,先是眼睛一亮,后来却又看他年纪轻轻,连个随从都不带一个,脸上的兴奋之色瞬间褪去大半,显得兴致寥寥。马纵横见掌柜是个莫约五十多岁,仪容整洁,长得很是精明的老汉,先是笑道:“掌柜的,可有比较好看的玉簪子?”
掌柜一听马纵横要挑选玉簪子,不由提起了几分精神,一边搓着手一边笑道:“有,有,有。客官稍等,我这里有几具成色不错的。只是价钱上。”
“价钱倒不是什么问题,只要看得称心,当然我身上带的钱财不多,真是不够,我明日带够银两过来取便是。”马纵横笑着说道,他从来都不是很看重钱财,或者是这份豪气,让掌柜的对他看重几分,也不废话,翻身熟练地捣鼓一阵,然后拿出了几个用紫檀木打造的名贵盒子,先是打开一个,里面是个成色上佳,色彩青艳的牡丹玉簪,马纵横看了几眼,笑着摇了摇头。掌柜的露出几分失望之色,便把牡丹玉簪收好,然后打开另外一个,这玉簪更是名贵,乃是由羊脂玉打造,呈凤凰之型,打造精细,看得马纵横暗暗吃惊,想着这玉簪子若是保存到后世,起码要拍卖出数百亿英镑的价格不止。
“呵呵,客官真有眼光。这玉簪子名叫凤吉祥,可是我这玉雀轩的镇店之宝,实不相瞒,洛阳不少王族世家的子弟都想买下这凤吉祥。”掌柜露出得意的笑容,但他并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马纵横心明如镜,那些王族世家的子弟都爱上这凤吉祥却没有买下来的最大原因,肯定是这凤吉祥价格不菲。
掌柜见马纵横不做声,暗暗咬牙,一副被割肉的神情说道:“客官我看你爽快,倒也不废话,这凤吉祥原本开价三千两黄金,只要你肯买,我一千两黄金就出了!若非近年看洛阳局势越来越不稳定,小的本就是南阳人士,今日有意举家迁移回到荆州避难,这凤吉祥莫说三千两黄金,只要遇上识货的,万两黄金也能卖出去!诶,现在可是血本无归啊!”
马纵横一听,眼睛一亮,那掌柜说的也不算是假话,若是在太平盛世,以这凤吉祥的成色、品质、雕刻,还真值得上万两黄金。掌柜的见马纵横并没有退缩,暗暗心喜,其实他早就收拾好行装,在过半月就准备离开洛阳了,否则他也不会遣散所有伙计,只一个人留在这商铺里。
“掌柜的,我确是挺喜欢你那凤吉祥,只不过还真没这么多的银两。”马纵横此话一出,那掌柜顿时黑着了脸,冷哼一声把木盒子合上,转身就欲放回。马纵横见还有一个没有看,忙叫住掌柜。掌柜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态度有些冷淡:“客官时候也不早了,你若是无心买这首饰,就别糊弄老头子里,这街口往下走上一阵,也有一间卖珠宝的,那里东西应该比较合适你一些。”
马纵横听话,也不生气,呵呵笑道:“好。我看完最后一个盒子,若不合心意,转身就走,绝不再打扰掌柜的。”
“好吧。”掌柜见马纵横神情诚恳,叹了一声,微微颔首后,打开最后一个紫檀木盒,马纵横一看,神色一动,却见那玉簪乃用翡翠打造,玉簪看似淳朴,但成色比起那凤吉祥也不逞多让,在细细看去,簪头有一只打造精细的小玉貂。
“咦?掌柜的,能不能取来让我看看?”马纵横忽然问道。掌柜的一听,也知瞒不过他,一边递过去,一边说道:“这玉貂簪本也是一等一的货色,只不过多年前不慎被人打烂,玉貂身上缺了个小口子,因此有了一丝瑕疵。客官若是想要,我看和你有缘,要你一百两黄金就好了。”
马纵横取了过来后,仔细一看,眼睛烁烁发光,越看越是欢喜,这玉貂簪那个小口子根本就不明显,其实刚才马纵横只是拿来细看,再试试温泽如何。原来上佳的宝玉,是有着冬暖夏凉的效果,就像如今虽是寒冬已过,但气候还是挺凉的,这玉簪子若是握在手上,能够发热,就代表其品上佳。
马纵横轻轻一握,已感觉到这玉貂簪的温热,不由一笑,满意极了,正想买下。
这时,忽然背后传来一阵高冷的女人声音。
“掌柜,这玉貂簪我要了。这是黄金百两,你点点数!”
‘啪’的一声震响,只见一个黑漆漆的包袱已出现在木案上。马纵横皱了皱眉头,也拿出了钱袋,望木案上‘啪’的一放,冷声道:“老掌柜,这玉貂簪我要了,不过身上没这么多的银两,这里有数十两黄金,权当订金,我待会亲自再把余下的钱款送来!”
“哼!好一个贪官,年纪轻轻,随身就携带如此多的银两,恐怕里面不少是民脂民膏吧!掌柜的,这等剥削百姓的无耻畜生,你愿把这般上佳的宝物卖他吗!?”那高冷的女人声里,多了几分怒火的味道。
马纵横听了就是上火,回头便骂:“姑娘你可别血口喷人!这些银两可都是我赢回来的,你随手就丢出百两黄金,不是更教人!”
马纵横声音截然而止,全因被面前的女子的绝色面容所惊。只见青衣罩体,凤眸上翘,英眉细长,眉宇之间有一股浩然正气,不屈不饶的清冷。再看肌肤白皙如雪,冷酷的神情中,让人不敢靠近,却又为她而沉醉,就像是一朵盛放在万里无边冰川中的一朵冰莲。
“是你!?”那青衣女子竟然好似认识马纵横,惊呼了一声。马纵横面色一凝,忽然也觉得这青衣女子有些眼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马纵横果然是来了洛阳,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上他。若是被他认出身份,恐怕会有诸多不便。”青衣女子正是领了王越之命,前往洛阳的王莺。当年王越刚统领天刺不久,百废俱兴,为了筹集经费,不得不教手下的人卖了一支玉簪子,那玉簪子乃是王莺娘亲的遗物。
王莺此番过来,正是想赎回当年的玉簪。哪知她刚来到,就看见有一身穿官服的少年在把玩一根玉簪,心头一急,听掌柜一开价,就抢先把银两一丢,想要先买下玉簪。
“姑娘认识马某?”马纵横见王莺神色有几分变化,不由问道。王莺此时已发现马纵横手上的玉簪根本不是自己母亲的遗物,心头不由一松,忙一把抓回那装满银两的黑色包袱,冷瞟了马纵横一眼道:“我不认识你,这簪子我不买了!”
说罢,王莺便转身匆匆离去。马纵横和那老掌柜见状,也是一惊一乍。马纵横眼看青衣女子走远,不由向老掌柜的笑道:“美人的脾气素来都是古怪的,何况这般天姿国色。”
“哈哈,看来小兄弟可是同道中人。当年老夫可也是个纵横情场的美男子,洛阳里不知多少姑娘想要嫁给老夫呢!你这订金我便先收下了,簪子你带上。时候也不早了,我也正想收铺了,余下的就和你一起回去取吧。”如今天下不太平,老掌柜也知生意难做,卖得一件便是一件。
马纵横忽然一笑,指了指另外两个紫檀木盒笑道:“掌柜的,那另外两个我也想一并要了,可实在没那么多的银两。你看我诚心,就开个价,我若能买,也便买下了。”
老掌柜一听,瞪大了眼,摇头道:“行啊,小兄弟你还挺精明嘛。能不能问一下你是哪里的人?”
“扶风马羲。”
“扶风?姓马?莫非你是那小伏波?”
“不敢当,马某正是。”
“呵呵,看你这身板子就异于常人,果非泛泛之辈。其实老夫刚才看你颇有礼貌,而且毫无架子,才愿意一再减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