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声惊人的弓弦震响遽然响动。刹时,只见一根飞矢如同流星,朝着战马正被铁链缠住,手中兵刃也被缠住的马纵横倏地射去。
啪!
整个战场瞬间宛如变得死寂起来,时间流动变得缓慢。正见一根飞矢赫然破开了马纵横的铠甲,并且稳稳地扎入了他的后背!
这所向无敌的鬼神,终于受伤了!
而遭到创伤的鬼神,却瞬间暴发出一股澎湃凶悍的杀戮之气。
“他娘的!尔等鼠辈这是在找死!”只见马纵横猛然发作,旋即只听连道啪啪震响,一条条铁链瞬间断裂。马纵横赫地转马飞动,就朝着刚才冷箭来袭的方向悍然奔杀过去。那些河北骑兵看得眼切,急忙纷纷迎去,可被激怒的鬼神,再无丝毫保留,全盛发作,一刀刀凌厉落下,又快又猛,砍人如麻,纷纷击毙!
看着马纵横犹如地狱深渊里收刮死灵的鬼神,一些河北将士更无法抑制地恐惧起来。
“呜嗷嗷嗷嗷!张儁乂!我来也,快来一战!”震耳欲聋,能怯神鬼的咆哮声,遽然在张颌耳畔响起。适才还在挑衅着马纵横的张颌,这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急是转马逃去。马纵横忿之怒之,赤乌与之心灵相通,长鸣一声,遂是施出了‘凤乌跃’!
只见赤乌陡然加速,快得难以捕捉,赫然间一处人仰马翻,回过神来,马纵横早已奔杀而去。
而很快,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令马纵横面色勃然大变,只见眼前竟是空荡荡的一片,不知何时河北后军全都撤后而出,空出了一大片的空间。眼前张颌正驰马飙飞,速度极快。马纵横虽不知张颌暗中在捣鬼什么,但心头却有一股欲要将他一开为二的暴dong,立即怒吼起来。
“张儁乂你这鼠辈,休想逃跑!”
正在逃命的张颌,只觉一股恐怖的杀戮之气猛地锁住了自己,不禁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正见一面盖天的鬼神相势,舞动着一条血色恶龙扑涌而来,刹时间吓得浑身宛若僵硬起来,甚至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须臾之间,他或许就会丧命!
“诛鬼战车准备!给我把那鬼神搅成肉碎罢!”就在此时,河北军阵中,一员魁梧凶悍的河北将领满脸狰狞之色,扯声咆哮起来。就在他话音落下,河北后军之中,立即冲出一架架铁皮战车。只见那铁皮战车,大小不一,有些用两匹战马牵着,有些用四匹战马牵着,战车都用钢铁打造,车轮上各安置有锋利的尖刃,只见尖刃随着高速旋转的车轮也滚动起来,若是撞了上去,恐怕就连一头大水牛,瞬间也会化作肉沫!
且又看小的战车,由一个兵士驱使,速度更快。大的战车内,则有四个个兵士,中间两个负责驱使,左右边上两个都是神箭手,负责袭击。
“诛鬼战车!?袁本初特意打造这些战车,看来就是为了对付我!我倒要见识见识!”马纵横一瞪鬼神一般闪烁着血光的眼眸,正见数架小型诛鬼战车奔飞过来。马纵横立刻纵马从一架战车旁侧飞去,须臾之间,正见那策马的兵士,飞刀一刺,便将那兵士的头颅瞬间刺暴。紧接着,又是一架诛鬼战车冲到,眼看就要撞上,马纵横面色一变,急是拨马,车马掠过间,赤乌忽地发出一声痛鸣,却是适才那架冲过的诛鬼战车,在它身上留下了一条硕大的血痕。
“赤乌!”马纵横急是望去,看着那道狰狞的血痕,又惊又怒。这时又有一架诛鬼战车迎面冲到。马纵横当心赤乌的伤势,不愿恋战,一拔赤乌,急是撤回。
就在这一瞬间,对于河北军上下来说,这一幕简直就是令人心潮澎湃。
眼看马纵横怯于诛鬼战车之威,拨马而逃。河北后军无不高举兵器,振声怒喝!只剩下的那数十架诛鬼战车,立即乘胜追击,来势汹汹地追在了马纵横的身后。
“主公!”这时,王小虎引着铁骑杀突而出,正见这一架架大小不一的人间杀器,吓得面色陡变,眼看马纵横被迫而撤,连忙赶去迎接。
“快传我令!迅速撤离!”马纵横策马赶到,面带几分急促之色喊道。王小虎都忘了多久没见过马纵横这般神色,吓得一时心头大乱,连忙转马大喊撤退。
话说臧霸、曹性各引部署突杀正烈,却忽然听闻前面的同袍大喊撤走,早已习惯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马家军,瞬间大乱起来。至于四周的河北军队,立即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士气高涨,蜂拥扑杀。
所幸逢纪反应及时,连忙率兵赶去接应。杀出重围的臧霸、曹性急是引兵奋然往后回杀。
就在此时,一阵又一阵钢铁转动声音以及盖天杀声轰然乍起,中军里的河北将士纷纷望去,正见杀去的马家军狼狈正逃,追在他们后面的乃是五、六十架铁皮战车,以及一干河北人马,不由为之振奋,纷纷拦截杀去!
“不好了!主公要被截住啦!我要去救他!”臧霸急是望后看去,眼见河北军势大如潮,不由面色大变,嘶声喊罢,连忙引着数十心腹前去营救。
曹性面色一冷,正也要去救,却见他周边不少心腹都是面露犹豫之色。这些心腹都是当初随他从吕布麾下投于马纵横麾下,因马、吕两人是死敌,因此曹性还有他的心腹平日里免不了遭到马氏上下的冷嘲热讽。
这下因见马家军大败,曹性这些心腹平日敢怒不敢言,日积月累的怨气,倒是在现在隐隐有爆发之状。
“哼!别忘了当初你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谁愿意释免旧日恩怨,收留了我们!?这份恩情,我曹性宁死也绝不会有所辜负的!”曹性喊罢,立刻翻身上了一匹战马,策马冲往而去。曹性的心腹被曹性这一喝叱,各是露出惭愧的表情,不过很快各个又打起精神,变得坚定起来,纷纷追随扑上。
“你们!”逢纪看好不容易救出的臧霸和曹性,竟又往敌人堆里扑杀而去,不由急喊一声。这时,逢纪身边一个护卫将领纵马冲出,厉声喊道:“主公是这个乱世唯一的希望,我等将士早就下定决心,就像死上千遍万遍,也一定要保护主公周全!逢大人,末将擅离职守,若有命回来,愿意受罚!”
那护卫将领喊罢,立刻一拍战马,义无反顾地冲飞而去。很快,逢纪身边的护卫纷纷应和,策马也出。逢纪先从无奈,渐渐地也多了几分疯狂之色,瘦弱的身子颤抖起来,瞪眼喝道:“他娘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全局听令,都给我扑上厮杀,务必要救出主公!”
随着逢纪一声喝出,其所领的一千人众立刻回应出震天动地的浩荡喊声,旋即狂涌扑往杀去。
眼看马纵横败退而撤,其部非但没有军心溃散,狼狈而逃,反而纷纷拼命杀上来救,气势之烈,甚至连刚是得到振奋的河北军也为之惊愕。
“杀呐!”却看混战之中,一员河北将士怒声吼道,正引着部署往马纵横冲杀过来。四周兵荒马乱,围成一团,教人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
饶是如此,要让鬼神折服,却远远没有这般简单。只见马纵横在乱军之中策马奔腾,手提龙刃,乱砍快斩,杀破一队又一队扑杀过来的敌军,王小虎等将士各个血染战袍,无不在忿然厮杀,拼命酣斗。
就在此时,后方一架架的诛鬼战车眼看就要掩杀而至,河北军连忙纷纷让开。眼看正是危急之际,臧霸先是引兵杀到,很快曹性也率兵扑杀而至。马纵横不由大喜,连忙朝着臧霸、曹性两部人马撕开的破口飞马冲突。这下,马家军全都拼死搏命,河北军强拦不住,纷纷都被杀退。
紧接着逢纪率部也是赶到,迎住撤回的大部人马,一干诛鬼战车以及河北兵部杀来。逢纪看得眼切,急喝弓弩手射击,方才勉强地射住了河北军的攻势。
嘢!蓦然一声痛鸣,马纵横面色一变,还未回过神来,忽然身体猛地往下就倒。马纵横滚翻一边,急稳住身形后,连兵器都不顾,连忙冲到赤乌身旁。正见赤乌身上那条血口变得比刚刚还大,流血不止。
“兄弟!兄弟!”马纵横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连忙大喝取金创药来。这时,臧霸和曹性正在抵住河北军的进攻。几架诛鬼战车已赫然突入了马家军的人丛中,造成一片又一片的杀伤。还好曹性箭艺超凡,连是射中驱马的兵士,这才暂时稳住战局。
而趁着臧霸和曹性拦住河北军,马纵横慌忙地替赤乌止住了血。赤乌呜呜在叫,不停翻腾身子,却是不甘马纵横受辱,欲要再是厮杀。
马纵横见状感动不已,连忙好生安抚,情急之下,那对威凛的鬼神之眸,竟然红了起来。赤乌这才停住了躁动,轻声啼鸣,反而来安抚起马纵横。
这极其温馨的一幕,看得逢纪以及一干马家将士无不诧异,并为之感动。
“他娘的!”
一根箭矢倏地从一个正驱使着诛鬼战车的兵士身旁掠过。臧霸看是不中,不由发出一声怒喝。再看曹性,手拽弓箭,放弦怒射,旋即便听几道惨叫,很快就见几架无人驱使的诛鬼战车被马家军冲出的长枪兵给挑翻一旁。
“将军!这下正是一举攻破马家军,擒杀那鬼神的大好时机,为何还迟迟不下令全军扑杀!?白白放弃这大好时机!?”而在忽然停住的河北大军之中,一员河北将领状若疯狂,满脸急色地向张颌喊道。
张颌面色冷厉,双眸发光,死死地盯住了马家军某个位置,在那里他感觉到一股恐怖绝伦的杀戮之气正以极快地速度在聚拢着。而他又何尝不想快速扑杀,见马纵横一举擒杀,只是适才他的大军一下子被马家军的弓弩手射住了,马家军中又有无数悍士敢于拼命,若是他这下急于厮杀,只怕是落个两败俱伤的结果。更何况,他还得提备那一尊鬼神会猝然爆发,其高深莫测的实力,令张颌不得不心生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