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台你变了许多。“
“休要废话了,如我所料,高顺不但能攻克虎牢。而你主远途奔驰偷袭吕布军,却反而遭到伏击,且其营又有吕布坐镇,你主此去恐怕是九死一生!你已经输了!郭奉孝!”陈宫震色而道,双眸精光绚丽,咄咄逼人。
这时,郭嘉却一改消沉之色,向陈宫露出了一抹极其灿烂的笑容!
与此同时,在虎牢关下,周波忽然率兵杀出,铺天盖地杀到关左,随之左处杀声冲天,惊天动地。高顺见状,却也怕被周波抢去功劳,急教全军大举压上,可前部人马却又在暗暗撤下。不过时下夜黑,周波的人马一时却还无发现。周波眼见高顺领兵大举来攻,吓了一跳,连忙催军攻打,声势浩荡。
而就在虎牢关厮杀剧烈的同时,在吕布营中,却是死寂得诡异,只见四周灯火昏暗,隐约只看见有几队人马在巡逻,似乎谁都没想到会有人在此时此刻袭击吕布的营地。
在吕布军营地东南一条小径上,正见一队轻骑趁着夜色的遮掩,飞驰而来。为首一将,手提方天画戟,身骑赤色如血的宝驹,与传说中的赤兔神驹颇为相似,再加上那人手上神兵,和他那魁梧如神般的雄驱,若是乍看身影,还以为是吕布来临。
不过,此人却非吕布,而是吕布视为死敌的男人‘鬼神’马羲!
“赶快一些,最好趁天色未亮之前,结束战事!”马纵横面色一凝,鬼神一般的眼眸射出两道精光,浑身战意昂然,如要去闯破九天地狱,杀神斩鬼。
“主公,军师有令,你肩负大任,不当身涉险地。赤鬼儿不才,愿为先驱!”这时,一乱发蓬松,面赤狮目的大汉策马赶来,如今的庞德已过了弱冠之年,俨然已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这多年来的征战,令他高速成长,不但做人方面,还有领兵打战、武艺韬略方面,都有着极好的成长。
“令明,你如今尚未是那吕奉先的对手。军师口上虽这般说,但他了解我的性格,他愿让我来,便早料到我不会让其他人去冒这个险!而且我与这吕奉先还有未了的恩怨!”马纵横目光寒冽,狂猛的战意里,还藏着几分恨色。
吕布从他手上夺走了刘雪玉,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刘雪玉夺回来!
转念毕,马纵横一拍赤乌,手挺方天画戟便是骤飞而去。庞德一见,连忙赶上,却也不忘与身后的李典吩咐道:“一切依计划行事,李大哥还请你压阵应备!”
李典听了,神色连变,当他得知马纵横要把压阵应备的人物交给他时,他当时的震惊实在是无法形容,甚至可以说不可思议。他本乃俘虏,马纵横不计前嫌,好心接纳,已经是令他感激不尽。而眼下他新投马纵横麾下不久,前不久还是曹军统将的身份,这下就交给他如此重要的任务,实在是匪夷所思。毕竟一旦他有个歹心,故意不救,到时马纵横必遭灭顶之灾!
“李将军不必惊异。主公他素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年你投了曹公麾下,他还暗暗惋惜不已。如今他得偿所愿,自是希望你能放开手脚,在他麾下效命。所以,他先放开了胸怀,接下来李将军要如何回应,便是你的事情了。”就在李典暗暗诧异间,在他旁边的王小虎灿然地笑了起来。
李典不由心头一颤,叹道:“我李曼成何德何能受主公如此赏识,只望竭尽全力,效死到底!”
就在李典叹息间,却见马纵横领着十多快骑,竟径直望吕布营地来探。而似乎因为吕布营内昏暗无光,令马纵横无法看清,于是不断地接近而去,却无想到敌人会埋下埋伏,但若轻进,误入腹地,必将难以脱身。
少有如此急躁的马纵横,此下却越赶越快,电光火石之间,挥戟挑开了鹿角,一头冲入了营地,竟见左右无人,营中空地上正有一道皎洁的月光射来,正见一柄神兵插在地上,赤龙绕刃,寒光烁烁,正是马纵横的兵器—龙炎偃月刀!
马纵横顿是变色,忙回首惊呼叫道:“不好!中计了!快快撤去!“
“哈哈哈哈哈!马纵横并非只有你才会用计,当我吕奉先学会用韬略时,天下之大,又有谁是我的敌手!?”蓦然,一阵狂傲的笑声骤起,眼见龙刃不远,正有一浑身邪气,犹如神魔一样的男人,骑着赤兔宝马缓缓而来,月光照落在他那张狂傲而目空一切的脸庞之上,邪目里尽是威凛杀气。
“吕布!”马纵横一看那人,似从牙缝里蹦出两字,浑身杀气剧增,刚是喝罢,四周忽然杀声大作,只见火光从各处升起,不知有多少人围杀而来。
“主公不好了!四周都是敌人伏兵,看来吕布奸贼早有准备,还是快快撤去的是好!我替你来断后!”庞德见了,立是面色勃然大变,疾呼叫道,拍马赶来。
就在此时,一道破空骤响猝起,斜刺里一道飞矢迸射过来。庞德似早有预料,一提赤狮追星戟,猛地砍去,正好破开射来飞矢。
就在这危急之际,倒先莫急。且回到虎牢关外的一处高地上。却说陈宫眼见郭嘉忽然灿然笑起,顿是心头猛揪,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心头,面容不禁狰狞起来,猛地站起,竭斯底里地咆哮道:“郭奉孝你已是一败涂地,你还凭什么以这胜者的姿态,在耻笑我!?”
郭嘉听了,也徐徐地站了起来,吟声道:“你所败有二。第一败,败在你太过轻视曹操。第二败,则是你自视甚高,就像吕布一样,但若遇上平庸之辈尚且还好,但若遇上真正的强敌,你俩君臣终究难成大事。公台,此番一败涂地的,不是我,是你!”
是你!郭嘉最后说的这两个字,犹如晴天霹雳,骤然在陈宫耳畔响起。陈宫‘哇’的一声,忽然踉跄几步,满脸疯狂、不甘之色,喝道:“不!我一切都算计在内,不可能会有出错,一定是你在故弄玄虚!”
“那我们就用事实来说话吧。”郭嘉缓缓地转过身子,似乎并不愿去看陈宫如今难堪的样子,淡淡而道。
虎牢关下,却见周波军大举压上,高顺的前部部署却不知何时收了回来,只顾拥挤周波军,关下渐是一片混乱。
就在此时,关上忽然出现一个身影,不高偏矮,但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雄主气概,仿佛在指点江山,纵声喝道:“诸军听令,虎牢战役持续至今,也该是时候结束了。时值乱世,英雄辈出,今夜就让天下人见识一下我曹孟德的部署,到底是一支虎狼之师,还是一支乌合之众!”
“战!”“战!”“战!”“战!”“战!”“战!”“战!”“战!”“战!”“战!”“战!”
曹操喝声一落,关上顿是喊声震天,无数神情愤慨的曹兵汹腾杀出,或是手持弓弩,或是手举巨石。
“他奶奶的,谁敢再靠近一步,老子便把他砸个稀巴烂!”典韦嘶声大吼,举着一块足有一头牛大的巨石,望关下一抛,关下的周波部署一看,吓得顿时魂魄飞走,连忙逃命,哪知后方人满为患,互相拥挤,哪里逃得了。
随着一声恐怖的轰鸣声炸起,惨叫迭起,关上兵士又再齐声呼起,纷纷投石射箭,霎时间关上箭石如雨,疯狂落下,关下周波军逃之不及,死伤惨重。高顺也是吓得面色大变,哪知曹军会早有准备,这下反攻雷厉猛烈,忙教兵士撤后。
“哇!曹军攻势猛烈,我军弓弩手无法射击,云梯车也靠近不了,根本无法反击,在这里就是活靶子,将军这虎牢关根本就攻不了,我看是那吕布设计,故意让我等来送死!”一员将士惊呼叫道,满脸悚然之色。
“别急!眼下保命要紧,都给我往后撤走!”周波面色阴沉可怕,竭斯底里地吼道。
“可后面都是高顺的人马,全都把退路塞住,如何撤退?”一员将士急急叫道。
周波一听,咬牙切齿,又见关上箭石落势越来越劲,麾下兵众瞬间折损两成,一怒之下,竟是失去理智,扯声喝道:“他娘的,并州狗想把我等置之死地,我等何须与之客气,听我号令,只顾退撤,胆敢有人拦阻,杀了便是!”
周波此言一出,本就痛恨并州军的西凉将士纷纷拔出利刃,竟是开始向高顺军倒戈相对。周波更在诸将拥护之下,不断发起冲突,一些并州将领并无料到,被周波手起刀落,连是砍死几人。
“都给老子让开,谁敢挡路,休怪老子无情!”周波嘶声大喝,却根本不给并州军让开的时间,逢人就杀。正在指挥大军的高顺闻说周波领兵倒戈相向,不由大怒,一挺虎威狼牙棒,急是冲到阵前,正见周波在冲杀,咆哮一声,怒得虎目圆瞪,飞马杀去。
“周波狗贼,你这是要反叛投敌耶!?”电光火石之间,高顺驰马赶到,迎着周波一棒子就砸下。周波看得眼切,忙是举刀挡住。‘嘭’的一声巨鸣,周波的大刀猝是荡开。周波见高顺勇猛,连忙拔马就逃。高顺大骂一声休走,策马追上,周波将领看得眼切纷纷来拦。不过高顺凶猛,把手中虎威狼牙棒舞得密不透风,连是扫落来拦的西凉将士,眼看快要追上周波。这时,却听周波吼声叫道:“本就是尔等居心不良,诱我军来抢功劳,却又暗中撤下前部,全拦在我军后,明眼人一看就知你要我等送死!你有种就杀了我,自有人替我伸冤!到时董太师追究起来,就算吕奉先也保不住你!”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周波话音一落,高顺正好赶到,提起虎威狼牙棒正要砸下时,却又猛地停住了。
“哈哈哈哈!我就说你没这个胆子!胆小鼠辈,你有种倒是杀我呀!”周波眼看高顺不敢砸落,胆子一起,竟还主动挑衅起高顺来。
刹间,在高顺身后猝是展现出一面虎头狼身浑身雪白的凶兽模糊相势,杀气如同洪潮骤起,惊得周波勃然色变。
“你可别!”周波的话尚未说完,高顺的虎威狼牙棒便悍然砸落,周波的头颅瞬间爆开,脑浆、血液迸射而出,须臾便成了无首尸体。周围的西凉将领,却都看得眼切,但无人敢去侵犯高顺之威。高顺面容冷酷,字音清晰,凝声而道:“周波不听号令,只顾强攻,但见敌人反击犀利,为得逃命,却又倒戈相向,残杀同袍,诸位皆有见证,如今大战在即,若不能齐心御敌,诸位恐怕都难逃一死!愿意听从我号令的,迅速从两边散开,曹军的反扑之势要来了!”
高顺此言一出,不少被震惊的西凉将士反应过来,一些人更提起胆子,纷纷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