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刘玄德不愧是我汉室宗亲,果然有几分本领!”刘岱一喜之下,倒也不再骂刘备是戏子,而且还认起了亲来。这也难怪,自从马纵横回到长垣之后,他就没发生过一件顺心的事,眼下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好消息,自然是欣喜不已。
“话虽如此,但眼下还不是与那马家小儿决一死战的时候,主公当趁势率兵回援,与刘玄德联合一起,尽早歼灭鲍信反部。即时,再依原定计划,联合袁绍,合众歼灭那马家小儿!这方乃完全之计!”王彧凝声而道。刘岱一听,不由有些犹豫起来。
“王公就是太过惧怕这马家小儿了!东郡富裕,且眼下更城县不少桥家旧部,但若马家小儿得了整个东郡,以他和桥家的关系,定能迅速安稳东郡,再又趁机收编桥家旧部,势力定又增强许多。这岂不是养虎为患耶!?”毛晖振声喝道,说得刘岱脸色连变,心头更是惧怕不已。
王彧一沉色,正欲说话时,刘岱忽然喊道:“元德所言有理,卜才你所计议也并无道理。我看濮阳坚固,不如先是把守,又以那桥家人作为人质,以来拖延时间,我则趁机率精部回援,争取早日把鲍信铲除,到时自也不必害怕那马家小儿!”
毛晖闻言,顿是神色大震,拱手喝道:“主公高计,末将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可!这马家小儿可非泛泛之辈,一旦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够了!王卜才你说来说去,都是这马家小儿如何如何厉害,我看你是被他吓破了胆,濮阳固若金汤,又有吾麾下大将把守,兼之还有人质在手,那马家小儿能奈我何!?”刘岱忽然一声怒喝,猛拍奏案,吓得王彧一惊,见他动了真怒,心中虽万般无奈,但也不敢再上谏了。
其实王彧却很是清楚刘岱为何会这般急于离去,诚然最怕马纵横的不是王彧,反而是刘岱他自己。
却说马纵横的厉害,刘岱当初在北联盟时,就曾亲眼见识过。从那时开始,王彧就发现,刘岱对他又是忌惮又是畏惧,此番若非袁绍派人前来教唆,还说明其中利害,刘岱还真难下定决心,对桥、马两人出手。
不过眼下袁绍却在河东阴沟里翻了船,马纵横虎视眈眈,王彧能想象得到刘岱心里有多害怕马纵横会出兵来犯,但又舍不得东郡,因此他便想出这个既能保住东郡,自己又能趁机躲避马纵横的计策。
王彧念头刚转,果然刘岱便急令他去准备辎重,点齐精部,今夜便要出发。王彧见刘岱心意已决,心里暗暗叹了一声后,领命退去。
毛晖眼看王彧离去,眼中忽地闪出几分****之光,忽然跪下,喊道:“末将有一事相求,但若主公答应,末将必效以死力而报之!”
“哦,如今我左右正需依仗元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别看刘岱口上如此在说,但眼神明显有些发冷,似乎很不喜欢毛晖在如今这个情况之下,向自己提条件。
毛晖似乎也察觉刘岱的不悦,忙道:“还请主公恕小的放肆,小的也是无奈,在数日前,自从小的见过那桥家的二小姐,就对她念念不忘,寝食难安,这…所以…”
“哼,你这粗人倒还动了情!听闻这桥家二小姐,比她姐姐还漂亮几分,你也挺会挑人!”刘岱一声冷哼,毛晖只以为刘岱早是看中,却是吓了一跳。
其实,正如毛晖所想,刘岱早就对桥氏姐妹垂涎不已,如今把桥婉送走了,自把桥缨视为囊中之物,若非如今局势未定,刘岱早就动了手,哪还论到毛晖这粗人染指!
“不过这粗人眼下倒还是有些用处,不如先是答应,待日后兖州稳定,我再是强抢那又如何!?”刘岱眼中阴光闪动,他这辈子最恨就是别人和他抢女人,为此他甚至可以不惜手段!
与此同时,正低头做惶恐状的毛晖,眼里却也闪烁着一阵阵阴鸷的光芒,在心中腹诽道:“这死老鬼都一把岁数了,还想强霸如此佳人,要老子为你卖命,你倒也要会做人啊!”
一阵有些诡异的沉寂后,忽然刘岱终于张了嘴,笑道:“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嘛,元德乃是我麾下大将,只要你能保住濮阳,把那桥家二小姐赏赐给你也不是问题。不过,未免万一,在此番兖州之危并未得以解除之前,你且忍耐一阵,待局势稳定后,我不但把此女赏赐给你,还亲自为你操办这婚事,如何?”
刘岱此言一出,毛晖自是大喜不已,连忙谢过。刘岱却在心中暗暗冷笑,待毛晖离去后,便把如今的东郡太守王肱叫来,吩咐王肱暗中监视毛晖,绝不容他对桥家二小姐有所冒犯,同时又不忘加以吩咐一些细节。王肱一一谨记,随即退出。
不知觉中,已是夜里初更时候,刘岱早就收拾好行装,和王彧领着数千余精锐之部,望山阳昌邑赶回。
另一边,却说就在濮阳城外望山阳昌邑方向数十里外的山林里,竟有一只轻骑早就等候许久。为首一将,一身黄麟日月铠甲,手提龙刃,不是马纵横又是何人!?
“主公,那刘岱真会望昌邑逃回么?”魏飞想了一阵,还是不禁唯唯诺诺地问道。在旁的庞德一听,立刻一瞪狮眸,一巴掌拍向了魏飞的后脑勺,喝道:“你敢怀疑主公!?”
魏飞吃痛,却不敢发出声音,委屈地看了庞德一眼,见他一脸凶煞可怕,忙是收回眼色。这时,马纵横双眸射出两道精光,带着一抹淡淡地笑容道:“其实这推算很是简单的,我问你,那刘岱为何要把桥公和我视为眼中钉?”
“那莫非不是他怕主公和桥公联手谋夺兖州么?”
“不,桥公年迈,刘岱并不怕他。刘岱怕的就是只有我一个,为此不惜残害臣下,先夺濮阳,然后便教徐翕率兵来犯长垣,意图将我方在兖州的势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而灭之!可眼下,他不但没有得逞,反而折了徐翕这员大将,而我又态度强硬,他自恐我会复仇,若换做是你,你会如何?”
只见马纵横双眸发着阵阵令人心惊胆寒的幽光,魏飞想到若是自家主公要寻他复仇,他二话不说,立刻就逃,下意识就叫道:“逃!”
“说得对!”马纵横嘴角一翘,笑容灿烂起来,不过魏飞想到他刚才眼中流转的凶光,还是不由一阵后怕。
“可如主公所说,他为何又迟迟不逃呢?”这时,庞德一凝色,瓮声瓮气地问道。
“贪,刘岱见东郡富裕,不愿就此放弃。更何况,我不是一直在长垣按兵不动嘛,事情未成定局,他又岂会甘心?”
“那主公何必给他三日时间,当初直接擒了那王彧,出兵攻打濮阳正是!”
庞德闻言,心头一急,扯声便道。马纵横立是瞪他一眼,道:“桥家对我有恩,我莫还真置之不理!?”
庞德一听,立刻醒悟过来,又想到马纵横从昨日开始,就是一脸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样子,想是和桥家大小姐进展神速。
马纵横可是出了名对自己的女人爱护的。
庞德忙一拍自己脑壳,装傻似的笑道:“哈哈,主公莫怒,你看我这笨脑袋,我这不是一时想不起来嘛。”
“可正如主公所言,刘岱不甘心放弃东郡,而主公的大军也未曾逼来,他又何必急于逃去呢?”魏飞想了好一阵,还是想不通,不禁张嘴问道。
马纵横听了,眼神一亮,速道:“你这话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因为刘岱已找到既能保住东郡,又能躲避我的方法。就在昨日我见那王彧之前,正好得知刘备已从平原出兵的消息。这刘备虽然被诸侯骂他是戏子,可他却绝非池中之物,他那两个义弟,更是世之豪杰。所以我敢断定,鲍信绝非刘备敌手。消息一旦传到濮阳,刘岱军必是三军士气大振,军心遂稳。竟然如此,凭刘岱在濮阳近有一万数千余的兵力,加以濮阳固城,要是死守我军一月,也并非问题。
所以,刘岱如今只要派上一个大将,便能放心东郡不失。而他不正好趁机逃回兖州,以躲避我在三日之后,出兵攻打?而且刘岱又想着,万一东郡果真不保,我起码也要耗上一头半月的时间。那时他早就和刘备联手击破鲍信,然后他再联合上袁绍,便可大举复回杀来,把我军歼灭!”
说来马纵横此番若真能伏击成功,最关紧要的恐怕就是他赢在了斥候的素质方面,飞羽之人各个都精于暗杀、打探,因此马纵横才能在更早之前,得知刘备出兵的消息,然后他又凭着后世对刘备的了解,加以分析,最终在这设下埋伏。当然,刘岱到底会不会在今夜逃回,马纵横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兵家战事就是如此,由其是施以奇袭伏击之计,谁又可以保证每每都能一击即中?
“好一条奸诈的老狐狸!如主公所言,刘岱若今夜果真逃回昌邑,那肯定是得到刘备那边的好消息了。只不过这刘备好像天下人都看不起他,为何主公却唯独对他这般看重!”庞德正是因为知道马纵横看人极准,才会如此疑惑,因为据他对刘备的了解,也觉得此人不切实际,意图一步登天,由其杀了吕布之举,更令人所不耻!
“赤鬼儿,你若对一个人心怀成见,又如何能真正的看清他呢?”马纵横淡淡而道,其实当初在酸枣大营时,马纵横也曾在好奇心驱使之下,去见过刘备。他还很记得,当时红脸的关羽和黑脸的张飞都有戒备之色,而刘备则显得有些受宠若惊。马纵横和他谈了一夜后,也没发现有什么出奇之处。后来马纵横听说自己的行为惹得公孙瓒不喜,刘备好像因此被责骂一番,之后便有意躲避。而马纵横当时也有不少任务,不久后,田丰施以分兵之策,刘备便随公孙瓒那些杀往虎牢关的诸侯,先离开了酸枣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