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小儿,我教你小觑我等江东人!”黄盖咧嘴一笑,正欲乘胜追击。蓦然,孙坚军中却吹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
黄盖面色一变,不由无奈地呐呐道:“我家那傻瓜主公,还真教人受不了!”
说罢,黄盖一拨马,撤去间,还不忘喊道:“张家小儿,今日且饶你一命,识相的快快把昆阳城献来,否则你小命迟早不保!”
与此同时,几员西凉铁骑的将领也赶了过来,见黄盖大言不惭,纷纷怒骂,都欲去追杀时。张绣却把枪一横拦住,面色冷若寒霜,道:“江东果然不乏英雄人物,刚才那两人皆为猛将也。而且这孙文台尚未出阵,急攻难占便宜,撤!”
张绣喝罢,把马一拨,便是离开,那几员西凉将领见了,虽是愤恨无比,但也只好随着张绣一齐转回。
“刚才那大汉分明已占上风,可那孙文台却忽然收兵,怕是不想占我便宜,此人做派光明正大,难怪就连被他所伤的叔父,也对他赞誉有加。”张绣暗暗想着,不由回头一望,正见远处一员魁梧虎袍大将,两人距离虽远,但张绣却还能感受到那凛凛虎威,便知他是孙坚,看了几眼后,便转回了头,眼神猝地变得坚定冷冽起来,心中又道:“不过他毁我叔父仕途,此仇不共戴天,我誓必讨回这笔帐来!”
另一边,话说黄盖拍马回阵,见了孙坚,虽然知他的心思,但还是有些不甘地喊道:“主公,我原本可以替你擒下这张家小儿,你为何却又收兵?”
孙坚听了,立刻虎眉一竖,叱道:“你与义公轮回厮杀,胜之不武!不要废话,且把营帐立好,明日再战!”
被骂了的黄盖,却反而更是精神,闻言神色一抖,大声应了一声,便拍马赶去指挥兵士,准备设立营帐。
却说当夜,在孙坚帐篷内,孙坚正与黄、韩两将商议。忽然,杀声忽起,一将急急来报,说张绣引西凉铁骑前来袭击营帐。
孙坚一听大怒,一取兵器,立刻带着黄、韩两将出帐。待三人出时,外头已是一片杀声。原来张绣见孙坚急设营帐,来不及设备栏栅、鹿角,便趁机前来袭击。
乱军之中,正见张绣策马挺枪,在营中乱冲乱撞,杀得孙坚军兵士人翻乱滚,威猛绝伦。
“张家小儿竟敢来犯我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我江东猛虎的厉害!”孙坚大喝一声,一将刚好把他坐骑牵来。孙坚立即翻身上马,不等黄、韩两将反应过来,便朝张绣处杀了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营中举火如星,正搅乱一团。孙坚飞马奔驰,怒声喝道:“张家小儿,识得我孙文台耶!?”
正在冲杀的张绣一听,急一看去,见孙坚斜刺里杀来,顿是神色大震,双眸凶光迸射,忿声喝道:“老贼,今日我定要你还我叔父一臂!”
喝声一落,张绣转马便朝孙坚迎去。突兀之际,两人赫然交马,孙坚来势汹汹,手中古锭虎头金刀猛砍飞劈,刀式看似毫无章法,却如猛虎扑食之势,又快又疾,力大势沉,怎一个‘猛’字了得!?
张绣与他斗了几个合,虎口又是裂开,面色连变不止,骇色愈浓。
“好可怕的猛虎,此人比起今日那两人强了不止一筹!”张绣转念间,忽地露出一个空档。孙坚看得眼切,转刀就砍,哪知张绣却是故意为之,挪身急闪过去后,大吼一声,如潮涌一般的攻势骤起,连枪快刺,只不过出到第四枪时,却被孙坚一刀砍开,立又压制过去。
“小张将军莫急,我等来也!”
“孙老贼休想害我家将军!”
张绣身后几员将领看他难敌孙坚,纷纷急来营救。须臾之间,黄盖、韩当也是杀到,张绣见是不妙,慌乱而逃。孙坚奋而杀上,所向披靡,连斩数将落马。四周的西凉铁骑眼见张绣败退,忙是纷纷来救,与孙坚军混战一处,战况一时激烈无比。西凉铁骑凶悍,倒是先抵住孙坚军的反扑之势,不过后来因孙坚实在太过威猛,亲自闯入,杀得一片人仰马翻,西凉铁骑方而败退而去。
直到二更,营中战乱方才休止,两军都死伤不少,不过却别忘了孙坚军应付的可是以骁勇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得如此战绩,已算是一场大胜,而且得良马数百匹,孙坚军故而士气大震,满营皆喝威武,喊声震天,直撼不远处的昆阳城,惊动百姓。
于是,一夜间,张绣战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昆阳城。话说,昆阳城有两家陈、范两家大户,其两家家主陈硕和范禀两人曾在洛阳为官,一文一武,应不满董卓弄权,故逃回昆阳。此下两人先见张济断臂受挫,其侄儿张绣又被孙坚杀败,此下昆阳城内的西凉军士气低落,再有得细作来报,袁术的数万大军就在距离昆阳不远,若是星夜兼程,一日便能杀到。陈硕觉得这正是把张济这些西凉人驱赶出昆阳的大好时机,故与范禀商议,打算在城内散播消息,伸张义理,激起民愤,然后联合两家的族人和家丁,与城外的孙坚军里应外合。两人都是忠烈之士,自是一拍即合。刚好范禀的长子范虎就是昆阳原部的守将。两人遂又找到范虎商议。国家大义之前,范虎自是不敢拒绝,慨然应下,陈硕见城内西凉兵足有上万众,恐就凭两家族人、家丁还有城内百姓,无法与之抵抗,便又想出一计。范氏父子一听,皆觉是妙。范虎连夜便派心腹贲书,前往孙坚帐中。
话说,孙坚大胜一场,正到伤兵营中看望,各是亲自安抚。诸将无不感动,有些伤兵更是暗暗流泪。
这时,黄盖忽然一脸喜色赶来,正欲喊话,却见周围有不少人,忙把孙坚拉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孙坚闻言大喜,抱歉几句后,便急急与黄盖离去。
少时,孙坚回到帐中,急召人来见,很快范虎所派的心腹来到,却也是个精壮汉子,见了孙坚,满脸敬佩之色,先是拜见。叙礼后,孙坚比那范虎的心腹还要着急,忙请书信。那汉子也不怠慢,遂取出贴身密信,呈上给孙坚。孙坚接过,急是拆开便看,越看越喜,看罢,又是兴奋又是欢喜,开怀大笑道:“我早闻昆阳陈、范二氏皆为忠烈,今日见之,陈、范两位家主果然都是忠于国家的良臣,还有你家将军更是青春与蓝胜于蓝,此番若能破之昆阳,孙某必定为诸位有功之士向盟主请功!”
那范虎心腹听了也是大喜,忙是谢过。孙坚遂命黄盖取来十两黄金,以作犒劳。
话说孙坚得了陈硕之计,便一改原先的急攻态势,命兵士歇息休养,两日来皆无进取。而张绣也正好趁机整顿军心,同时也俱孙坚之勇,不敢轻易出兵。因此两方暂且是相安无事。
说来如今的张绣倒是成熟了许多,前些日子,之所以袭击孙坚营寨不成,倒非张绣莽撞,而是孙坚实在太过威猛。
而张绣倒也能吸取教训,同时也发觉到城中谣言四起,都是些抨击董卓,激起民愤的话。张绣与张济商议后,决定先把城内民心稳住,同时又在城内增派队伍巡逻,各军坚守城池,随机应变。
因此,昆阳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却气氛紧张,反而有一种暴风雨将来的感觉。
这日,在孙坚营中,却也迎来了新的问题。原来,孙坚急于发兵,如今所带口粮已是用完,可迟迟却还未见袁术的粮队,因此军心大受影响。
而这时,朱治麾下一员心腹暗中来报,说袁术不但无意起兵,更屡拒发粮,朱治几番催促,反得罪了袁术,被他禁锢牢中。同时,据说袁术的军师袁涣应替朱治求情,也被打入了大牢。
“该死的袁术!这种小人真该千刀万剐!”黄盖听话,大怒不已,嘶声骂道。
“朱哥被囚,我等可不能袖手旁观,如今那袁术又不肯发粮,我看这战也不打啦!主公,你领我们杀回去,让袁术交回朱哥,我等退回长沙罢了!”韩当也是一脸愤慨,扯声叫道。
“不可!那袁公路可以不仁,但我等不可不义!何况我等已与陈、范两家约定,起事之日,就在今日!只要击破昆阳,自然就有军粮,到时候我自会亲自前去要回君理!我又要看看袁术那小人如何对待我这有功之士!”孙坚忿而站起,一拍奏案,疾言厉色,怒声喝道。
黄盖一听,眼睛一瞪,叫道:“主公说得对!若是我等虎头蛇尾的退去,岂不教人笑话我孙家无能!那袁公路看不得我主立功,在背后使坏捣乱,我就偏要攻破这昆阳城,让主公的风头远盖他这个南联盟主!”
“黄大哥说得好!俺今日还非要攻破这昆阳城不可!让那袁公路看看我江东人的骨气!”韩当听话,也不由亢奋起来,眼神烁烁,一脸决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