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一声喝罢,路招才恍然醒悟,而此时贺齐早已变招,改搠为劈。路招想要使斧再去拦时,却已经来不及,被贺齐劈中了刚才飞矢射中的护肩。紧接只听‘彭玲’一声巨响,只见路招整个护肩碎裂开来,并且人也从马上摔了下去。
这时,原本喧闹的呼喝声,再次静止下来,全场鸦雀无声。
“好个贺公苗,连过两阵,都是赢在一个‘巧’字上。此人机灵,并且刚烈忠义,确实是个不为多得的人才。”不过很快一阵喊声响了起来,却是来自于曹仁的称赞。
可对此,其他的曹军将士却是各个一脸的愤怒之色,不少人更是蠢蠢欲动,似乎也想要上阵与贺齐厮杀。
“嗷嗷嗷~~!!贺公苗老子今日誓要与你一决死战!!”突兀,却听一阵竭嘶底里的吼声响荡起来,正是从地上急爬起来的路招在咆哮。
贺齐见状,面色一凝,一举手中长戟,一副随时愿意奉陪的样子。
“路招!给我回来,别折了我曹军的志气!”这时,曹仁的喊声再次响起。路招身份地位可远远不如曹休,听得曹仁的喊话后,顿是面色一变,不敢反抗,满怀恼怒的瞪了贺齐一眼后,遂是转身走到自己的战马旁,一跃骑上战马后,便往一旁撤离去了。
“大都督,末将冯楷,愿出一战!!”眼看自己的兄弟落败,冯楷自是忍耐不住,忿然而起,大声喊道。
曹仁面容一凝,却是心想不能再任由贺齐放肆下去,接下来一阵,非胜不可。当然,曹仁是什么身份,万万是不会以大欺少,自行出阵去迎战贺齐。于是,曹仁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了眼下在军中,自己最为信任的那人,俨然正是曹真。
“徒儿明白了!下一阵,徒儿誓败贺公苗!!”曹真在曹仁身旁也有一些年月,加上曹真心思敏捷,曹仁一个眼神自能通会,遂是拱手振声喝道。曹仁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一阵后,却看曹真手提一杆虎豹精钢枪,骑着一匹漆黑乌骓马飞快地冲了出来。别看曹真身形略显瘦弱,但浑身却散发出一股刚毅悍然的气息,一看就知绝非泛泛之辈。
而当贺齐见得曹真赶出的时候,眼神不由地便是变了,因为他隐约之际,好像看到了曹真身后显现出一面模糊的像虎似豹的凶猛恶兽相势。
“我乃虎豹统将之一曹真是也!贺公苗,我不愿占你便宜。从现在开始,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歇息。一刻钟后,你我自分高下。”曹真面色淡若,不紧不慢地喊道。
贺齐听话,面色微微一沉,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的状况,心知自己如今的处境,犹如是砧板上的鱼肉,竟然如此,倒不如争取些时间,想一想自己下一步该当如何。
“曹将军高义,倒不像其他人,不但技不如人,还没有气度。”贺齐把手一拱,嘴巴倒还是不肯饶人,满怀讽刺之意地说道。
贺齐此言一出,在旁的曹休和路招顿是纷纷变色,路招本欲发作,却又碍于曹仁。至于曹休则是满脸深沉,目光愈加冷厉起来。
“贺公苗,你别忘了,你可是败军之将。再说,在战场上,比拼的可绝非单单的匹夫之勇,身为一个统将,更为重要的是腹中的韬略,你莫非忘了是谁令你有如今的处境?”曹真面不改色,轻描淡写地一段话,便说得贺齐一时气结。
“哼!”贺齐冷哼一声,遂便是下了马,盘腿坐下,竟就闭目修神起来,却也不怕曹真会偷袭。
眼看贺齐如此肆无忌惮,气焰嚣张。许多人都看不过眼,望向贺齐的眼神也愈加地充满恨色。
“哈哈,好气概,我是越来越喜欢这贺公苗了。”曹仁见状,扶须一笑,他倒非是墨守成规,喜欢中规中矩的统将。当然曹仁治军严明,因此其军中的将士都不敢轻易犯事,行事起来都是中规中矩。而贺齐这般人物,若是到了曹仁军中,肯定会是个异类。不过或许正因如此,贺齐才赢得了曹仁的看重,毕竟曹仁也希望自己军中能够多点像贺齐这般机灵却又硬气的将领。
不久,一刻钟的时间过去了。曹真再次策马赶到了场上,而同时贺齐也睁开了眼,却也不起身,有些晦气地囔囔喊了起来:“不打了~!若是打下去,就算过了你这关,还有四关!而且你们的大都督至今还未出战,老子就算是神人下凡,也不过能在这龙潭虎穴里连过七关!反正横竖也是一死,倒不如省些气力,图个痛快便是!曹真,老子的命你尽管拿去,你立了功后,只盼你发些善心,放去我那些弟兄!”
本已做好厮杀准备的曹真,这下听贺齐一喊,不由地一怔,然后苦笑起来。曹真何许人也,自然不屑于去杀害已经失去战意的敌人,更不会贪图这份功劳。可问题是他适才在曹仁面前,信誓旦旦地已经承诺下来,若是不赢这一阵,他又会令曹仁失望。
想到这,曹真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曹真双眸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一拨马,冲向了曹仁那处。此下,众人眼看曹真不去与贺齐厮杀,反而朝着曹仁策马冲去,都不由惊疑起来。很快,正见曹真把马一勒,然后快速地下了马,赶到曹仁面前,单膝跪下道:“大都督,我观这贺公苗,武艺不凡,并且为人忠义,机灵而又刚烈,如此人物若能为我曹军所用,实乃幸事。”
曹真此言一出,不少曹军文武都是面色一变,可这些人还来不及说话,便听曹仁似乎颇为动心地向曹真应道:“你话是理,只不过此人冥顽不灵,看来是没有如此容易愿意投靠我军。”
“末将愿意一试,但若此人不肯投降,到时徒儿再杀了他也是不迟。”曹真面色一沉,眼里隐约流转过几分喜色,速是答道。
“那好!你尽管一试。”曹仁听话,颔首一点。曹真听话后,应诺一声后,遂是迅速起身上马,然后拨马一转,又朝贺齐那处赶去。
少时,曹真赶回到贺齐面前,并猛一勒马,骤停下来,却看那乌骓宝马前蹄一抬,显得好不高大,那经过烈阳投射过去的影子,直把贺齐整个人都给遮住。
“贺公苗!我家大都督仁义,虽然你三番四次的失礼,但他却又欣赏你这份忠烈,并看在你能力出众的份上,再次向你招揽。只要你肯投靠我军,便能保住一命。当然,你也可选择一辈子成为阶下囚,至此碌碌无闻的过完这一辈子!我观你也是个有志气的男儿。所谓男儿当志在事业,如今正值乱世,是我等男儿立一番事业的最佳时机。你莫非不想名留青史,成为那令后人崇拜的名将么?”却听曹真侃侃而道,面色沉厉。贺齐听了,面是一沉,遂是低头沉思起来。
“再说,只要你愿意投降,你那些弟兄也能免于祸难。且不说魏王雄才大略,能执天下之牛耳。但观我家大都督,随魏王征战多年,常胜少败,立功无数,只要你愿入我家大都督的麾下,岂恐没有出头之日?至于那周公瑾,此人过于自傲,此番率领江东之众妄想来攻打荆州,根本就是自讨灭亡!!”曹真似乎察觉到贺齐有动摇的意思,遂是震色紧接又是劝道。贺齐却还是沉吟不语。
曹真见着,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虎豹精钢枪,似欲发作时。
“曹大都督愿意看得起我这贼匪之徒,实乃我三生修来的福分,事已至此,我自当不会再做无畏的反抗,我愿降!”忽然,贺齐大喊起来。曹真一听,不由心头暗喜起来,大笑道:“哈哈哈!!如此是好,我曹军又得一员骁将也!!”
当夜,在曹军的虎帐中,却看贺齐领着越禀以及几个麾下将领,正跪于帐下,并齐齐朝着曹仁拜道:“大都督大义,我等愿降于大都督麾下,听从大都督的调拨!!”
“好!!诸位快起,贺公苗虽是年幼,但能力不凡。今日诸位也见识过他的本领和气概。至于他的麾下,不惜冒险前来营救,足以见其忠义。还望诸位日后多多努力,为魏王建功立业,本都督保住诸位一定都能得到公平的待遇!”却看坐于高座的曹仁一声叫好,然后肃色谓道。却见在曹仁的命令下,贺齐等人纷纷站起。贺齐听话,震色道:“大都督放心,那周公瑾不仁,却也别怪我不义,接下来的战事,大都督但有吩咐,尽管命我出战!!我定要那周公瑾后悔不可!!”
此言一出,曹仁不由面色微微一沉,问道:“哦?你此言何意?”
贺齐闻言,不由露出几分恼怒之色,道:“大都督有所不知,今日我落败于曹休将军之手后,我为保护麾下,不惜以身为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