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伏龙确是少年英雄,但锐气太劲,岂不闻刚则易断?以往吕某曾轻蔑天下英雄,以为凭着手中方天戟,坐下赤兔马,天下无人杀不得,也正因如此,吕某当初几乎落得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多年积累筹建的部署,也一朝丧尽。所幸天不绝我,我尚且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不过人贵于知错能改,若是伏龙能谨记此番教训,日后能为天下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也不枉众人之死耳!”吕布带着几分萧瑟,沉声而道。姬英听得心头连是揪紧,眼眸骤瞪,好像恍然惊醒一般,猛地望向了吕布。
这时,吕布缓缓地伸出了手,震色道:“打起精神,莫要辜负了那些为你战死的弟兄,你能保存性命,那是因为你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吕布此言一出,姬英好像真的被吕布感动一样,不禁泫然泪下。
当夜,在睢阳城内。徐晃来回在府衙内踱步而走,眉头紧皱。说来不知为何,他这几日总是时不时会心揪胆跳,忐忑不安。这好像有不祥之事即将发生。也正因如此,徐晃命一干精细斥候日夜不休,轮班在吕布营外监视。
这时,忽然有人急喊过来,正是徐晃所派斥候队伍里面的一员小队长,那将士火燎火急地赶了进来后,连忙单膝跪下就报:“将军!小的适才在吕布营外,见其营中忽然火光大作,竟有不少人马押着辎重望滨城的方向正去。这莫非吕布有意要奇袭滨城?”
此报一出,徐晃不由心头陡地一挑,连忙又问:“你可打探仔细?”
“小的不敢造次,特地领着部署追踪里数里的路程,确认无误,方才回来禀报!”那将士震色而道。徐晃听了,心头一紧,遂是脑念电转道:“若是滨城受袭,那吕布便可长驱直入,杀往昌邑。昌邑但破,整个兖州必陷入恐慌。好一个吕奉先,竟敢冒如此大的风险,莫他就不怕一旦被我军截住,陷入腹地之中耶?”
念头闪过,徐晃遂也震起神色来,暗暗又想:“无论如何,我定不能让吕奉先这恶贼得手。”
这下念头一定,徐晃遂是命那将士先引其麾下部署赶到滨城向城内守将示警,然后再往昌邑向步骘通报。那将士见徐晃面色沉重,疾言厉色的样子,也不敢怠慢,连忙领命答应,随后便是退出。
当夜,正是三更时分。却说徐晃命曹性城池,自率千余轻骑出城,正准备奇袭吕布军的辎重。孰不知,就在途中,忽然四处杀声大作,在前面山地内蓦然火光闪动,紧接着纷纷有人马杀出,又因此时夜色正暗,一时间无法看清到底有多少伏兵。
“不好!!这里竟然设了埋伏,莫非吕布早有所料!?”徐晃念头一转,就在在此时,正见前方一彪人马奔杀过来。为首一将,虎背熊腰,身材魁梧,手提一柄狻猊大刀,身披一副黑铁狮甲,威风赫赫。
“徐公明你那些斥候早被我军细作发觉,温侯正是要你中计,才故意留那些鼠辈一条性命。如今正好便宜了我,就让我取你狗命,让世人都知道我魏文长的名字罢!!”正听魏延声势骇人,惊天动地。徐晃不由面色一变,电光火石之间,正见魏延飞马杀奔过来。霎时之间,魏延猛一舞动起其手中狻猊大刀,一面吞烟吐雾,形态如狮的狻猊恶兽相势霍然显现而出。徐晃一时无备,被魏延杀了个措手不是。正见魏延连刀骤砍猛劈,攻势猛烈,徐晃方寸大乱,招式渐渐也变得混乱起来。就在此时,魏延陡地一刀飞起,还好徐晃闪躲及时,否则几乎被魏延一刀搠中。
“哼!!逃得还挺快的!!”魏延冷哼一声,挥刀又是发起如同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势,却见其劈、斩、搠、刺接连不断。徐晃被杀得险象环生,身上战袍更被魏延连连挑破几处。其麾下部署看得眼切连忙救援。
“嗷嗷嗷~~!!无名小卒,休要太过放肆了!!”就在此时,徐晃蓦然一声大吼,身后那面雷霆独脚夔相势,陡然浑身雷光暴涨,好不可怕。魏延看得心头一揪,这时徐晃陡然一斧猛劈过来,魏延急是挺刀迎住。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魏延顿被徐晃一斧砍开半丈。
魏延面容立是变得冷厉阴狠起来,这时他的部下纷纷赶到,正欲群而攻之。魏延却忽地一声喊住,众人遂是不敢发作。
“徐公明你说谁是无名小卒?”魏延死死地盯着徐晃,冷声问道。徐晃听了,鄙夷一笑,道:“怎么?莫魏文长的名字在荆州十分出名?那可算徐某孤陋寡闻了!”
却听徐晃出言相激,魏延还未发作,他的麾下倒是纷纷怒喝起来,各是嘶声怒骂。这时,魏延忽举起狻猊大刀,众人声止,旋即只听魏延一声叫好后,双眸凶光毕露,问道:“徐公明你可敢与我一战耶!?”
“有何不敢!?只不过杀你这无名小卒,怕是玷污了我的银夔巨斧!!”徐晃一挥手中兵器,振声而道。原来他却是故意相激,就是想要魏延失去理智与他厮杀。不过如今看来,这魏延不但武艺了得,并且心智也高,并不容易对付。
“除了那姬英小儿外,吕奉先麾下又有这魏文长,但若那在徐州的陈公台再重新投到他的麾下?那…”徐晃心中一想,不由感觉后背发凉。这时,魏延陡地大吼一声,策马便往冲杀过来。大敌当前,徐晃不敢大意,连忙抖数精神,拧起银夔巨斧飞马迎上。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再次交马。这回,徐晃一来便似乎要找回场子,拧起巨斧飞砍急劈,刹时便把魏延给压制住了。魏延反应倒快,很快就做出了对策,转攻为守,一柄狻猊大刀舞得密不透风,将徐晃杀来的巨斧一一砍开。
兔起鹤落之间,两人杀了渐渐有数十回合,依旧胜负未分。
“这魏文长武艺了得,甚至比起那姬英小儿要狠辣几分,真乃劲敌也!”却见魏延陡地发作,就在闪过徐晃攻势的瞬间,拧斧飞砍而去。徐晃身手敏捷,霍地避过后,见魏延如此凶猛,不禁在脑海里暗暗想道。
“哼,这徐公明确实有几分本领,看来今夜要取他头颅却也没那般容易!”魏延面色猝地一寒,同时也在暗暗腹诽道。
就在此时,徐晃忽地拨马一退,魏延早听闻其流星锤了得,不敢急追。于是,正见徐晃快速退回阵内,此时其部下已渐渐稳住,徐晃快速指挥,引兵严阵以待。魏延见徐晃在整顿部署,自不愿意,立刻率兵发起冲袭。徐晃大喝一声率兵迎上。两军混战一阵,不得不说魏延与徐晃的厮杀,给予了徐晃部宝贵的时间整顿,这下厮杀起来,随着徐晃部渐渐阵脚得立,与魏延军相斗的战况逐渐得以持平。
却说两军杀到天明,各有折损,魏延见战况胶着也不愿意恋战,遂是下令撤走。徐晃却也无意继续作战,遂是下令退军。
当日,徐晃回到睢阳之后,厮杀一夜的他虽然身心俱疲,但还是无比忧虑滨城的战况,连忙派人前去打探,并且又令曹性等将严密把守城池,遂方往歇息。
直到当日黄昏时候,这时滨城忽然有急报传回,对于徐晃以及整个马家军上下来说可谓是噩耗。原来昨夜出兵的根本就不是辎重队伍,而是吕布的主力部队。吕布故意伪装,就是为了蒙蔽徐晃。徐晃因此也并无调大量的兵马前往追杀。而吕布连夜进军,就在今日黎明时分赶到了滨城,滨城上下无料。吕布就在旭日刚起的时刻,攻打滨城。滨城里守兵当时大多还未睡醒,待城上巡逻的兵士敲起示警锣声时,吕布已然率兵杀到城下,滨城守兵猝不及防,反应过来时,城下箭矢猝然齐起,都被射翻而去。紧接着两个时辰后,吕布麾下的攻城队伍就以猛烈的攻势,以攻城桩撞破了滨城的大门。吕布率兵杀入,滨城守将率众厮杀,与吕布军混杀起来。只不过,吕布骁勇,城内守军抵挡不久,便被吕布率兵率溃,并且守将亦被吕布枭首,剩下的残部眼见大势已去,纷纷投降。
徐晃听罢,不由吸了一口凉气,面色难看极了,暗暗腹诽道:“主公对我倍加信任,如今吕布亲率奇兵攻破滨城,昌邑危在旦夕,但若昌邑再破,影响了整个兖州战局,那我可万死难辞其咎啊!”
徐晃念头一转,目光不由变得沉重起来,立刻命人召曹性一干将士前来。
少时,曹性等将纷纷赶入,拜礼罢,众人见徐晃面色难看,都是暗暗发疑。哪知徐晃紧接着说出的情报,确是天大的噩耗,众人听了无不面色勃然大变,即乱成一团,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滨城一失,吕布不但有了扎据之地,并且可以直取昌邑城,这事态危急,但若消息传了出去,对于我马家各部人马的士气必定大有影响啊!”
“说得对,我看眼下绝不可再有迟疑,当速发援兵救援,务必趁吕布阵脚未立,快速把滨城夺回。”
“可吕布之勇,盖世无双,再者那魏文长也非泛泛之辈,必定百般阻扰,这可如何是好!?”
只听众人纷纷各抒已见。另一边,却见徐晃目光凌厉,冷漠不语。曹性心头一紧,忙道:“将军事不宜迟,当速做决定!”
曹性话音一落,徐晃心头遂是一震,当即下定决意,肃穆道:“诸位不必慌乱,徐某已有定策。“
徐晃此言一出,众将士立刻纷纷镇定下来,并且都把目光投向徐晃。正见徐晃眼眸聚光,浑身气势陡发,沉声道:“竟然那吕布会暗发奇兵,莫我徐公明不会耶?曹性你立刻前往准备,调集一万大军,今夜准备攻打魏延营地。同时谨记,这杀去时的声势一定要够激壮,要让那魏文长误以为我军倾兵而出,要与他决一死战!”
曹性闻言,不由面色一变,急问道:“眼下昌邑危在旦夕,将军不是应该速取滨城,以保昌邑无失耶?”
与曹性有着相同看法的人却有不少,听曹性说罢,也纷纷附和。徐晃闻言,肃冷而道:“诸位且是莫急,昌邑之危迫在眉头,自然不可怠慢。待会就在尔等前往攻打彼军营地时,我却会点齐精锐,暗中离去。如此一来,魏文长把注意力都集中尔等身上,并且还以为我军欲断吕布退路,故急破其营,自当严阵以待,不会来截杀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