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殿后山的温泉中,二人长发交缠,真气缭绕。
这便是白子画日常沐浴的地方。如今他用水系术法催动药力,和那日在云宫中一样,给紫萱一个最好的环境治疗。
他的手覆上紫萱的双目,轻轻按摩,让真气缓慢治疗她的眼睛,修复受伤的地方。
“疼么?”白子画问道。
紫萱摇摇头。到底是长留山的温泉,比云宫的温泉水更加充满灵力,让她进来没多久,便被水中的热气浸的身子都软了。细汗涔涔,混在水中,竟散发出特殊的香气。
她的身子本就天生有淡淡荷香,只是前阵子身体太过虚弱,这香气也自然弱了许多。如今白子画在她身后,嗅到这熟悉的淡淡香味,细细把了她的脉。果真,在他的悉心照顾下,身体状况日渐好了。
输好真气,他轻轻吻过她的发丝,在她耳边唤道,“萱儿。”
“嗯?”她舒服的都快睡着了,迷蒙地应道。
“你在这里多泡一会儿,清洗一下身子。等泡好了...叫我。”
他轻轻松开她,转身离去。
她小声“嗯”了一下。这样一直穿着衣服在里面洗,多少有些不舒服。
他走后,她轻轻褪下两层轻薄的纱衣和月白色兜衣。在温泉中好好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多久没有这样放松地沐浴了,紫萱一直带着甜蜜的微笑。这几日,他给了她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光,享受着爱和温暖。让她的病好转很快。
最重要的,是他对她多么尊重和珍惜。每一个吻都带着温柔和怜惜,每一个拥抱都是完全保护她的姿态。即使就他们二人在水中,穿着单薄的衣衫,他也从没有非分之想。这样的尊重和爱,让她感动。
她在温泉池边摸到了毛巾和衣物。他都放好在那里。披上轻柔的纱衣,她看不到,却不知勾勒出多么曼妙的身材。浴后湿漉漉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上,眼底则氤氲着迷蒙雾气。就像是画中的天仙,走出了后山的屏风。
“画...画画...”她缓缓行走着,一边唤道。
触摸到他温润如玉却散发着凉意的手,她娇柔地笑了,说道:“你也去洗吧。”
望着她月色下盈盈体态和柔美面庞,他不禁微微失神。从不注重皮相的他,竟不知他的萱儿还可以这么美。美到堪比月光,美到一颦一笑都让他蓦然心惊。
他回过神,发现她穿的还是有些单薄。白纱在肩,露出美丽的锁骨,长发及膝,却湿漉漉的。随即运起真气想烘干她的长发,却被她制止了。
“做什么?不是让你不要再浪费真气了?”她微微嗔怪。
他拿来梳子梳理她的长发,一边还是用真气慢慢蒸干。
“头发湿的,夜风一吹容易头疼。身子才好一些,这样不注意怎么行?”
“好了,那你以后不要再浪费真气了好不好?”
“这点真气真的不算什么,九牛一毛而已。”白子画解释着,“萱儿怎么不信我?嗯?”
看见紫萱嘟起的小嘴,可爱的紧。忍不住,便轻柔浅浅地吻上娇嫩红唇。只是轻轻触碰,像羽毛一样,痒痒的。而且重复了好几次这样蜻蜓点水的动作。直到逗弄的小萱儿躲进自己的怀里,发现中计后,又微恼地逃开。才作罢。
“画画你越来越坏了”紫萱暗自抱怨。
在给紫萱悉心治疗的同时,白子画接到仙界庆宴的邀请。请帖一共两份,一份是他的,一份是紫萱的。
他对着两份请帖出神。此次大败魔界、收回神器,相比外面已是传得沸沸扬扬,紫萱这个突然冒出的女娲后人,更是引人注目。他在犹豫,该不该带她去。
“子画,怎么这么久?”
清脆的声音传来,他回过神,收好请帖,回到房间。
“出什么事了?”这些天,紫萱的眼睛又被白纱布蒙起,快要治好了,更是不能大意。
她起身倒茶,被白子画接过,放在她手里,她却推给他,说是给他倒的。
他轻轻抿了一口,放下。
“不是去拿药。药呢?”
他轻轻扳过她的身体,说,“今天先施针。”
“你等一下。”握住在她肩上的手,她缓缓起身,出门。
他起身扶住她,“萱儿。你去哪儿?”
“去以前我住的...房间。”
他顿住脚步,问:“去那儿做什么?”
“没什么,”她平静回答,“只是去拿一下你的古琴。”
他知她,许是想弹琴了。
拿了古琴,回到他的房间,静静端坐。香案上放着他的琴,她细细触摸,心里有着特别的滋味。
“眼睛很快就好了,就能弹了。”他坐在她身旁,拉住琴上的手,安慰道。
紫萱浅浅一笑,拨动起琴弦,一边说道,“小瞧我?今天偏不让你弹,只许听我弹。”
起奏。古朴的韵味从修长指间流淌而出。一曲《广寒游》。白子画有几分惊讶,琴声比起先前,多了清冷和平淡,少了哀戚和感伤。于是曲境就上了一层,竟比他第一次听时,还要纯熟精湛。
更何况她是看不见的情况下。
“怎样?”一曲终了,她摩挲着琴弦,柔声问道。
“萱儿,你何时琴艺进步如此之大?嗯?”白子画有些惊喜,这样的琴声,竟是连自己都要甘拜下风了。
“果然,你喜欢这样的曲子。”她轻声叹息,“看不见,自然心就静了。”
感觉到熟悉的温暖覆上后背,暖过她的整个身子。
“真的要治好我么?”紫萱忽然问道。
他察觉出她情绪的变化。
“为什么这么问?”
“我真的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他收紧环住她的手臂,淡淡说道:“有时候梦和现实很近,只隔着一层纸的距离。哪怕这是一个梦,也值得你去相信。”
她微微挣扎,想摘去眼上的纱布。却被他钳制住手腕,低声轻斥道:“萱儿!”
“如果我想活在梦里,可不可以?”
他眉间紧蹙,握她的手力度越来越大。
她却轻轻笑了,重又柔柔靠进他怀里。纤纤素手,从他微微松开的控制中脱出,抚上他的眉心。
他被她忽然的柔软和贴心又一次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原来,你也放不下。”她淡淡说道。
他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在她耳边命令着、承诺着。
“不要再害怕。不许伤害自己。”
“这不是梦,我会让你看到。”
她相信,笑着点头。
是梦又怎样?千百年来,为了一个梦而寻寻觅觅、生生死死的人太多了。黄粱饭熟,杜康酒醉。能够对一个梦深信不疑,只因情深。
这日,白子画施完针,将紫萱眼上的的纱布摘了下来,轻声问道:“试试看,看不看得见了?”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他为自己半遮着光线的手,看到四周的景象渐渐清晰了起来。
她握住那双手,起身望向站在身后的他。泪水渐渐模糊了双眼。
“萱儿。”
她的手,那么留恋地抚上他的轮廓,他分明的棱角。“我好想你。好久没见,都快...忘了你的样子。”
白子画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抚慰道,“我一直一直在你身边。”
她却从他怀中退出,拼命地看他,仿佛是要把没看见的日子都补回来。
“你...好像瘦了一些。好像比之前更好看了。”她轻轻念叨着,虽然有些害羞,却还是努力地看他。
他笑了,任她这样清澈的目光一直望着他,他看见她的眼里都是他。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气闷地转过身。
“怎么了,小萱儿?”白子画关切地问道。
“不公平!”
“什么不公平?”
“你说爱我的时候,没看到;和我求婚的时候,没看到;对...对我好的时候,也没看到。是不是现在都不作数了?”
他觉得复明之后的她,怎么就有些不一样了。这样撒娇,确定他还能把持得住?
“这个简单。”
他欺身上去,拉进怀里,吻她的眉眼、鼻梁和唇角,轻吻上唇的一瞬间,他低沉地命令她:“睁开眼,别又说没看到。”
而后吮吻上娇嫩的唇,吻的愈久,愈发收紧他的手臂,把她禁锢怀中,一边问道:“你说的...对你好...是不是指这样?嗯?”
“唔..唔...”被他的唇舌封住,她根本说不出话。
“我是爱你的。一直都是。”
“嫁给我,萱儿。”
是他第一次向她表达爱意的话。一字不落地重复。
他一边吻一边说,最后她无力地软在他怀里承受着,直到这缠绵而漫长的吻结束。
“够不够?”他问。
她害羞地埋在他怀里。
“嗯?还要继续?”
“不要!够了...够了...嘿嘿嘿...”紫萱被逼的快要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