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走出房门,却被白子画一手紧紧攥住手腕,那力度,几乎要捏碎她细弱的手骨。
她却没有因为疼痛而出声。此时的任何疼痛,对她来说都仅仅是她还活着的证明罢了,更何况,是他施加的。
她的固执,让他认输了。如果一直映现在他脑海里的,是前世种种。那她,一定也是不知情的。
他是心疼的,也是愤怒的。不管怎样她也不该在断崖边就这样想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他不知怎样才能让她有所留恋,让她和以前一样,柔软起来。不要把自己包裹的这样疼痛,拒他于心门之外。
他将她揽入怀中,把刚才情绪不稳时被自己施力的手腕轻轻抬起,花费了十倍以上的真气修复他加注在她身体的这一点疼痛和淤青。
她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缓缓滑落。不敢大声抽泣,还是隐忍着,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我下的同心咒,是不会解除的。而且只会扎的更深。一切痛苦和不公,我们一起承受吧。”良久,白子画轻声说道。
“断情崖。真的能够断情吗?我只是想去问问姐姐,她的情,到底断了没有。”紫萱眼神空洞,竟是笑着,没有感情地念叨着。
白子画低头看向那双含着泪水,却没有神色的眼眸,深处,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轻轻拭去她的泪,他的心疼的更加厉害。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心上。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这里,很疼。
为什么会这样,白子画自己也未必清楚。这种温柔的疼痛,总是让难以克制,却又呵护不忍;这样牵挂的疼痛,历经三生,早该是平常了。他以为,忘情泉水,真的足以把这刻骨铭心的三生三世忘的一干二净么?
现在,他还是不懂。只是和前几世一样,默默看着爱人伤心,自己唯有陪她一起,给她不知她是否需要的温暖。
因长留有急事传书让白子画尽快赶回,紫萱又不肯同他一起走,他唯有设下结界,才能离开。
这几日紫萱倒是出奇的平静,也不再固执不再伤心,吃饭睡觉都很规律,还时常对他微笑,有时甚至还煮些温补的茶给他品。除了不太讲话之外,都挺好。
她这一点和紫茹蛮像的,出了再大的事,都藏在心里,用时间去化解,用坚强去承担。
在他准备设下结界的时候,她拦住了他。
他凝眸望着她,希望她能明白,希望她听话。
她垂着眼眸,轻声说:“我不是想拦你设结界,只是...想去寒潭边走一走。”
这个要求可以。白子画不做反对,只说,我陪你。
他们漫步在寒潭边,春天到了,湖水蔚蓝清澈。她停在水边,和从前一样,望向自己的倒影,却浅浅笑了。
白子画也看向这倒影,她的笑容,一直很美,拂动了他的心弦,让他忍不住想要留住她美好的容颜,和清浅的微笑。
她笑了,因为看见倒影里不是她一个人,旁边还有他。
她主动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手里,掌心温热。而其实他的体温一直是恒温的,常人靠近会觉得,冬天比较温暖,夏天比较清凉。他和紫萱相遇在冬天,所以觉得她一直是有些冷的。
不明她的小动作是何意,仔细看她,却发现这样能让她稍稍安心。他便轻轻拢住她的小手,呵护在自己的手心。
倒影真美,是他们牵手的画面。
似曾相识的模样,你我早已不同。熟悉、陌生,不如紧紧握住相伴的珍惜。任由脑海里的画面浮现、重叠。一点一滴,都是被风吹散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