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边的回复却让他狠狠的皱眉,险些把电话摔出去。
“小六,我来送!”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均吓了一跳,白薇犹甚,因为她听出了来人是谁。
果然,下一秒,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雕像后漫步而出,此人正是苏兰泽。他负手而立,静静的注视着二人,脸上虽挂着浅淡的笑,眼中却看不出情绪,倒像一弯悬在天际的冷月。
商陆从怔松中回神,飞快低头扫向白薇,无声征询她的意见。
只要她愿意,他不会阻止。
“六哥,我先走了。”白薇却像充耳未闻,只对商陆笑了笑,连看都没看苏兰泽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苏兰泽无意中见到两人亲密的躲在角落里说话,心里已是窝着一团火,现又见她无视于他,且只对商陆笑语晏晏,还一幅亲密无间的样子。
这幅画面彻底击起了他心底潜藏多年的嫉妒,也让他心底一度的怀疑重新萌芽。
难道说,她对他,并不全然只有兄妹之情?
长睫下的狭长眸子一下就眯了起来,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就要走。
“苏兰泽!”商陆低斥,连名带姓的怒吼,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他的去路,冷声道,“放手!”
“小六,今天丫头结婚,如果你想动手我不介意!”苏兰泽回眸瞪向他,声音陡降了八度,“再说,我自己的老婆还要劳驾别人去送吗?”
而这个别人,当然是指眼前的商陆,此话一出,他脸色白了白,双手一下握成了拳。
“苏兰泽,放开我。”一直冷眼旁观,好像事不关已的白薇终于淡淡开口,回视他的眸光清冷淡漠,里面不见一丝喜怒。
当她选择踏上B市这块土地时,便已经把自己易于摇摆的心武装成了固若金汤的城池,也设想过各种可能发生的事。
同时也想明白了,有时候,不是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也不是他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两条原本就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再如何纠缠其结果也终将是扬分道扬镳。
现在,他之于她只能称作“前夫”,早已不是她的幸福。
因为,她的幸福早已经丢失在五年前,丢在那个榴花红遍的午后。
何况幸福也不是物品,一旦裂痕便难以修补,哪怕找回一模一样的也不可能再一如从前。
苏兰泽低哼,眼中闪过一道厉光,心里的愤怒燃到了沸点,理智也遏制不住他的怒火,薄唇抿紧,为她话中的冷漠,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
白薇悄悄颦眉,伸出另一只手欲掰开他的钳制。
“阿泽,还不快松手!你弄疼小薇了!”商陆咬牙,眼中也燃不起一簇不小的火焰,上前便揽住白薇的肩,一手也扣上她手腕,却又不敢使太大的力气,怕那白皙的肌肤再添红痕。
苏兰泽凝眸一看,也被自己的力道吓了一跳,可是手上刚一松懈,商陆那边加了力道,于是他想也没想,奋力一拉,不顾怀里人的痛呼,半强迫的把她带离了宴客厅。
商陆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追出去的步子还来不及穿过人群便收了回来,表无表情的看着来人。
“少爷,老爷叫你过去。”
“嗯。”
最后看了眼门外,无奈划过心头,商陆只能拖着沉重的脚步重回喧华。
白薇被苏兰泽的蛮力拽得脚步蹒跚,见有人打量,忙把头垂下,不然明天又要登上那些贵小姐阔太太的八卦头条了,毕竟,以苏兰泽在B市的地位,说他受万人瞩目也是不为过的。
好在那些欲探究竟的人在他一记冷眼后都调过了头去,可是白薇还是忍不住蹿起怒火。
一到无人的空地,便大声怒斥。
“松手!苏兰泽,你放开我!”要不是她今天穿着旗袍,她早就踹人了。
苏兰泽任她在旁像只发怒的小猫,任她用自己的利爪抓挠他的手臂,他就是吭也不吭一声,一意孤行的非要把她带走。
两人一路纠缠到停车场,苏兰泽加快步子疾走到一辆黑色车子旁,直接把她从驾驶坐上推了进去。
白薇扑倒在坐椅上,还来不及翻身坐起,苏兰泽便一手死死的压住她,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进来。
“苏兰泽,你这样是犯法的!”扭头怒视,被人按在座椅上的她像只随时待宰的羊羔,挣扎也是徒劳。
苏兰泽的力气大的吓人,似是怕她逃走一般,直到车子发动行驶在路上,他才松开手,把她扶起。
“薇薇安静点,我带你去个地方。”苏兰泽一手操纵着方向盘,见她拍打着车窗嚷着要下车,忙伸手去制住她激烈的行为。
视线不可避免地触及到她已然红肿一圈的手腕,眼中划过抹沉痛的悔意。
他蓦地一脚踩住刹车,把车停在路旁,然后狠狠的拍了下方向盘,最后颓废的低头抵在其上。
“薇薇,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在伤害你……我真的不是有心的……”低低的迷茫而痛苦的声音在车内响起,白薇死死咬唇,狠狠的揉着疼痛的手腕,尽量风轻云淡道,“你既然知道,那就放我下去!”他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无益。
“不行,薇薇,你哪儿也不能去,我要带你回家!回家我们的家!”苏兰泽猛地抬头,激动的捉住她的双肩,声音却温柔得让白薇渗起一阵寒意。
家?哪个家?何处是家?
“不,我不要去!”快速摇头,白薇惧怕往后移躲,直到脊背靠到车窗,手悄悄的背向身后,焦急的拉着车门。
“薇薇,你要干什么?”苏兰泽眸犀利,狠狠的扑过去,把她压在了身下,愤怒的抓出她藏于身后的手。
然后飞快落锁,断了她的退路。
一想到她铁了心的要离开自己,恐惧就像疯长的腾蔓瞬间撅住他的呼息,胸腔剧烈的上下起伏,鼻息似要喷出火来。
五年前尘如旧梦,那时他不懂珍惜,得而复失。
仿佛又回到那绝望的一刻,那时,她连一个忏悔的机会都不留给他,就那样绝然远去,从此音讯全无,独留他一人面对满室凄苦与满心痛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