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以前给沈立飞寄的那封信,邓薇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她猛喝了口酒,轻描淡写,“收到了。”
其实那封信刚寄出去没多久,沈立飞就住院了,根本没收到信。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她亲口表白了,还是被拒绝了,就算沈立飞收到了那封信,也只是面无表情的扔进垃圾桶而已。注定那封信就没有归宿。
席间,他们四人都很沉默,除了叶子歌偶尔和身边一位薛凯的主治医师聊了几句关于医学方面的问题,洛依凉偶尔和邓薇千里传音几句,大家都各怀心事。尤其是两个女人,一个想着不知去向的沈立飞,一个想着杳无音信的于毅,接着酒精麻痹着自己。
忽然感觉到有人轻拍自己肩膀,洛依凉回头,看到笑眯眯的金品梅。原来是大作家。洛依凉赶紧站起身。
金品梅说,“喝一杯吧。”
“是你?”叶子歌沉重的声音从喧闹的酒桌上传来。
金品梅看到叶子歌明显的怔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没等叶子歌回答,洛依凉好奇的问,“你们,认识?”
叶子歌沉吟,一脸不屑,“不认识。”
金品梅顿了顿,笑笑说,“签售会上见过一面而已,来,依凉,我们干。”
叶子歌起身挡住金品梅的酒杯,深深的看了一眼洛依凉,“她不能喝酒,我替她。”说完,接过洛依凉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着闷酒的邓薇看到这一幕,居然勾出了一丝微笑,洛小孩,人家叶子歌明明就很喜欢你,希望你不要负了他,把于毅忘了吧。当然,这样的话她只会在心里默念,不会真的告诉洛依凉的,因为她明白洛依凉比她更清楚。只是,彻底忘记一个人谈何容易。
何为看到邓薇笑了一下,也微微扯起了嘴角。转脸看向洛依凉这边。
洛依凉夺过叶子歌的酒杯,重新满上,“我可以喝,不用你替。”将酒杯举到金品梅眼前,豪气的说,“干!”
这时的她,并不知道金品梅和叶子歌已经认识很多年了,也不知道《金歌年华》里的男主角名字就叫叶子歌,更不会知道当年听说叶子歌和洛依凉在一起而伤心的躲在墙角哭泣的那个小女孩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金品梅。
正如洛依凉所知道的,叶子歌从初中开始就很受欢迎,很多女生默默的喜欢他,却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那时候早恋是很被人议论的,可是初二的时候,因为洛依凉和叶子歌的那次斗嘴之后,两人就经常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攻击对方,可是这种斗嘴在别人眼里不过是小俩口之间暧昧的表现罢了。
喜欢叶子歌很久的金品梅不服气,凭什么洛依凉可以成为他的绯闻女友,而她不行?于是她就跑到办公室,哭着求于毅将她和叶子歌的座位安排在一起。睿智如于毅,理性如于毅,他拒绝了。联考成绩出来,前十名没有洛依凉,也没有金品梅,于是当着全班的面,他说,你们是正直青春期的孩子,有些情绪是正常的,但你们要由着那些情绪肆意生长,影响了学习不说,青春留下的伤痕,你们以后拿什么抹平?”
而这些话,洛依凉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对自己说的。其实有时候自我感觉怎样就怎样,无所谓在乎别人的想法,就像之前和邓薇在出租车上看到的那个用蝴蝶花纹手帕的司机一样,自己认为手帕比餐巾纸合适就用手帕。无论于毅对她是像臆想中那么与众不同,还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既然喜欢了,就会一直喜欢下去,直到自由忘记。
爱情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女主角永远都是自己,男一号走了,还有男二号,男二号走了,还有男三号,男三号再走了,只能说女主角很失败,或许哪一天回头时才发现,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打酱油的朋友甲才是真正男主角。
洛依凉喝完酒发现气氛有点古怪,叶子歌脸色铁青,盯着她手里的酒杯,金品梅的眼神一直在叶子歌脸上游走,都没有说话。
正当洛依凉准备缓和一下气氛时候,薛凯走了过来,“原来你们都在这,找你们好久了。”
洛依凉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收回了,这算是大集合吗?她一共就认识这么几个人,都在这里了,就差沈立飞、成姗姗、严笙、成七七他们了。戏剧的是,她认识的这几个人都和叶子歌有交集。
金品梅看到薛凯,立马亲昵的搂过他的胳膊,眼神下意识的略过叶子歌,“薛凯,你来啦,我给你介绍,这是洛依凉,这是,叶子歌,那边是邓、邓薇吧?还有旁边那个何为。”
薛凯听完,笑了笑,面向洛依凉,“嗯。怎么,饭菜还合口味吗?”
洛依凉点了点头,坐回椅子上,又倒了一杯酒。
然后听到薛凯和叶子歌他们寒暄了几句,席间又恢复了古怪的沉默。回头看了一眼,金品梅依然小鸟依人的挽着薛凯的胳膊去了大厅的另一边。原来他们是一对,那薛凯那天还对她……想到这,洛依凉居然莫名有些感伤。
邓薇似乎察觉到洛依凉的不悦,站起身端起酒杯对洛依凉说,“洛小孩,我敬你一杯!你一定要给姐么找个好妹夫。”
洛依凉也站起身,豪情万丈的说,“一杯怎么够,怎么也得两杯,找两个,分你一个。”
其他人闻言都笑了,这两个女孩真有趣,男朋友还可以分。
数杯鸡尾酒下肚,二人已经神志不清了。邓薇放下酒杯正要坐下,不料身体不受控制,直直的往旁边倒了去,巧妙的落进何为的怀里。
何为红着脸抱着邓薇,语气轻柔,却透着不容置否的坚定,“别喝了。”给了叶子歌一个眼神,示意两个女人这么喝下去肯定不行。于是在接到叶子歌肯定的眼神后,扶着邓薇往门外走去。
洛依凉迷迷糊糊中看到邓薇被小帅哥带走了,赶忙起身追,却被叶子歌紧紧的拽住了,夺过她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对旁边人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她们醉了,先送她们回去了,你们慢聊。”
走出凯斯跃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洛依凉清醒了一点,她推开叶子歌,“你怎么不走?”
叶子歌皱眉,“我走哪去?”
洛依凉根本没听到叶子歌说什么,自顾喃喃,“我的男一号走了,男二号被我甩了,男三号也跟人跑了,你怎么还不走?”
叶子歌彻底愣住了,他以为洛依凉喝闷酒是因为何敏结婚了,因而想到了于毅,原来还有那么一点原因关于自己。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不过还是很生气的吼了她,“洛依凉!你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又转脸对一旁手舞足蹈的邓薇,“还有你!你们这两个疯女人!”
洛依凉摇晃着身子,努着嘴对看了看何为又转向叶子歌,“你怎么回事啊?何洁对小凳子那么温柔,你居然骂我,骂我就算了,还当着何洁的面骂邓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