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只是受个伤,严司誉倒也未必会在意,但燕初这丫头下手贼黑,专挑人痛的地方打,以至于当初那记撩阴脚直接踹上严司誉的男人最痛,令他疼得频频倒吸冷气。
有过那次的教训,严司誉也算收敛了一些,对这丫头也很防备,生怕这丫多来几次害自己真的变成一个不举的男银。
如今燕初的一只手、一只脚,全都落在严司誉手中,她的模样极其不雅,眼见严家那些私兵一个个八卦之后熊熊燃烧的往这边张望,燕初气恼不已,但她生气的小模样却令擒住自己的男人小腹一热。
严司誉不禁想起半年前,那时严家刚搬来陵阳不久,某次酒后,他与燕初曾险些擦枪走火……
那一次,严司誉喝醉了,逮住燕初猛亲一通,也是从那时开始,本就不太喜欢他的她,对他越发排斥了。
严司誉不懂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喜欢燕初很久了,而燕初虽然总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但有时候,往往会给他一种有情还似无情的感觉。
严司誉觉得这丫生来就是克他的,他心里很无奈,偏偏又拿她没辙。
燕初“咦”了一声,惊醒正在怔愣失神的男人。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燕初,但在目光触及那双水灵眼眸的同时,严司誉顿觉不妙,因为燕初的瞳孔竟变了颜色。
那是一种极其深邃的湛蓝色,像西方的水晶,却宛若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连人的魂魄都能吸进去。
“放开!”
燕初再次开口,而这一回,严司誉也很听话,竟当真放开了燕初。
燕初收回自己的小脚,并狠狠甩了下手臂,娇气的轻哼一声,这才再次朝夜清绝走去。
夜清绝本以为免不了要打上一场,哪知燕初这个小丫头,平时虽然很没存在感,但只要一出场,就能瞬间转移严家众人的视线,令众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因为这个小插曲,气氛缓和了下来。
燕初来到夜清绝身前,她与夜清绝对视,那俊美的容貌与挂在脸上的邪笑,令她小脸忍不住的微微一红,但她也知道,眼下可不是花痴的时候,虽然自己之前利用“摄魂”控制了表少爷,但表少爷意志力惊人,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挣脱摄魂的束缚,届时怕是少不了要闹出点什么来,因此自己务必要在表少爷清醒之前办好这件事。
“奴婢燕初,见公子医术不错,一时欣喜,便想讨教几招。”
燕初微微的福了福身子,向燕清绝做了个礼节。
凝睇眼前这个貌不出众的小丫头,夜清绝莞尔一笑。
她对燕初谈不上反感,但初次照面,若说一见如故却也太夸张了些,不过因为燕初之前怒踹严司誉的那一脚,虽然没成功,但也令她对这个小丫头有了些好感。
“讨教倒是不敢当,不过奉劝姑娘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本公子虽是怜香惜玉,却也容不得一名女子算计到头上。”
燕初诧异的瞄眼夜清绝,自然晓得夜清绝在暗喻什么。
“公子过谦了,燕初对医术虽然称不上精通,却也略知一二,公子的针术很是奇异,燕初如今来此完全是因仰慕公子的医学造诣。”
世人皆知,在这玄阳大陆,有些人一出生就是上天的宠儿,生来便怀有某种神异的天赋,比如佑佑,比如燕初,便是那些得天荣宠的幸运儿,世人称这种人为“灵通者”。
先前,燕初使用自己的灵通控制了严司誉,令严司誉无法再纠缠自己,不过如摄魂这种灵通却无法用在夜清绝身上。
连燕初自己都不知晓到底是为何,总之,她觉得眼前这位红衣公子很不简单,兴许是因她霸道嚣张的脾气,面对人数众多的严家毫不示弱,而又或者是因夜清绝的针术令她真心仰慕,总之她对这位红衣公子很是敬重。
所谓摄魂,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一个人,令对方听命于自己,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更何况摄魂也存在风险,并不是每次都能够成功,一旦失败,没准会将其激怒,届时得不偿失,兴许会坏了自己的计划,如果真到了那时,燕初想,她恐怕非悔死不可。
因此,只一瞬间,燕初脑海转过无数个念头,最终觉得,比起取巧,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因此她面上的笑容真心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生疏而客套。
“奴婢自幼便欣赏那些学术大家,若公子能指点一二,奴婢自是感激不尽。”
“但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夜清绝知晓,这丫怕是看上自己的针术,但没有好处的事情她向来不做,就好比之前干扰瘦猴等人救下被人包围的狼兄,若非因为那些佣兵提起齐家,而夜清绝又存心想给齐玉珑添堵,以她的性子根本就懒得多管闲事。
人生在世,利字当头。
夜清绝始终相信,这天底下人与人之间,唯利可存。
这么说兴许是有点冷酷的,但仔细想想,两个陌生人,在初初相遇时,或是为友,或是为敌,都与这利之一字有所关联。
人会下意识的选择与对自己有利的对象结交,而这个“利”之一字,因为思想的不同,每个人心中的定位也不尽相同。
有的人,兴许只因对方平易近人,与其相处轻松愉快,于是便愿意结交,但哪怕只是这份愉快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利益的另一种体现。
至少与对方相处,自己身心愉悦,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享受,因为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些什么,而所得到的利益,也正是与人结交的关键。
然而也有一些人,因为对方无意中的一句话刺伤了自己,于是便反感厌恶,这又何尝不是因为伤及自身的利益,于是本能的产生一种名为排斥的现象。
为人处世,一切都离不开利益,而如今,在燕初看来,夜清绝又何尝不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对象,不然又何必上赶着跑来这里只为了拉进与夜清绝的关系。
但,夜清绝虽然信奉世间一切都与利益二字挂等号,却也明白一个道理,大智若愚。
有时候,把事情看得太透彻,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该装傻的时候就装傻,该犯浑的时候就犯浑,与其聪明的活着,换来一个心累的下场,不如偶尔当个天真烂漫的傻比,至少想的事少了,把问题简单化,自己心里也能轻松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