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少华将小雪送到北院王府不远的地方,在她下车前喊住她:“小雪。”他顿了顿,“我知道,你对外公一直心存芥蒂,怨恨他当年拆散你爹娘,导致了你这些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但是请你相信,他现在真的后悔了,真的想认回你。他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他一直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得到你的谅解。”
小雪一怔,她之前一直装糊涂,丝毫没有露出和皇甫少华相认的意思,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言不讳。
“其实我并没有颠沛流离,娘去世后,我就进入了杨家,爹娘视我如己出,兄嫂更待我如亲妹。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对我来说,除了娘的去世并没多少损失。这些话,你应该对我的两个姐姐说。”
“外公尽了最大的努力一直在寻找另外两个表妹,都没有下落,也许她们早已……”
“不!”小雪打断他,坚定地说,“我有感觉,她们还活着。”其中一个她已经见到了,而另一个她有预感,或许在不久后的将来,她就会遇见。
“你说的话,我会考虑的,谢谢你救了我,大表哥。”说着她朝他一笑,跳下马车,朝着王府大门跑去。
那句大表哥让皇甫少华心中暖暖的,她这么喊他,等于承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走吧,该帮她去解决杨七郎的问题了!”他转头对马车夫说道。
“小雪,就冲着你这声‘大表哥’我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解除那个诅咒,让杨七郎重新记起你。”他在心中默默的立誓。
***
小雪走进王府,看到她的人立刻去通知了耶律休哥。不消一刻,他便匆匆来到了‘蔷薇园’,一眼就看到她坐在房间里把玩着一双手套,那手套的质地柔滑冰凉,却又并非丝绸制成,她取出匕首,轻轻地划过手套表面,令人惊讶的是,手套竟然丝毫无损。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用天山上的雪蛛吐出来的丝织成的手套吗?”她自言自语,听说那种丝极其柔韧,织成的东西不但刀枪不入,而且还不怕火。没错,就是《神雕侠侣》中小龙女拥有的那种。原来世上真有这东西,她还以为那是金老杜撰出来的了。
“没想到你这么识货?”耶律休哥走进房间。
“送给我的?”小雪把手套举起来。
“放在你房间当然是送给你的。”他用一种‘废话’的眼神看着她。
“不过这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之前已经用了你的‘天山雪莲’,这些日子在你的王府里又吃又喝,还要收你的礼。实在……”
“这手套我反正用不着,与其放着无用,不如送给你,算是物有所值。”他回答,没想到她把他们之间的账算的这么清清楚楚,让他心中很是不爽。
“好吧,我收下。”她看出他心中的不爽,知道自己再推辞,以对方的脾气指不定会当场翻脸,“抱歉,昨夜一直未归,让你担心了。”看他这么匆匆而来,眉宇间的疲惫让她知道他一定是找了她整晚,可她没办法啊,她当时昏睡着,皇甫少华又不知道她住在哪里,自然无法通知他。
“你回来就好!”短短的五个字,却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愫。
“那个,耶律休哥,我……”
“对了,”耶律休哥料到了她想说什么?打断了她话,“你不是想见皇上吗?正好,太后现已知道你在辽国,想见你一面,以感谢你上次救了皇上的恩情。”
太后?萧燕燕?萧绰?大辽最负盛名的太后,辽国的武则天?
居然要见她!那可是她除了杨家将之外一直仰慕的人啊?
“她真的要见我吗?”她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耶律休哥看到她兴奋的表情,忍不住好笑,想起杨九妹的话,却又止不的好奇,她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太后事情的呢?“明日宫中会开办一个宴席,接见党项的使者,正好趁此机会让太后见上你一面,你也可以见到皇上。”
“那我要穿什么去啊?”宫中的宴席,和外面不同,可不能随便穿着。
“我早就为你准备好了!”耶律休哥双手一拍,丫鬟立刻捧上一套服饰,那衣服以淡蓝色为底色,上面是用金丝绣成的精致花纹,很是华丽。
“要不要试试??”他向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人上来将她引入内室,替她更衣打扮。
半柱香后,她在丫鬟的引导下走了出来,正在喝茶的耶律休哥抬眼望向她,登时呆住了,房间里的其它人也呆住了。齐齐的看向她,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淡蓝色传统契丹长袍,头上戴着传统的契丹金冠,配上那张本就美极的容颜和那轻灵脱俗的气质,使得她整个人比平日里更增添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和优雅。
只一眼,就让人无法移开眼光,呼吸凝滞。
他想象过无数次她穿上这套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是如此的惊艳,让人不敢直视却又无法移开眼光。
在场的人除了小雪外,都知道这套衣服其实是北院王妃专有的服饰,除了北院王妃外,即使是侧妃都无权穿上,它是北院王妃独一无二的身份象征,一如凤服是皇后一国之母的象征。
“你们怎么了?”小雪莫名其妙的看着房间里的人,不得不说,有时候,她的EQ确实有点低,竟完全没有看出她已经让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惊艳了一回,“不好看吗?”
耶律休哥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目光却仍然锁着她不放:“好看,好看极了,从来没想过你竟如此适合契丹的服饰。”其它人急忙点头附和。
“是吗?”她看向他,见他肯定的点头后,这才高兴起来,随即又垮下脸,取下头上的金冠,“这东西好重哦,你们这些古人整天戴在头上,不怕得劲椎病啊?”她揉着颈项,只戴了一会,就让她脖子酸痛的要命,真不知道这些古人是如何长年累月的戴着的?
‘古人?劲椎病?’耶律休哥脑海中闪过这几个古怪的词汇,望向她的眼神更加的深沉了。
无论如何,这次他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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