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孟繁建嘲弄的话他听得出来,沈浩语气严肃的警告。
“当我是犯人?”孟繁建的暴脾气有点压不住了,看了一下腕表,“听说过比尔盖茨看见地上有钱都不会去捡是什么意思吗?”问完也不等别人回答,孟繁建接着白话,“想你们也不会明白,今天我心情不错,就给你们讲讲,比尔盖茨他老人家弯一次腰,就会损失很多很多,钱,”又看了一下腕表,“我当然不能和他老人家比了,但是,我想你们也替税务局查过我的公司了,对一个年进账几十个亿的人来说,他的时间是很宝贵的,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你们帮我算算,我在你们这一个小时要损失多少钱?”
沈浩面无表情的没说话,旁边那两个年轻人,竟然真的开始算起来。
瞪了那两个年轻人一眼,沈浩把脸转向孟繁建时已经换成了一副笑脸,“我们知道孟总的时间很宝贵,所以咱们都别绕圈子,我们问,孟总答,这样会很快结束这场谈话。”
孟繁建抬抬手,“请接着问。”
问这种人问题,一定要小心,沈浩把事先写好的问话资料,重点画了几个圈圈,然后才抬头又问道:“建业集团范斌和杨毅有没有股份?”这回他直呼范斌,把职称去掉了。
孟繁建摇头,“虽然这个可以有,但这个真没有。”
旁边年轻的记录员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沈浩斜眼看过去,那个年轻人才捂住嘴把笑硬憋了回去。
问到哪里了?沈浩忙低头去看,在这样问下去,孟繁建非把他变成白痴不可。
抬起头,比刚才更加严肃的问道:“建业集团最初起步是不是范斌一手扶持的?”
孟繁建仰头想了一下,“我的建业集团成立七年多了,最初,你们是不知道有多难,”点头,“对,是我义父扶持的,我想你们也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东西,要是没有我义父管着我,我们可能就没有今天的谈话了。”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看他说出以前那副得意的样子。
“范斌的扶持只是单纯管着你吗?还是你的那些开发项目是他拉来的?”
他们这是要往死里整义父啊?这哪是调查那一千万的问题,是千年谷子万年糠,都往出翻腾呢?
孟繁建看着沈浩摇头笑道:“你看我有那么无能吗?这样,我给你一块油田,也给你七年,你再给我变出一个建业集团怎么样?”
挑衅他是吧?要是没有这身官服,他还真就不一定服他。
沈浩懊恼的放下那沓准备好的问话材料,对付孟繁建,这些都用不上。
“要你这样说,范斌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养你们这些人?他图什么?”
“是啊,我也纳闷,你说我义父这些年耗资过亿,他图什么?”孟繁建反问回来。
是啊,他图什么?两个年轻的记录员也停下笔,在那苦思。
换个问题,沈浩把话题一转,“知道范斌在外面养情妇的事吗?”
这回孟繁建的头摇的特别快,“不知道。”
“你是范斌的义子,他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明显的是不相信孟繁建的话。
孟繁建嘻嘻笑道:“你亲爹外面有没有女人你知道吗?”
沈浩一拍桌子,站起来,“孟繁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孟繁建也站起来,也想拍桌子,一看,自己身边就一把椅子,咣当一脚,踹翻那把椅子,指着沈浩,“沈浩是吧,请你和我说话客气点,我不是我义父,也不是我大哥,别拿出欺负他们那套欺负我。”又第N次看了一下腕表,“我没犯法吧?你问讯我快两个小时了,算出我这两个小时损失的钱数了吗?你们赔得起吗?”
两个年轻的记录员暗自说,赔不起。
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要不是怕给义父增加麻烦,他坐这里跟他们费什么话啊。
又踹了那把无辜被贬的椅子一下,孟繁建也不用谁说,大踏步就走,走到门口又回身,冲沈浩笑道:“拜托转告一下那个害我义父的人,就说我孟繁建很想他。”
“你这是恐吓?”沈浩阴沉着脸说。
孟繁建指了指沈浩,“你这是威胁。”说完,一脚踢开门,走了。
低头看了看一堆自己都看不明白的问讯记录,年轻的记录员问沈浩:“沈处长,就这样让他走了?”
沈浩低着头收拾桌子上的材料,冷冰冰回问了一句,“不让他走,那你还想留他吃饭?”说完抱着材料,也大踏步离开了。
“沈处长好像很受挫?”两个年轻的记录员嘀咕着。
孟繁建回到别墅,高博等一干兄弟忙围过来问东问西。
摆摆手,“都出去出去,等我想说了再告诉你们。”一肚子怨气,哪有心情和大家说话。
等兄弟们走了,高博又问:“情况不好?还是?”
“那个沈浩,还真像大哥说的那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再是个不省油的灯,也会被你灭掉,你是谁啊!”
几句奉承的小话一说,孟繁建的心情还真就好了点,“那是,跟我玩哪一套都白费。”
“看来事情不会很快解决,我们可能还要在老家逗留一段时间,不然义父的事情没结果,我们回到北京也会难安。”
高博的话孟繁建点头,“我回来的路上已经给婉彤打过电话了,让她和小蝶尽快赶过来。”
“嗯,”高博点头,“小蝶处事冷静,她来有点作用。”
“是啊,小蝶智商那么高,可惜了,专业不对,”孟繁建猛然起身,看向高博,“我发现咱们这些人,干哪行的都要,就是没有干纪检的,不行,我要重点培养一个,超过那个沈浩,这小子,太******气人了。”
高博忍不住哈哈笑了几声,“你还在琢磨他呢?”
林婉彤发现和高小蝶一起出门是件非常非常郁闷的事。
这一路上,林婉彤算了一下,上飞机前她说过一句话,在飞机上说了三句,下了飞机说了一句,现在坐上来接她们的汽车后就一直闭目养神。
几个小时的旅程,她一共说了五句话?
还真是惜字如金,不,是如钻。
真难想象,以后和她一起生活的另一半要如何与她相处?
“小蝶,我记得你比我小两岁,今年二十八岁了吧?”
高小蝶睁开眼睛看了看林婉彤,点点头,算是回答了。
“那你有合适的人,也该考虑一下了,你看妮子和迟昊天,多好的一对。”她没敢用她和孟繁建打比方,他们的婚姻,在高小蝶眼里,一定特失败。
高小蝶又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嘴巴动了动,“不急。”
天啊,可算引她又说出两个字。
“你马上就要博士毕业了,听妮子说,你有可能要留在清华教书?”
转向窗外的脑袋又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