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又急促的响了几声,不开门肯定是不行了。
定定心神,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脸冷下来。
看了一眼门镜,果然没猜错。
轻轻打开门,酝酿好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见孟繁建一阵风似的冲进来,看她一眼后,忙四下看,然后就要往楼上奔,“我们的孩子呢?睡觉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在乎的果然只是他的孩子,还好忍住没让自己看见他一刹那,扑进他怀里。
她一愣神的功夫,孟繁建已经等不及,冲到楼上,挨个房间看了一遍,哪有什么孩子,看了一眼主卧还未打开的小行李箱,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冲脑门。
如果孩子也回来了,行李不会这么简单。
蹬蹬跑下楼,“孩子呢?你把孩子放在哪了?”人未到,质问先到。
林婉彤看了孟繁建一眼,冷冷的回答:“没有孩子,我又流产了,离开北京孩子就没了。”
“又流产了?”这话他相信,因为第一个孩子的原因,医生就嘱咐过,怕习惯性流产,让他们要小心一些。
捂住胸口,那里很痛,孩子没了他痛,林婉彤说出这番话时的冰冷他更痛。
“孩子没了,你怎么会无动于衷?如果不是你擅自离开,孩子会没吗?”
“那我为什么要离开啊?”淡淡的质问,就连吵架都这么有气质。
不对,孟繁建使劲摇头,想过无数次相见的画面,可就是没有这样一见面就吵的。
上前一步,把林婉彤拉进怀里,“我们不该吵架,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我们……”
推开孟繁建,被他这样抱着,她没办法说出狠话。
“我们现在没什么好说的,离婚协议上已经说明白了,你签了字,我们就没关系了。”
“问题是我没签字,离婚协议让我撕了。”想和他撇清关系,门都没有。
这个说法符合他的个性。
撇撇嘴,“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再写一份离婚协议。”
谁要说他孟繁建是个好脾气的人,认识他的人都会用唾沫星子淹死那个人。
可每每在林婉彤面前,孟繁建发现,他还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或者说,他能被她发展成脾气很好的人。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好脾气到了极限,孩子没了,他就够伤心了,两年未见的夫妻,一见面张嘴闭嘴都是离婚。
再一次上前,把拼命想挣脱他的林婉彤锁进怀里,小小的身体还是那样柔软,使劲吸了吸鼻子,就连味道都没变,还是他喜欢的,那个淡淡的香味。
“你放开我啦。”女人依旧使劲挣扎。
“不放,离婚的事你就死了心吧,我永远都不会放开你。”软硬不吃,那就耍赖。
较劲一番,比了一会力气,林婉彤无力的趴在孟繁建胸前,她的头,刚及他的肩部,他那么强大,她这样弱小,他为什么总喜欢欺负她?眼泪扑簌簌无声的落下,他都有了那些莺莺燕燕,干嘛还要来纠缠她,就让她和儿子在一边过个安稳的日子不行吗?
“不哭不哭,我刚刚,你说孩子没了,我有些急,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她的眼泪是杀死他最好的武器,看她一哭,他的心就会绞痛,想活命,就只能哄她不哭。
想起这两年的艰难,生产时,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家属签字都是自己签的。
舅妈想去帮她,又怕被孟繁建派的人盯上。
所以,想来想去,都是他的错。
小手使劲捶着孟繁建,无声的哭泣变成放声大哭,“为什么……我们会遇上?”
为什么他们会遇上?她哭的他心都碎了,他没办法告诉她为什么,反正他就是爱她,从她十八岁那晚第一次见她,他就爱上她了。
孟繁建眼圈泛红,从有记忆起,他记得自己就没哭过,可今天,看她如此伤心,他的眼睛也酸酸的,有种想痛哭一场的感觉。
难道自己这样执着的爱她是个错?
看着胸前被她哭湿的一大片,在这样哭下去,会哭坏的。
抱起她走向沙发,怕她站着哭会累着,想放她在沙发上坐好,可林婉彤却突然不哭了,死死的抓着他,哭肿的眼睛还愣愣的看着他。
刚还想大哭一场,也尝尝眼泪的滋味,可一看林婉彤无意识透漏出的依恋,孟繁建咧嘴笑了。
忍不住亲亲她的小脸,吧嗒吧嗒嘴,“咸味,”搂紧他的宝贝,“不哭了宝贝,眼睛都被你哭肿了。”
不想贪恋他的怀抱,可她真的没力气推开他,对,是没力气,不是贪恋。
林婉彤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理由,让自己躺在孟繁建怀里,闻着属于他的……男人味。
俩人静静的相拥着,谁都不说话,刚刚还哭得山崩地裂,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现在却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软软绵绵的变成一团。
他知道他不该在这个时候想和她做那个,可她软软绵绵,惹人怜惜的娇俏样,他那个家伙就控制不住要冲向她。
“老婆,”这个久违的称呼他喊的有些激动。
可她却听得很刺耳。
像是一下清醒了,林婉彤忽地一下从孟繁建怀里挣脱出来,往沙发另一侧躲过去,手还摆着,“你别过来,别碰我。”
刚刚不是都好了吗?孟繁建伸了伸手,坐着没敢动。
林婉彤卷缩在沙发上,抱紧自己,把头放在膝盖上,低低的说:“你走吧,以后不要来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就让他走?还不想再见到他?
“我们是夫妻,你在哪我当然就要在哪,如果你暂时不想回别墅,那我们就在这里生活一段时间,等你心情好点了,我们……”
林婉彤抬起头打断孟繁建,“我的意思你没听明白吗,我们会离婚,这里以后是我的家,你就不用再来了。”
又来了,又要离婚,他还以为她痛哭一场后,就已经想开了。
孟繁建往下压了压已经串到喉咙的怒气,看她一副戒备的模样,和刚刚那个楚楚可怜的小人判若两人。
怕他是吗?怕他什么?他怎么她了?女人啊,还真就不能惯着。
想要她那是因为爱她,他必须让她明白这一点。
冲过去,不顾林婉彤的反抗,抱起她按在沙发上,用嘴吻住喋喋不休让他离开的小嘴。
带着怒气的吻,演变成充满爱意的吻,缠绵一会,感觉身下的小人不那么反抗了,孟繁建才把嘴移开,看她娇喘连连,他起身作势要抱起她,“我抱你去楼上,沙发上会不舒服。”
林婉彤把脸扭开,拒绝道:“你要是强要我,我也没办法,”一想到他碰过那么多的女人,转回脸厌恶的看了孟繁建一眼,“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他可以容忍她任性,可以容忍她误会,可以容忍她骂他别的,但唯独这句,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让孟繁建的暴脾气彻底爆发。
童年往事历历在目,他那个懦弱的母亲,每天就是顶着这个“脏”字在苟活。
从沙发上像拎小鸡一样把林婉彤拎起来,抬高,仔细端详了半天,“你哪里干净?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