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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哭都来不及了

“我能什么意思啊,就表面意思呗。”秦卿扬了一下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且洋洋得意的样子。

我拉了拉叶弘,示意叶弘别再说话了。

很明显,叶弘是明白我的意思了,但叶弘并没有想停止说话的意思,看着秦卿说:“我笨,我听不懂你的表面意思,我也看不懂你做的事情。”

秦卿自然是不会示弱的,接着说:“对啊,猪一般都是笨死的。”叶弘一听这话,老毛病又犯了,气的说秦卿你你你你你,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下面的话来。

这不是活该吗?让你别说话,你还要说,你摆明了不是秦卿的对手。

交警同志有点不耐烦了,说:“你到底还想不想说,不想说了早点吭声,我这边还忙着呢。”

秦卿看着交警同志,说:“是啊,您多忙啊,从毕业忙到现在,您在您的岗位上一忙就是十几年,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的努力地做好了一名小小交警的本职工作,连有没有升职的机会都不在乎……”秦卿说“小小交警”这几个字的时候,用右手伸出了小拇指做比划。

“够了啊,你怎么跟疯狗一样,逮谁咬谁,我告诉你啊,现在需要交代问题的是你,你把自己的身份给弄清楚咯。”交警同志摁灭了烟头,激动地说。

“哈哈,怎么着啊,你们这是统一战线,同志联盟来讨伐我来了?呵呵,就你们,能把我怎么着啊?哎,我还给你们说了,这日子我还真有点烦了,太平静了,我还就期待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呢?拜托了,你们给点刺激的,成吗?”秦卿越说越激动,干脆站在了沙发上。

“不可理喻,简直不可理喻。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交警同志激动地右手指着秦卿,转头看着我和叶弘说。

秦卿也用手指着交警同志说:“你指谁呢?你用手指谁呢?”

交警同志大喝一声,说:“你干嘛呢?坐下。”

秦卿没有坐下,反而继续右手指着交警同志说:“少废话,蹲下。”

这里我解释一下,一般警察把犯罪嫌疑人带回公安机关的时候,会根据嫌疑人的违法犯罪嫌疑程度而有不同的待遇,比如,只是带回来询问(注意这个用词)一下情况的话,会让嫌疑人坐着接受询问。如果问到敏感问题或者嫌疑人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警官一般都会严厉的说:“干嘛呢?坐下”之类的提示,表示让对方老实点,安静安静。

而如果是带回来讯问(注意这个措辞)的话,那基本上就证明已经掌握了这个嫌疑人违法犯罪的证据了,在讯问的过程中,嫌疑人的待遇要差一点,一般都是蹲在地上,也有双手抱头的(此可参见很多警匪类影视作品或关于警匪类电视新闻画面),当嫌疑人情绪激动站了起来,为自己辩解的时候,警官一般都会说少废话,蹲下或者老实点,蹲下之类。

那么,我们想象一下,交警同志给秦卿同志说干嘛呢,你坐下。而秦卿同志给交警同志说少废话,蹲下。

将心比心的说一下,我觉得交警同志是委屈的。

我看着有点犯傻的叶弘说:“没事儿,没事儿,这儿是警察之家,他们说的是专业术语。”

秦卿和警察同志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

秦卿坐了下来,交警同志却没有蹲下,也坐了下来。

交警同志的情绪有点激动,继续问秦卿:“你说不说?”

秦卿作为一名彪悍型的女性人民警察,在面对威胁的时候勇敢的说:“我不说”。交警同志闻言,站起了身子,说:“不说拉倒,我还告诉你,我现在是给你机会说,是你不说,别说我没有给你机会。”

秦卿还口道:“哎哟,交警同志的政策够宽大的啊。”

交警同志估计是气的没了办法,走进卧室里呆了一会儿。我没有看见交警同志在卧室里做些什么,等他回来又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看见了他衬衣后背上的褶皱,我猜想估计交警同志被秦卿同志气的元气大伤,在卧室里躺了一会儿,练了一下九阳神功,或者乾坤大挪移之类的什么盖世武功,等恢复了元气又杀了出来。

秦卿看着交警同志说:“哎,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跟你说啊,我要是你,我走了就不回来,什么男人啊,没骨气,我看不起你。”

交警同志又点了一根香烟。

估计这“中华”牌子香烟是别人送的吧,而且一定还有很多,要不然交警同志不至于那么大方,每根香烟抽不到一半就扔掉,毕竟,不花钱的东西,不值得心疼。

交警同志不愧是和“投机取巧闯红灯”的顽劣势力斗争过很多年,有着极其丰富捕捉违法违规现象的经验,交警同志说:“你看不起我,你可以早点说,现在说也来得及,你先把你的那点事情说清楚,咱们再说以后的事情。”

秦卿果然上当,秦卿绝对接受不了别人的挑衅和威胁。

交警同志这句话的潜台词我们在座的都听了个心知肚明。

秦卿说:“好啊,那我就告诉你,我看你能不能干出点爷们做的事情。”

“好啊,你说吧。等着呢。”交警同志把香烟又摁灭,说。

秦卿一开始说后面的故事,叶弘就开始哭。

秦卿家的抽纸本来就没有几张,叶弘还没哭过瘾,抽纸就没了,叶弘就把原来用过的抽纸继续拿过来用。

奥哟妈呀,看的我啊,那会儿那个难受。

按照秦卿的说法,后面的故事是这样的。

自从那次和历史老师聊过之后,秦卿觉得老师不仅有深度,而且说话做事也很有风度。历史老师保持着自己的文化素养,严厉抨击社会上的不良现象,剖析深刻,见解独到,让人听之,有鞭鞭到肉,针针刺骨的痛快感。

这种精神状态,在一定程度上契合秦卿骨子里反叛,让秦卿有“非花前月下,字句沁肺腑”的共鸣,这也就是所谓的知己之遇。最让秦卿赞叹的是,历史老师在循规蹈矩的生活里保持了年轻人特有的反叛、愤懑和冲动,待人处事圆滑却不失魄力,很有男子不卑、不亢、桀骜、洒脱、稳重、张扬的魅力。

秦卿说这和某些人比起来,简直就是没法比,一个人好比是尼采先生,一个人好比是居委会里的大爷。

我当然知道,秦卿说的某些人,纯粹就是明指交警同志。

秦卿说本来自己也没什么想法,两人见面,无非就是老同学在一起聊聊天,谈谈这么多年的经历,有时也利用职务之便给历史老师的七大姑八大姨或者同学或者朋友的侄子外甥之类的上个户口拉个托走个关系之类的小事情,总之呢,是经常联系,经常见面,大事没有,小事不断,生活需要而已。

后来秦卿和叶弘熟悉起来,发现叶弘特别能折腾先生,这让她多少有点不满。

说到这里,秦卿睥睨一下叶弘,说:“叶弘啊,你说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啊,你凭什么折腾人家历史老师,人家历史老师能娶你就算是给你莫大的面子了,你还好意思闹腾。你就一个小护士,再往大的说你也就是白衣天使旁边一个拎包的,整天无非就是扎扎针,输个液,混个八小时就回家的人,你凭什么在有思想的人面前耀武扬威呢?你都不觉得自己浅薄吗?得了块宝你不识货,不知道珍惜,我看你就只有天天低眉顺眼的伺候人家份儿,把你还嚣张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哎,叶弘,你知道你自己是谁不?你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不?”

叶弘哭的说不出话。

我已经被秦卿的话噎的说不出话了,疑似武侠小说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夜来无聊,信步庭前,采花贼突现,美丽女子瞠目结舌,情不能己,拔腿而难逃……正如此刻的我。

这个说话刻薄的人,是我认识多年的那个人吗?

情绪所致,秦卿继续侃侃而谈。

由于看不惯叶弘的种种行为,秦卿和历史老师聊天时,关于婚姻的话题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深刻,也越来越****。

虽然历史老师口风很紧,每次谈的时候只是谈普遍现象,从不把自己的事情拿出来晒,然而在频繁的交往中,还是不知不觉的把自己婚姻中的种种告诉了秦卿。

秦卿说:“我一直鼓励历史老师干脆离婚算了,跟这样的女人过日子有什么意思啊,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耗费自己一辈子,男人更应该找个理解和支持自己的女人。”

叶弘是水做的,所以叶弘哭的很敬业,很专注,很痴情,让我很难过。

秦卿真是个疯子。

秦卿说他虽然鼓励历史老师离婚,可是历史老师却从来没有正面的回答过这个问题,还是依旧容忍叶弘所有折腾的行为艺术。秦卿说她每次听到叶弘说自己是如何如何折腾历史老师的时候,自己就特冲动,特生气,特看不起叶弘。

感情这东西是复杂的。它的复杂就在于让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了一个人。因为我们相信,爱一个人是很简单的,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可是,偏偏这所谓的爱,经常会穿不同的马甲出现,让你人无法做出判断,等因为思念才让你注意某人的时候,你已经掉进了这个坑里。

历史老师考研的那会儿,秦卿给了很大的帮助,通过工作关系在西安一所知名大学找了一个很有名气的教授,又通过这个教授和北京一所知名大学的教授取得了联系,让历史老师成为了那个教授的关门弟子,秦卿问叶弘这些事情你知道不?你在历史老师工作的问题上关心过人家没有?你就知道通过折磨别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你还知道什么?

叶弘那顾得上这些啊,哭都哭不过来呢。

秦卿说历史老师去北京找教授的时候,自己也跟着去了,他们的关系也在那个时候开始变得复杂了起来。回来后,有一段时间,历史老师一直回避秦卿不见面,秦卿也没有刻意的去找历史老师,她也觉得这个故事就应该到这里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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