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杰的话后,一旁的苏彪不禁满面震惊的凝望着对面的宁凝,片刻之后,不可置信的疑声道:“什么?你是凌药阁的阁主?”
“不错,苏总管说得对,你眼前的侯爷夫人宁凝正是当年你与侯爷带人一夜之间灭掉的医药世家凌药阁的后裔,当时幸免遇难的凌霄阁主的女儿——凌凝。”任杰望着苏彪重重的说道。
语罢,苏彪的脸上满是难以尽信之色,望着任杰摇着头道:“这…这怎么可能?”
“你是怎么知道的?”之前,在楚仕途听到任杰话中说宁凝是已覆的医药世家凌药阁的阁主,他心中当真是难以相信,那凌药阁早已在那场灭门疑案之后就退出了人们的视线,曾一度响彻整个帝都的辉煌名声也在那一夜之后成为了人们心中的记忆,而现在眼前的这馥郁自然的女子进会是那凌药阁的阁主,而且还是她刺杀了君信侯,一时间不免难以接受。
听到苏彪和楚仕途的接连的问题,任杰望了望一旁正不知所以的凝望着自己的宁凝,知道她是被刚刚自己那句没有缘由的话给震到了,便望着场中的众人道:“昨天傍晚自雅居之中回去之后,我从素玥那里知道了夫人宁凝以前是帝都西城的一个叫做凌氏医馆的医药师后,便和叔父夜探了凌氏医馆,而正是夜探凌氏医馆,我才确定了宁凝的身份和她刺杀侯爷的原因。”
“当时,我和叔父到凌氏医馆的时候,整个医馆静静的大门紧闭,待我潜入医馆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接下来我便在医馆之中细细探查了一番,结果一切如我所料,但我没有想到的是,宁凝的真名其实是凌凝,便是那凌药阁的灭门一案的幸存者。在那医馆的一间屋中,我找到了一处密室,待我找到机关打开那密室后,眼前的一切清楚地向我昭示着整场刺杀的初始动机。”
“因为那密室其实是一处灵堂,是一处放着凌药阁一十九位历代先祖排位的灵堂,从堂中点亮着的赤灯和那每个牌位前香炉中的灰烬,我知道定是有人一直待在医馆之中照看着这些供奉着的牌位。而在那第十九位凌药阁阁主的灵位上写着的是‘不孝女凌凝立’,看到这,再回想起在这之前我曾经在案宗上看到过十年前那场凌药阁惨遭灭门的疑案,我便想到了侯爷夫人的真正身份和她刺杀侯爷的原因。”
“话到这里,我想整个事情就是不言而喻的了,君信侯爷靳武便是那个当年在一夜之间灭掉凌药阁的首要元凶,而宁凝,不…,是凌凝才对,她是为了报家族之仇才来到侯府伺机刺杀侯爷的。”话毕,任杰轻舒了口气,顿了顿,望着凌凝淡然道:“我说的都对吗,凌阁主?”
之前,在凌凝听到任杰口中的密室中的十数个凌氏先祖的牌位时,凌凝已然禁不住眼中夺眶而出的泪水,扭过头去,娇颜之上满是痛苦之色。想来她一介女子,身负家族的血海深仇,只身潜入侯府之中整日看着自己的仇人,却不能为家族报仇该是何等的煎熬?
听到任杰之前的一番话,看到凌凝脸上默认的伤痛之情,楚仕途和一旁的叶枫、苍疾三人不禁都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间尽显无奈之色。当年那皇位争夺之战当真是残酷,连当时声明一时的世家都能被灭族,而这疑案一被深埋就是十年,而今大仇终于是得报,几人的心中现在都对凌凝充满着同情,同时也在叹服眼前这美貌、气质与情义并存的奇女子。
而苏彪现在似乎是回想起当年与君信侯一同将那凌药阁灭门之事,毕竟都是多年过去了,曾经身为一名神策军的他如何还能记清这种在他身上频发的事,生硬的脸庞之上此间个中的神色飘忽不定,想当初是君信侯灭人家一族数百人在先,现在她刺杀了君信侯,实则是在践行着江湖规矩,是自己理亏在先,现在当着中人之面该如何处置?
一旁的素玥在听到夫人凌凝的身世后,想到君信侯当年曾经杀害凌药阁的数百条人命,而十年之后却又被凌凝刺杀,当真是冤冤相报,眼中的泪水不免夺眶而出,掩面而泣。
听到任杰的话后,凌凝扭过臻首,澄澈的眼眸中已然退却了伤痛,神色间不含任何情愫的看了一眼任杰,接着便抬起皎白的容颜望着场中的众人,半响之后,对着苏彪轻哼一声,道:“苏彪,你与那靳武灭我凌氏全族之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当年,我凌药阁一族三百余人在一夜间被你等带人屠杀殆尽,凝儿当时年幼与两位叔叔在外游玩才幸免遇难,十年来无时不刻不在想着为家族报仇雪恨,现在,凝儿终于是得偿所愿,杀人者偿命,难道不是他靳武该为我凌药阁数百人命付出的代价?”
“放肆!你凌药阁一族被灭疑案已经搁置了十年,造成为了历史悬案,能破则破不破则以,但是现在,你在侯府之中设计刺杀君信侯爷,该当何罪?”听到凌凝的话,楚仕途不禁望着她厉声道,虽然,在他心中对十年前那凌药阁灭门一案的真相耿耿于怀,而且还对凌凝的遭遇备感同情,但是身为刑部司的他,是必须要以君信侯遇刺一案的真相呈递圣上的。
“哼!司部大人,凝儿年幼之时也曾见过您,您敢说您曾经没有受我凌药阁之恩?世人皆是如此,人走茶凉,罢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今天凌凝就在这里了,该怎么处置你们看着办。”说完,凌凝轻扬臻首,转过身去。
听到楚仕途要秉公执法定凌凝之罪,在看到眼前的凌凝对自己将要面临的责罚不闻不问,任杰的心中难免一阵不平,之前他可是说过不会让凌凝受到什么伤害的,便望向苏彪道:“苏总管,你也是久历江湖和朝堂之人,对于你与侯爷当初无视朝堂律法和江湖规矩灭凌药阁一族,现在真相大白,不知你有什么要说的?是在这凌药阁后裔的面前自裁以谢罪,又或者让我外公将你收押,还是让这为报家族之仇刺杀侯爷的刺客以命偿命?”
听到任杰的话中的意思,场中最为震惊的当然要数凌凝了,虽然她现在大仇得报,但要是再为报仇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并不是自己的初衷,她之所以要设计如此复杂的手段去刺杀君信侯,当然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因为她在大仇得报之后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现在,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了,那就由她扛下所有的责任而只身赴死,却不想任杰会在这时出面为自己说话,心中不免一阵感激。
“这…”听到任杰的话,当着众人的面,苏彪不禁暗自的埋下首去,面露极度难堪之色,他总不能把当今圣上说出来当做是罪魁祸首吧?那就只有他来扛下当初那灭门之事,但是是他灭人家一族在先,人家现在来报仇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到任杰的话,看到苏彪满脸凝重的窘迫之状,楚仕途上前拉着任杰侧过身去,道:“仁杰,你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刺杀侯爷的刺客绳之以法,好对圣上有个交代,那凌凝就是刺客,那凌药阁灭门的惨案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让它成为历史疑案,你懂吗?”
听到楚仕途的一番话,任杰望着楚仕途缓缓的道:“我不懂!外公,当时我就是怕你一意孤行要治凝儿的罪,所以才一直瞒着你她就是刺客的事实,现在,为了你能够对圣上有个交代,我才把真相告诉你,没想到你还是因为圣谕要把她推出去挡箭,早知道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