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夜为什么会知道雪忧她家老头子的住所?”并不清楚共济会内部事务的光逝在事情暂告一段落的时候问同乘一车的绿心。顺带一提,几乎是废人状态的雪忧,完全没搞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事的宫夜以及半道杀出的汐都在前一辆车上。
“雪忧是少壮派的领袖人物之一嘛,自然是不清楚咯。”绿心嗅了嗅手中的头盔,被里面散发出的异味弄得直皱眉,但还是把它扣在了脑袋上,“宫夜虽说是霍普金斯的院长,还兼任共济会的法律顾问团中的职位,法律顾问团是中立机构,同时管理双方的一些敏感信息,只是他们也都签署了保密协议,不会主动透露什么。而且少壮派和实权派也都在监视对方,禁止对方的人用任何手段从法律顾问团里挖掘情报,毕竟这是个服务共济会的重要机构,不应该被牵扯到权力斗争中。”
“想必雪忧她妹妹的家长会都没人去参加吧?”光逝挖苦道,“互相隐瞒高级领袖的位置……难不成你们还搞暗杀?”
“我以为我们现在就是在去‘暗杀’某人的途中呢。”绿心机敏的反问道。
“暗杀?我可做不来那种下流勾当。”光逝正气凛然道,“我顶多只是搞搞家访,调节一下父女之间的紧张关系,如果有必要,可能会剥夺家长的抚养权。文明社会就要以德服人,尽量让对方流下感动的泪水,那才叫高明。”
不知道是让对方痛得流下感动的泪水,还是被戳爆眼睛后喷出血水……不管心中怎么吐槽,表面上绿心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其他境界守卫同样没人敢吱声。
“你们就打算这么坐着发愣熬过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吗?”光逝等了一会儿,又开口道,“来点音乐怎么样?”
“这是辆军用卡车。”绿心的脸抽搐了一下,她大概是对以前常陪伴在光逝左右的雪忧,蓝羽以及汐等人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深切的同情。
“那又怎么样?”
“按照常理来说,军用卡车是没有车载播放设备的。”不知道光逝到底想干什么绿心小心翼翼的应付着。
“我知道,但是你们都有完整的发声器官吧?”光逝说。
“你……是要我唱歌吗?”绿心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听说唱歌最能鼓舞士气,我是要你为团队做出贡献。”
“我不会唱歌。”
“胡扯,女生都会唱歌。”
“……你是在性别歧视?”
“什么?没有!”光逝摇摇头,“女生都跑不快,因为她们是拥有多余的重心较高的脂肪,却又没自带平衡木的可悲生物——这才是性别歧视。你倒是提醒我了一点,不觉得这两辆卡车里的‘女兵’太多了吗?”
绿心已经想好了辱骂的词汇,只是到了嘴边又变成了另外的东西:“我以为你和蓝羽考虑过了这个问题。”
“我的确考虑过了,不过我当时认为穿上肥大的防弹装甲,戴上头盔后,男人和女人看上去差不多,但显然你父母给你的优秀基因不肯向头盔和作战服低头。”光逝说。
“你是在******我妈?”绿心不确定的问。
光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如果任务需要,你会愿意变成男人吗?”
“虽然我很难想象什么任务会硬要我变成男人,不过……我想应该没问题吧。”绿心皱了皱眉毛,还是给出了答案,“你问这个干嘛?难道我们接下来就要进行这类任务吗?”
“如果你变成了男人,你觉得你还能被算作‘绿心’这一个体吗?”光逝忽略了绿心的话继续问道。
他的话让其他境界守卫都转过脑袋盯着他俩。
绿心无所适从的笑了笑:“为什么忽然那么哲学?我以为你在开玩笑呢。”
“如果你太胖了,最好不要坠入爱河,因为你会砸碎它。”
“呃……什么?”绿心不知道是自己是白痴还是与自己对话的那个人是白痴,总而言之,“什么”这个单词成为了他俩对话时绿心常挂在嘴边的。
“我试图将一个笑话让你理解开玩笑和正经问题的区别,显然我的目的还没有达到,不过请放心,我有足够的耐心教会一只火鸡在厕所里拉屎,也有足够的耐心来教会一个胸大脑小的女人什么是玩笑。另外,不知道你是不是清楚这一点,你的胸其实也没那么大。”
“够了!”绿心紧急叫停了光逝的侮辱,以免她会忍不住给他一拳,“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的问题是……算了,忘了吧。”
就在绿心快要抓狂的时候,运兵车的速度明显的开始下降,应该是快要到出城的哨卡了。
“我们要到了吗?”光逝扯下手套,用万能手环的加密通讯系统联系上了装甲车里的U193。
“还有五分钟抵达边境哨卡。”U193汇报到,“没有发现空中巡逻单位,如果事情败露,应该可以逃脱。”
“如果事情因为你失败的话,以死谢罪吧。”光逝不客气的说。
“……明白。”
他们已经做了最充分的准备,哨卡的自动应答系统早就被破解了,放置在驾驶室里的探测欺诈设备也正常工作中,如果没有出现情报泄露的话,对方是根本不可能来一个局中局的。
当然会成功!光逝对自己说。别被哈维的那些屁话动摇了信心,你根本就没有那些自我意识过剩的脆弱想法,你的计划从来都是无懈可击的……
计划或许无懈可击,但自己的行为却总是漏洞百出。蓝羽是对的,你不该让雪忧自己去理那团乱麻,然后装得自己像个能收拾一切烂摊子的正人君子似的闪亮登场。仲裁人拥有监督境界守卫的义务,可也一样是境界守卫的一员,你应该融入他们。
——是“你”应该融入他们,还是“汐”应该融入他们?
闭嘴,我们是一体的,从来都是。
——但你的确发现,汐展现出的独立性越来越强,你有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她和滢却能在你刚一张嘴就知道你要吐出的下一句话。
人格间的独立性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这不是正常情况。
——汐甚至说过要杀了你,毫不在意的说要杀了你,根本就没有把你当一回事,就好像你是一截发炎的阑尾,说割就割。
她只是在向我提出合理的建议和一点不讨喜的威胁。
——不符合逻辑的威胁。承认吧,你只是滢这一与汐完全对立的人格处于某种原因被压制后,被大脑自动制造出来的一个填补空缺的玩偶,虽说这具身体拥有独特的染色体结构,但不意味着它理所当然的能容纳三种人格。两种都已经嫌多了。
不,错了,我问过伊莱莎,她给我看过多重人格的许多病例,我只是比较特殊,并非完全没有第二个案例。
——她只是在配合哈维,为了稳住你的情绪而撒谎。你的克隆人证明了你本不应该拥有多个人格,你妹妹在提起克隆人的时候从来都不像以前那样说光逝哥哥和汐姐姐,而只是说光逝哥哥。
因为琉璃长大了,就像长大的孩子不再说吃饭饭一样,没什么好奇怪的。
——喔,借口,你知道你的理由站不住脚。滢已经回来了,而汐也比以前更加强大,是时候消失了,你这个可怜虫。不管你如何否定,这就是残酷的事实。一百年后,没人会记得你,因为你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你的存在只是大脑在无聊的情况下弄出来的畸形怪物拥有了过度智能罢了,是个错误。
“你还好吗?”
光逝猛地抬起头,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脑袋刚才都快碰到膝盖了。他花了几秒钟来调整散漫的目光,集中到唤醒他的声音的主人身上。毫无疑问,是绿心。
“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我以为你在开玩笑,但是刚才汐在通讯频道里提醒我查看你的生命状态监视器,我才发现你的心跳速度与血压几乎翻了一倍。”绿心说,“难道你……”
“我没问题,”光逝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要是被那些病毒感染了,早就把你们都咬死了。我们在哪儿?”
“已经过了哨卡了,月翼号按照计划骗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