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亲生母亲
“小晗我抱你。”
“没关系我能走。”
在医院门前的露天楼梯上整整坐了几个小时，起身的时候明显感到腿部麻木，一个踉跄差点跌倒下去。冻得头部嗡嗡作响。
他们两个搀扶着我下了楼梯，准备去距离医院最近的那家小餐馆先对付两口。
“你们？”
刚走下长长的楼梯，抬起头就看见一个女人站在我们前面，伸着手指指着我们，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来回地打量着我和哥哥。她……
“孩子！”
只见她手里提的袋子哗啦一下全部落地，跑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哥哥，泪水瞬间流下。虽然还不知她是谁，但是那种表情，就好像是一个苦苦寻找自己孩子的妈妈，终于找到以后的那种激动、兴奋和害怕……
我看向哥哥，他面无表情的让那个女人抱住自己。眼神里为什么不是惊讶？或者是无奈，难道哥哥早就已经知道她是谁了吗？早就知道前些日子总来家里闹的这个疯女人是谁了吗？
“孩子啊！妈妈好想你。”
记得妈妈告诉过我，如果再见到这个疯女人，就要带哥哥赶快逃走。
“哥！我们走！”
我一把拉住哥哥，狠狠心把那个看似可怜的女人推开。白露虽然一脸茫然，但还是快步跟上了我们。
“别走！不要走！我的孩子……”
“谁是你的孩子！你是精神病吧！精神病的大门没有关好是吗？你又跑出来干嘛！”
不管她是不是长辈，只想把一团火气撒出来。这个可恶的女人！跟她也不必讲什么礼貌。
“他是我的孩子，他是！”女人再次向前大迈一步，抓住曲思轩的胳膊。“我的孩子，你是我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饱含泪水地望着眼前这个已高出自己一个头多的大男孩儿。
“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还说是你的孩子，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我掏出手机，准备拨号，“只要按三下，你就死定了！你走还是不走？”
“小晗。”
这时，哥哥他……他居然抢过了我正要拨号的手机。
“哥。”
我望着他。其实，我早有预感，自从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天开始，哥哥的态度，爸妈的态度……也就只有我还不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吧。
她说哥哥是她的孩子，还不知道哥的名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哥，我们走啊！妈说不让我们接近她，我们快走啊！”
心里一种莫名的恐惧感，我用剧烈颤抖的手用力拽着哥哥的一只手臂。可是那个女人却拉住他的另一只手。
或许早已知道真相的曲思轩，才可以这样镇定地站在我和那个女人的中间。
就这样，哥哥站在我们中间，一副不好选择的样子。再看看那位不愿放手的女人，可怜兮兮地看看他又看看我，彷佛在说：就让我们母子俩多团聚一会儿吧。
其实，我的心都软了。
“孩子。”这回她是在叫我，“求求你好不好，我真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啊！”
那个“啊”，拖了好长好长的音。爸妈不在身边，我究竟要怎么办，如果让妈知道，她一定会伤心的。不行！我宁可相信这女人是个疯子！
“哥，呜呜呜！我好饿啊，我心脏不好受了，我们快走好不好？”
我也坚决不放弃，绝对不能让她得逞！绝对不能让妈妈伤心。实在不行我就倒在地上装死，看哥哥走不走。
“小晗听话，不要这么没礼貌。”
我们三个的拉拉扯扯，引来周围不少人的围观，大家都在指指点点。搞什么啊！三角恋吗！
“你叫小晗吗？小晗阿姨求你了好不好？”
“走开啊你！我也求你，不要破坏我们幸福的家庭好吗？快走开！”
“阿姨求你，阿姨求求你……”
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居然一下子跪到了地上，用无休止的眼泪试图剥夺着我的同情心。
“不要这样，起来啊！”哥哥忙去拉跪到地上的女人。
“不不不！孩子，妈妈现在有钱，妈妈现在干大事业有钱了，好多好多的钱！真的真的，孩子……”
那个女人跟疯子一般，拽着哥哥的裤腿，使劲地摇晃。哥哥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倒退了几步，一霎那，那个女人向前一跌，趴在了冰冷湿滑的地面上。
她的泪水就快融化地面的冰雪，这一刻才发现，其实她对哥哥的爱，不比妈妈对哥哥的爱少。
“我疯了，我是疯了！我不应该来破坏你们的家庭。”她的头低着，“可是这十多年来，我拼死拼活地工作，也是为了有一天我可以回来弥补你……对不起，是我不对，是我破坏了你们……我自私！我该死我早就该死！”
“阿姨不要这样，我们也不想这样的，您先起来。”
我蹲下去阻止住她抽自己巴掌的手，试图将她扶起来。
“小晗对不起，对不起……就让我和他团聚一个晚上，行吗？”她慢慢抬起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又慢慢转向哥哥，“可以吗？孩子。”
哥哥站在一旁，面无表情，谁也猜不透他的内心。
他会答应吗？他会答应吧，毕竟这个可怜女人……是他的亲生妈妈。说实话，其实到现在，我依然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陪妹妹去吃饭，她饿了。”
我们，包括我、那个女人，还有白露都用惊讶地向他看过去。这就是他的答案了。
女人一脸失望地站了起来，然后看着我，对我勉强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默默走掉了。
紧紧拉住哥哥衣服的双手，颤抖了一下。
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我们带到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这一路上，我们三个都在沉默。
进了一家24小时营业的小餐馆，要了几个小菜和一锅热汤。可惜白露刚把冻僵的手暖和过来，就接到家人的电话，她妈妈在电话那边发癫说再不回家以后也不要回来了。她只好铁青着脸跟我们说再见了。
也好，看得出她和哥哥之间的尴尬，再说她也很累了，也该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锅里的烫已经喝去一半，他都没有张口要跟我说话的意思，一直埋着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