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我去看晓婉姐。
那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我刚走进梅永忠家的院子,远远地就看见永忠哥和晓婉姐正在院子里浇花。一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花壶,正开心地说着什么。
走近了,我才听得仔细。
人生虽相知,
无处诉情思。
自与君别离,
梦里空折枝。
如今魂已断,
无谓疯与痴。
莫哀,我很幸福。
因为,终有一天,你一定会陪在我身边,再不会空位。
忠子哥在给晓婉姐朗诵那首她最喜爱的诗。
他们俩背朝着我,我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却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意相同的爱。
晓婉姐的日记里关于她和忠子哥之间的故事,只是渺渺地提及,并没有详细的记录。我想,或许是因为那爱,都沉淀在了心底,很沉很重。那种感情,又岂是文字所能描述出来的?
后来的故事,晓婉姐的日记里再也没有写到那些感情纠纷。
但是,我却可以理解她的内心。或许,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的,当爱到了某种境地,那爱,就再也无法用言语来叙说,那爱,就再难启口。只是,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爱,其实一直都在,在相爱的两个人彼此的心尖上,小心地珍藏呵护着。
“晓婉姐,忠子哥。”我走上前。
“荔枝,你来了。”忠子哥应我。
晓婉姐似乎被我打断了梦境般恍惚地抬头望着我:“小妹妹,我怎么看着你这么奇怪啊?我认识你吗?”说完,并没有理会我,又转头问梅永忠::“宝宝,她是你妹妹吗?怎么叫你忠子哥啊?”
我的心里,一阵难过。
晓婉姐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她还是不认识我。
梅永忠却丝毫没有难过的样子,他拿过晓婉姐手里的花壶:“乖,她是荔枝啊。我们俩的妹妹,不急,你会想起来的。我给你换水去。”
“嗯。”晓婉姐乖乖地跟着忠子哥走了。她的心里眼里都只有忠子哥一个人,其他的,再也容纳不了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相依相偎的身影,想哭。
忠子哥瘦了很多,但是,晓婉姐被他照顾得无微不至。苍白的面孔慢慢变得红润,原本无神的眼睛又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美丽,爱情的力量,让她再次重生。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上帝啊,让我的晓婉姐快些好起来吧!她应该得到幸福的眷顾了!
从忠子哥家出来,我便回了宿舍。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什么心情做事。周末的宿舍,同事都出去休闲放松去了,安静地很。这个时候,我想一个人呆着。
寂静的楼道里,一个瘦长的身影,有些熟悉。
心头划过这个念头,稍瞬即逝。
我一步一步艰难无力地踩着楼梯,思绪很乱。
那个身影却像雕塑一样,原地不动。
楼道转弯处,我和那雕塑必须交集,因为,他挡住了我的路。
我抬起一直专心爬楼梯的低垂的脑袋,想请那雕塑让个道。
一抹熟悉的笑意在那雕塑的嘴角散开:“荔枝!真的是你?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