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美,走好。那个世界,你也要快乐哦。就像今生,我喜欢你的笑脸。”
刘梦婉的话,让正在嚎啕的韩美的老公有些讶异。
他也认识刘梦婉:“刘主任……”
“嗯。节哀顺变。”刘梦婉淡淡地应了一声,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了哀思大厅。
不是刘梦婉对韩美的老公有什么意见,在更衣室里听护士们议论的关于韩美怀孕之后,她的老公就不学好的话题,还搁浅在她的脑海里面。
刘梦婉走出哀思厅,一下都没有回头。
韩美人已经不在,她的老公要哭给谁看?永远不要去哭死去的人,如果你真的关心一个人,那么,活着的时候,好好去爱他(她)吧。
一万个美丽的未来,也抵不上一个温暖的现在。
殡仪馆里的气氛本就布满悲伤。刘梦婉走到外面,周围皆是嚎啕的哭声。韩美那个告别厅的隔壁,哀乐声很大。
一个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传来,刘梦婉停下脚步。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啊!妈妈回来了!妈妈该死!该死的是妈妈!我的儿啊!是妈妈害了你!让妈妈去死吧!我的儿啊!你快回来!”那女人的哭声似在唱戏。
刘梦婉曾经听刘芳菲说过农村里会有唱丧的习俗。就是有人家办丧事,会请这些专门哭丧的人来唱丧。这种情况,多是对于一些长寿老人过世,当做喜事来办。而面前这个女人的哭丧,似乎并不是在哭一个老人。
她的声音充满悲伤,痛彻心扉的悲伤。
刘梦婉走进了一些,她惊讶地看见躺在告别厅棺材里的竟然是一个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她的心一紧,脚步不觉走进了大厅里。
那个孩子安静地躺在玻璃棺材里,面色红润,这都是殡仪馆化妆师处理过的假象。只是,女孩的睫毛好看的翻卷着,这个一看就是与生俱有的。
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躺在了这里?
是意外?还是疾病?
刘梦婉的心,沉到了谷底。莫名的,好痛!
“我可怜的儿啊!你好狠心啊!你怎么能丢下妈妈独自去了!谁来照顾你啊!我的儿!你快回来!”跪在女孩棺材前的女人还在声嘶力竭地哭着说着唱着。
刘梦婉定睛仔细瞧了那个女人许久,她约莫三十来岁模样,苍白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像泛滥的黄河,干枯的头发凌乱地被眼泪黏贴在脸上,整个头顶就似一堆乱草,松松垮垮地覆盖在上面,使得整个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她跪在女孩的棺材前,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任两边安抚她的亲友怎么拉扯,也不起来。在她的旁边,站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满眼眶的泪水打转,却没有哭出声。想来,应该是女孩的爸爸。
刘梦婉的眼睛湿透了。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如何言表。
不忍再看,刘梦婉走了出来。身后,是一片哭声,女孩妈妈似在领唱一样,继续语调高昂的哭诉着。
门口有女孩的亲友在那三五一堆的闲谈,断断续续中,刘梦婉也听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