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然,我该怎么办?”轻抚着方潇然的脸,钟美玲一脸愁苦,其实这段时间憔悴的又何止方潇然一人呢?
“你知道吗?昨天我已经卖掉最后一件可以卖掉的东西了,那栋别墅现在已经被我搬空了,剩下的也就只有那栋别墅的房产了。”苦苦的垂下眼眸,灯光下睫毛打下的阴影与那黑青色的眼袋掩映在一起,略显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健康。
最近一段时间的长期熬夜操劳和严重的睡眠不足,让钟美玲的眼中遍布了不少血丝,曾经娇媚甜腻的声音也变得异常暗哑,“可是那栋别墅我暂时还不能动,项启虽然这段时间没来找我,可是如果哪天他心血来潮找来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三十万,我现在手上只剩下三十万了,按照现在的花费计算,也只能维持两个三个月。这两三个月你能醒过来吗?”
静静地一动不动,昏迷中的方潇然仿佛睡着了一般平静,眉目舒展间却再也看不见往日的英姿风华,那消瘦的脸庞看上去异常无力,若不是鼻息间若有似无的气息,甚至会让人误以为他已经去了。
此今的方潇然,别说回答钟美玲的话了,就连抬一下眼皮都会成为奇迹!
默默地让人倍感压抑的气息流窜在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安静中,也只剩下钟美玲一个人沙哑的斥责声:“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为什么不起来跟我说说话?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现在每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你就不觉得烦吗?你起来赶我走啊!为什么就是躺着不动?”虽是斥责,却已然没有过去的尖锐和犀利,那轻轻地带着无奈的哭腔让人听起来心里发酸。
一如往常那般,方潇然的静默让钟美玲受不了病房内沉闷的氛围,她细长的手指停留在他的脸上,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睡容,朦胧的雾气开始布满眼眶,不消片刻,眼泪便凝结成珍珠,从眼眶里缓缓滑落。
“你这样一动不动让我如何坚持?已经那么多天了!我的努力你都看不见吗?我就要坚持不下去了!我是女人,需要男人的保护,我的肩膀也就是那么宽,担不起这千斤重担,难道你想让这千斤重担压死我吗?我都快喘不过起来了!”眼泪一颗颗的滑落,而钟美玲却已经没有精力去擦拭了,她执着的看着他苦涩道:“潇然,你说话呀,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如何是好?”
低低的呜咽声悄悄地在房间里蔓延开来,可不但没有打破房间里的沉闷,反而更让这份压抑的寂寥加剧。面对一室的低气压和静默,钟美玲泣不成声,然而她却不知更恶劣的事情正在等着她!
呜咽的喃喃低语抵不过身体剧烈的困乏几番来袭,钟美玲终于坚持不住趴伏在方潇然的床边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寂静的病房内忽然炸响一阵清脆的铃声,蓦然响起的声音将钟美玲下了一跳,犹如惊弓之鸟的她猛地惊起,下意识的看了眼方潇然,一抹黯然闪过眼底,如果他也能被这突来的声音吵醒该有多好?
失落的掏出手机,当看到上面跳跃的号码时,钟美玲脸上闪过一抹害怕,由于了半晌她佯装镇定的接了电话:“喂,启。”
“你在搞什么鬼?人呢?房子里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不给钟美玲任何反应的时间,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一顿暴虐的怒吼声。
闻言,钟美玲猛然一惊,项启的话让她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提着一颗心,她低低的问道:“你,你在哪?”
“我他妈在你家!”再无往日的风度翩翩,项启愤怒的咒骂一声。“你他妈人呢?情妇是你这样当的吗?老子让你呆在这里等我回来,你死哪去了?”
“我……”电话里的暴怒声让钟美玲心惊胆战,悄然的瞥了眼床上的方潇然,似乎害怕被他听到自己为人情妇一般,快步走到窗边,她沉沉的吸了口气,尽量保持声音的自然和平静:“我在外面。”
“老子是白痴吗?我当然知道你在外面!哪里?我问你的具体位置!”
项启怒不可抑,起初从朋友的口中听到钟美玲变卖了别墅里的东西,他还不相信,来这里一看,居然真的只剩下一栋空壳了!这个女人是想怎样?抗议自己的冷落吗?或者根本就是用自己的钱去养别的小白脸!
“我……”钟美玲犹疑了一瞬,她不敢让项启知道方潇然的事情,只有随口编了个谎言搪塞过去:“我在外面买东西。”
项启虽然是花花公子,但却不是傻子,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和钟美玲闪躲的口气,他又岂会听不出其中的端倪,他冷笑:“买东西?你到是告诉我哪家商场这么安静!”
“我在洗手间呢,启,你是怎么了?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片刻的时间已经足够钟美玲找回应对男人的语气,她佯装不知道项启看到别墅内情景后的愤怒,快步走到病房内的洗手间开打水龙头,故意弄出哗哗的流水声,配合着娇柔的声音让自己显得很是无辜。似乎是相信钟美玲的话了,项启不再追问她到底在哪里,转而呵斥道:“别他妈跟老子唧唧歪歪,限你十分钟之内出现给老子解释清楚,别墅里的东西到底被你弄哪去了!”
关掉水龙头,钟美玲将手机的通话背景模式调成户外的噪杂声,她故作为难到:“干嘛发那么大的火呀,十分钟怎么可能回得去?我在外面,买了好多东西,现在又是置办年货的时候,到处是人,我根本没法走动了,要回去怎么也得一个小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