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儿虽然见到她如今的容貌和往日确实没法比,但是却不敢乱说,忙低头轻声说了句:“娘娘莫要着急,皇上定能为娘娘医治好的。”
尹雪嫣只是淡淡一笑,却没有再多说别的。
烈宸风回到养心殿,就召重臣到朝中议事,站在御案旁守着的张丰一直都低垂着头,没敢瞥目多看皇帝一眼,生怕自己被皇帝如今狂怒的眼神给杀死。
朝臣跪了一地,所有人都保持着原来的意见,齐呼:“望皇上三思,收回圣意,断不能封皇贵妃为后……”
“你们这是要威胁朕吗?”烈宸风的手哗啦一声拂案几上的奏折,所有堆砌如山的奏折都扫平在地,他却没有多看一眼,“居然上奏这么多弹劾皇贵妃和小皇子的折子,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所有朝臣相互对望一眼,却一直都是低垂着头,忙跪伏于地,齐呼:“微臣不敢,还望皇上息怒。”
张丰在旁边低垂着头,无意中瞥见地上几个半开的奏折上的字,全都是弹劾皇贵妃的折子,怪不得皇帝会突然这样暴怒。
“全都给朕退下……”烈宸风拂袖转过身去,他的双手交握背后,手指紧握在掌心,指骨微微泛白。
跪在最前面的大臣给其他人趁机递了个眼色,他忙说道:“皇上,如今丽妃被关在寝宫多日,吉殇国已经得到消息,若是惊动了国主,可能会对我国不利,还望皇上……”
“还望皇上能开恩,为丽妃娘娘解禁,为百姓考虑。”他的话音刚落,其他几个人就忙跟着说道,烈宸风勾起唇角,他缓缓转过身来,眸中幽深泛着绿光,他邪魅的笑,笑容却让人觉得万分的诡异,“你们对皇贵妃如此苛刻,却对丽妃这样善待,呵,呵呵……”
忙跪伏于地,几个人忙接着说道:“还望皇上恩准丽妃娘娘解禁。”
一句为万民考虑,正好戳中了他的软肋,他淡笑,侧首望了眼旁边站着的张丰,“到丽鸾宫去,给丽妃解禁,叮嘱她晚膳时朕会过去。”
张丰忙躬身点头,“奴才遵命。”说完,忙迈着碎步离开了大殿,擦身而过大臣的面前,几个人的唇角均是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轻柔的风拂过面颊,带着些许的清凉气息,闭目深深吸气,女子随手捻起一颗紫红色晶莹剔透的葡萄,她淡笑着瞥了眼面前垂首侍立的宫娥:“都是朝廷里的元老吗?”
灵儿瞥目瞧见她的眸中没有喜悦,心里已经有些紧张,垂首道:“奴婢听说是这样,而且皇上只是暂时压着不册封,虽然是答应让丽妃娘娘子解禁了,可是皇上并不是很愿意……”
旁边的盛装女子久久都没有说话,凉亭本就安静,如今气氛更是紧张到了极点,灵儿紧抿着唇,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她叹了声,轻缓地说道:“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就行,不必这样吞吞吐吐……”
灵儿忙屈膝跪在地上,强忍着眸中的泪水,喑哑着轻声说道:“奴婢遵命……”
梓茜放下手中刚端起的茶盏,她站起身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皇上终究最在乎的还是她,本宫也只是……只是听听罢了。”
她心中像是油炸般煎熬,分明熬了那么久,没想到如今却都要回归原点,她……始终还是要做那个守候在他旁边,却不敢靠近的女人。
飘洒的小雨滴落在伞上,顺着伞沿滴落,雨伞下的女子倔强地站在苑中,她碧青色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面前打开的殿门,手指紧握在掌心,她将所有的委屈和怨愤都砸在心底,不肯倾诉,更不肯屈服。
身着蓝衣宫装的内侍打着伞忙走过来,站在她的面前,小声地说了句:“娘娘,您如今刚解禁,何必要和皇上对着干呢?”
说着,忙转头望了眼大殿的软榻正中央坐着的俊美男子,他眉间的愤怒还淤积着,左臂放在案几上,紧握的手指一直都没有松开。
“他居然让我不准踏入漪澜殿,这算是真正的解禁吗?”维丽侧首瞥了眼旁边站着的张丰,实在是恼怒到了极点,原本想着能烈宸风晚上来探望,是会对她很温柔的,毕竟这么久没见过了,但是没想到刚来到这儿就是崩着脸,而且处处都在维护那个女人。
“娘娘,您小点儿声……”张丰吓得双腿打颤,手中的雨伞也没有打好,雨水顺着伞沿滴滴答答流在他的肩头。
维丽清冽的勾起唇角,淡然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本宫如今还会将一个丑八怪放在眼里吗?”
张丰的双眸瞬间睁大,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知道皇贵妃的隐私,这也正是皇帝最纠结的事,心里顿时惊恐万分,身子猛地一抖,忙侧首望了眼皇帝,见皇帝侧首望着忽明忽暗的烛火,忙走进了大殿中,见皇帝目光如九玄寒冰,不由得心里一颤,忙说道:“皇上,丽妃娘娘她……”
“让她进来!”他猝然转眸,虽然是在对张丰说话,但是目光却一直都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只是淡淡地瞥了眼外面站着的女子,随即转头望着仙鹤衔枝上的烛火,张丰生怕自己一时抓不住皇帝心中所想,栽个大跟头,忙紧闭着嘴到门外去。
她的裙摆已然湿透了,走过的地方湿了一地,本以为他会怜惜,却没想到他一直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瞳孔缓缓地紧缩,她紧盯着皇帝,烛火突然爆了下,瞬间明亮一下,随即又暗淡下来,“皇上难道就这样讨厌臣妾吗?”
她蛮横地仰起头来望着他,眉宇间还是不肯放低她往日的高傲,他勾起唇角,邪魅的转过头来瞟了她一眼,眸中却是冰雪寒彻:“你只要按朕的吩咐做就是,其他的……朕和你之间,谈不上所谓的讨厌。”
他低头盯着衣袖中半露出来的丝帕,那丝帕虽然隔了有段距离,但还能隐约闻到清香之味,她瞥到那丝帕上半个隐约似“雪”的字样,心下已痛恨不已,清冽的笑了笑:“皇上情愿整日吃着青菜,却对面前的佳肴无动于衷,难道臣妾当真还不如……”
“唔……”一只手紧紧地掐在她的喉咙,她紧皱着眉心,惊惧地望着他,他的眸中却没有半点的温度,冰寒至极,“朕说过多少遍了,诋毁她的人……永远都要消失在朕的面前,你觉得朕是在和你开玩笑,是吗?”
他低吼,殿中此时静到了极点,所有的宫人早就乌拉拉跪了一地,没人敢乱说半句话,只是跪伏于地,身子忍不住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