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儿见到她醒来,欢喜地抱着孩子走到她的面前,她已然伸手接过孩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微微低头亲吻了下孩子粉嫩的脸颊,一滴清泪凄然落下,正好滴落在孩子的腮边,她忙伸手为孩子擦拭掉。
“孩子,我的孩子……”她泪凝于睫,抽泣着说道,旁边坐着的芸娘忙出声安慰:“雪儿,如今你刚生产完,千万不要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身子很难恢复的。”
她忙将眼角的泪水给擦拭干,笑着抬起眼睑,点头:“是,我不哭,不哭。”
香儿笑着望着孩子白皙的面容,“娘娘,您看小皇子长得多像您啊,这眼睛鼻子,全都一模一样呢。”
尹雪嫣柔笑着点头,呵护着襁褓中的婴儿,像是自己最珍爱的宝贝一样,“是啊,只要他能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芸娘听到她的这句话,胸口突然一阵酸痛,当真是这样,女人有了孩子以后,可能母爱都会泛滥的。
她抱着孩子,却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来,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无奈的笑了笑,不想继续说下去。
从她的怀中将孩子抱过来,芸娘笑着轻抚了下她的头,“怎么了,孩子?”
“他应该知道的,无论……”她的声音略显喑哑,无论他是不是也像其他人一样,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但是如今孩子已经出生了,他是应该知道这个消息的。
芸娘点头:“你别乱想,如今就是好好养着身子,千万不要落下什么病根,你放心,我一定会通知到他的。”
她这次突然提前临盆,芸娘已经想到了,肯定是受到了一些刺激,而且当时香儿正在和她说些宫中的流言,或许尹雪嫣现在的压力很大,前所未有的大吧。
尹雪嫣紧抿着唇,眸中有氤氲的雾气在闪烁,她重重地点头,躺在床上,伸手轻抚着孩子的头发。
香儿将信笺给放在了竹筒中,接着系在信鸽的脚上,她扭头望了眼旁边站着的芸娘,芸娘点头,接着她将信鸽给放飞了。
“姑姑,皇上若是看到了,会马上赶来吗?”香儿疑惑地说道,如今宫中肯定已经传开了,珍贵妃的孩子是否是龙种都遭到了质疑,又有谁会关心是否是皇子还是公主呢?
尹雪嫣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那信鸽飞向湛蓝的天空,她的心里也多了分期冀,她侧首望了眼睡在床上的婴儿,眸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雾:“孩子,你也想父皇了,是吗?”
房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她忙深吸口气,唇角努力地勾起一抹笑容,望着走进来的芸娘,她笑着问道:“母妃,他来了……就给孩子起名字,好吗?”
她太希望墨离暄如今就站在面前,但是她不知道结局是否当真是她想象的这样。
芸娘笑着走到她的面前,笑着点头:“好的呢,只要你养好了身子,和孩子平平安安的,就是暄儿就想看到的了。”
她含笑着低垂下眼睑,只是心口却是一阵阵的紧张和不安,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总是觉得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红墙碧瓦,繁花似锦,莺飞蝶舞,只是走在青石路上的蓝衣内侍却是着急得很,他的手中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丝毫都不敢停下来一步,若是晚一会儿,恐怕小命都不保了。
本来是在浣衣房当差的,花了五十两的银子才被换到永寿宫来当差,但是没想到正好赶上了太后的心情不好,最近总是无缘无故的对他们发火,真是倒霉到了极点。
如今又要喝莲子羹,更是丝毫都不敢马虎,本来还以为在这里多清闲,但是到底是刚调来的,所有麻烦的差事都是让他来做,如今知道太后难伺候了,更是把这可能会延迟时辰的差事给他做。
撇嘴瞪了眼旁边的地上,当真是气到了极点,正想着,却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略显软的东西上,他差点儿就没端稳托盘,真是忍不住就想要破口大骂了。
只是低头一看,却意外地看到:“谁给射的鸽子?”
他心里暗喜,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正好已经有半个月都没吃过荤腥了,难道是要转运了不成?
他小心地将托盘给放在旁边,左右瞅着没有其他人在,就将那信鸽给拿起来,准备踹到怀里去,但是没想到刚拿起来信鸽,却蓦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略带狐疑地低头去看,看到一个小的竹筒掉在了地上,算起来他也是懂些事情的,忙将竹筒给打开来,看到上面写的两行字时,他大惊,瞬间睁大了眸子。
“尹……珍贵妃诞下皇子?”他眼睛眨啊眨,用舌头连着轻抿了几下双唇,眼前瞬间一亮,他忙将鸽子给揣在怀中,直接端着托盘就快速地朝着太后的寝宫走去。
心里当真是乐开了花,若是能在太后的面前立一功,以后肯定是太后身边的人,谁还敢欺负他。
他刚走没多远,方才找到鸽子的地方就走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他淡漠地望着身后的太监:“不是说就落在这儿了吗,怎么现在都没有,我好不容易射到的,本来要拿到皇上面前邀功的呢。”
这个孩子看起来眉清目秀,只是眸中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霸气,他望着太监,吓得那太监忙屈膝跪在地上,身子忍不住地打颤:“小王爷,可能是不在这儿,您别着急,奴才一定帮您找到。”
这个孩子是汝阳王的世子,虽说汝阳王和皇帝是叔侄,但是年岁相差不大,汝阳王经常到江南去,很少干预朝政之事,但是府中的人还是留了下来,尤其是世子墨允珏,更是让皇帝亲自找了授业恩师,就是京都最有名的陆建德。
“好吧,你赶紧去找,待会儿我要去找皇上的。”墨允珏淡然地说道,俨然就是一副贵族气派。
可能是走得太急了,小太监也没抬起头来去看,正好碰到了凤辇朝着这边走来,他又没有细看,差点儿就撞了上去。
本来正拄着下颌假寐的盛装女子蹙眉,不耐烦地抬起头来,“怎么回事,若是连这个都抬不好的话,直接都滚出宫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