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守在她的床边,静静地望着她的面容,秋水剪了般的瞳,如蝶翼一般的轻颤着,他伸手抚摸着她如玉的脸颊。
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地睁开眼睑,望着他,深吸口气,她伸手想要触碰他如墨般的发丝。
他趴着微微动了下,忙抬起头来,看到她醒来,他紧抓着她的手:“雪儿,现在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她的羽睫微微颤抖,不过片刻,已经****了一片,像是雨水打在了蝶翼上一般,“你还在怪我吗?”
他温柔一笑,伸手捋着她鬓角的碎发,轻声说道:“没有了,朕不会怪你的,你若出墙的话……朕就将你在的墙都后退百里,这样可以吗?”
愣怔了下,她轻轻一笑,唇角绽出一抹欣喜的笑容,伸手勾着他的脖颈,她将他的脸凑到面前,轻轻吻了一下:“但是我不会出墙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一直都是。”
他忙将她拥在怀中,笑着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朕的身边了,好吗?”
内心挣扎着,她抬起眼睑望着他,房间并没有放铜镜,因为她怕不经意地看到自己的面容,紧抿着唇,她点头:“我知道的。”
陈国清宁宫,吴妃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她伸手抚弄着自己的云鬓,侧首望着旁边站着的灵儿:“皇上回宫了吗?”
灵儿本来正在打盹,听到她说话,身子微微一震,忙说道:“回宫了,而且听说待会儿就会来看娘娘的。”
铜鹤烛台上的红烛已经燃尽了一半,她站起身来,用簪子将烛芯挑亮,突然爆出“噼啪”的烛花声,她身子一震,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有尖细而高亢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吴妃忍不住就轻咳两声,忙转身用衣袖挡在唇边,跪在地上:“臣妾……咳,见过皇上。”
烈宸风上前两步,伸手将她扶起,她含泪抬起头来,温柔地凝望着他,“皇上,您终于回来了。”
“爱妃身子还没好吗?”烈宸风揽臂将她拥着她的香肩,担忧地说道,扶着她到了床边坐下,烈宸风忙接过灵儿递过来的茶水,亲自喂到梓茜的面前:“朕不在的这些日子,爱妃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他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含笑着摇头:“放心,若是以后有事的话,朕一定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吃惊地望着烈宸风,说不清楚是为什么,梓茜总是觉得,他这次回来,和之前很不一样。
“皇上,要不要去看看维丽,她如今一个人待在寝宫,经常想念皇上的。”梓茜含笑着望着他,烈宸风淡然摇头,“如今你大病初愈,还是要多多静养,你先休息吧,朕还有事要处理。”
说着,就转身站起来,朝着外殿走去。
灵儿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转头瞅着坐起身来的梓茜:“娘娘,您怎么能让皇上到丽妃娘娘那儿去呢,他好不容易才来我们这儿的。”
简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冲动,梓茜在寝宫盼了皇帝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盼回来了,却是这样容易就让皇上走了。
一滴清泪倏然滑落脸颊,滴在梓茜的手背上,她黯然垂目,凄然一笑:“他哪里是因为我说的话才离开的……”分明就是因为想到维丽是让皇贵妃离开的凶手,所以一时间想起了皇贵妃,才这样恼怒的离开了。
烈宸风没有经常到后宫里来,平日里只是让张丰送些赏赐到清宁宫来,梓茜刚开始的时候不习惯,后来赏赐的多了,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张丰笑着说道:“娘娘,如今您才是宠冠六宫的佼佼者,奴才们以后还指望着您呢。”
说完,他哈腰忙转身就退出去。
梓茜忙出声唤了句:“公公,皇上如今下榻何处,这些赏赐……”梓茜说着,就从托盘中拿了件上好的玉镯放在张丰的手中:“这个只是小意思,还望公公能笑纳。”
忙将玉镯装进衣袖中,张丰轻笑着说道:“皇上这些日子都在寝宫,没有到任何娘娘那儿去,吴妃娘娘若是想抓住皇上的心,还是要趁早的好啊!”
她已经明白了这里面的意思,忙说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劳烦公公多帮忙了,不送。”
哈腰笑了笑,张丰转身就带着身边的小太监离开了清宁宫。
“娘娘,如今皇上心中只有你一个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灵儿笑着走上前来,望着那些丰厚的赏赐,忍不住就赞叹道。
只是梓茜的笑容总是有些牵强,她点头:“既然都赏赐了,那就收下吧。”
此时的秦岳王朝后宫,还是像往常一样的静,但是人的内心却都是不平静的。
钟粹宫,沁雯淡笑着坐在软榻上,她伸手捻了颗鲜红欲滴的草莓,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睑,“她如今还是那样,是吗?”
跪在地上的侍卫忙说道:“是的,娘娘,奴才这次失手,还请娘娘恕罪,珍贵妃她……容貌没有任何的变化。”
“若是再失手的话,本宫决不轻饶,明白了吗?”她慵懒地半睁着眼睑,缓缓地说道,那侍卫抬起头来,谄媚地一笑:“娘娘厚恩,奴才没齿难忘。”
刚说完,她就蹙眉,状似不经意地问起:“你说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一队人马朝着寺庙方向去,是吗?”
那侍卫忙点头,想了想,说道:“确实是的,娘娘,而且看着他们的来头,应该是不小,奴才还冒险回去查探了一番,好像是珍贵妃搬来的救兵。”
手中的草莓倏然落地,沁雯身子猛地一震,坐直了身子,望着地上跪着的侍卫:“你看清楚了吗?”
那侍卫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忙点头:“奴才看清楚了,珍贵妃娘娘还和他有过一番交谈,看着他的装扮,应该是个有来头的人。”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沁雯双眸微沉,面色不悦,那侍卫见状,忙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