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雯本已躺在床上歇息,但听到有人急匆匆走来的脚步声,她慵懒地睁开眼睑,略为不耐地说了声:“谁呀?”
那人急匆匆地停下脚步:“娘娘,奴婢浣花有事求见。”
听到是浣花的声音,沁雯忙坐起身来,她整理下衣衫,撩开纱帐:“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你一个人就够了。”
绿画很是不情愿地退后几步,转头看了浣花一眼,很不甘心地退了出去。浣花淡漠地扫了绿画一眼,转头讪笑着走到沁雯的床前:“娘娘,奴婢刚得到消息,皇上想要立珍贵妃为后。”
身子猛地一震,沁雯遂然变色,她苍白着双唇,颤声问道:“你说什么,皇上要立……立那个女人为后,是他亲口说的吗?”
“皇上从娘娘这儿离开以后,就到了景仁宫,方才亲口告诉珍贵妃的,奴婢这才急匆匆来告诉娘娘,好让娘娘早做准备。”浣花垂首,上前来轻声说道。
凄然一笑,沁雯无力地瘫软躺在床上,眸中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流入她的鬓间,她深吸口气,强打着精神坐起身来:“你马上到太后的寝宫,将这件事告诉她。”
“可是娘娘……”浣花听到她这样说,马上吓得跪在地上,双腿虚软,“这……”
“怎么了,你是怕太后会怪罪于你吗,不用担心,不会的。”沁雯伸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泪水,她淡然一笑:“到时候太后若是吩咐你什么,你照做就是,本宫这里会给你记一功,太后那里……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浣花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高兴,她的唇角立马绽出一抹笑容,可马上又蹙眉:“如今已是二更天,若是深夜前去,太后会不会……”
“没关系,这件事对她的意义非比寻常,再晚她也是高兴的。”沁雯冷笑,她淡然地看着窗外,心里却是在滴血。
浣花来到太后的寝宫,彼时太后已经睡着,听到有人通传时,极为不耐烦地说了声:“是不是都觉得哀家老了,谁都能骑到哀家头上来撒野了?”
“太后息怒,奴婢不敢。”宫娥忙跪在地上,不敢多说话,而在旁边跪着的小宫女却冒死上前来,跪在太后的床前:“奴婢有要事要禀告太后,所以才冒死来太后寝宫。”
“什么事?”太后很是不耐烦地说了声,那宫娥抬起头来,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方才驾临景仁宫,说要……”
“胡说!”没等她的话说完,太后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那小宫女吓得忙跪伏于地,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太后震怒,坐起身来指着她道:“皇帝分明是在钟粹宫,如何会在景仁宫,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
话声刚落,就有两个侍卫进来,要将那小宫女给拖出去,只是那小宫女却拼死说道:“太后……皇上确实到了景仁宫,奴婢就是景仁宫今夜当值的宫女啊!”
太后愣了下,随即扬手说道:“把她放下,你们都退下!”所有人都躬身退了出去,吓得那小宫女跪在地上,背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出来,她吓得双腿虚软,“皇上到了景仁宫,而且说……说……”
“说什么了?”太后看着她,身子略微前倾,很是紧张的问道。
浣花皱眉,紧张的太过头来,过了好半天,突然脱口而出:“说要立珍贵妃为后,奴婢就忙到太后的寝宫说明此事。”
“立她为后?”太后砰地一声拍了下床,她紧咬着牙,实在没想到,皇帝居然这样糊涂,想要让那个女人生下孩子就算了,居然还想让她做皇后,那岂不是以后秦岳王朝要被她西凉国给占去一半的江山吗?
转念一想,太后深吸口气,她低头看着浣花:“这件事你还向其他人提起了吗?”
浣花忙吓得摇头:“没向其他人提起,奴婢听到后,马上就要告知太后了。”
太后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抚摸着她的头:“你叫什么?”
听到太后的语气开始变得亲善,她忙笑着抬起头来:“奴婢浣花,太后有何吩咐?”
“浣花?你确定自己是景仁宫的人吗?”太后淡笑着,只是眸中却没有半点温度,“如果是景仁宫的人,怎么会这样对待你的主子,快说,你究竟是谁派去那里的?”
看到太后这样相逼,她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奴婢说实话,还请太后恕罪,奴婢是德贵妃寝宫的,刚被派到景仁宫不久,还请太后娘娘……”
太后点头,她淡笑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去,淡漠地说道:“哀家已经知道了,那你就先回去吧,别让人看出来什么就行。”
浣花听到这句话,吓得忙站起身来退出去。只是她刚走没多远,太后就坐在床边,淡漠地说了声:“来人!”
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走了进来,太后蹙眉:“让她永远都闭上嘴,明白了吗,别让人发现!”
两个侍卫领命出去,太后坐在床上,却无论如何都睡不着,沁雯并不是她想象中那样的单纯,她很想再找个合适的人,毕竟有野心的人是不好控制的!
沁雯本来想着没过多久浣花就会回来,但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天亮都没有等到,她有些担心的看着旁边站着的绿画,“你到景仁宫去看看,浣花在那里没有?”
绿画点头,刚要出去,却碰到门口有人来到,她忙躬身行礼:“奴婢见过太后娘娘。”
太后一袭盛装走了进来,沁雯从菱花镜中看到太后的身影,她忙敛裙站起身来,上前来就要搀扶着太后,没曾想太后直接就让所有人都退下。
她坐在桌前,轻斥了声:“跪下!”
沁雯没明白太后是何意,她愣怔了下,没曾想太后更加愤怒,低吼了声:“哀家让你跪下,没听见吗?”
沁雯吓得忙跪在地上,她抬起头来,不明白太后为何这样生气,太后看着她:“浣花是你派去景仁宫的,对吗?”
惊怔地看着太后,沁雯猛地吞咽一口口水,她点头:“是……母后,她是……”
“啪”地一声脆响,太后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地打在沁雯的脸上:“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知,居然在哀家的眼皮底下耍心计,你眼中还有哀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