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棺木比乱葬岗里的任何一具都要小得多,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孩儿用的……可是在这世界,一般刚出生便夭折的婴孩都只是用破棉袄包裹埋进地下,就算有婴孩用棺木,也不会出现在乱葬岗这样的地方。
那样的婴孩,一定会有自己的坟墓,而棺木也会是非常好的那种,而不是像眼前,好似被人破坏的……
那样的婴孩,一定会有自己的坟墓,而棺木也会是非常好的那种,而不是像眼前,好似被人破坏的……
“怎么了?”宴离见她停下脚步,连忙问。他扫了一眼那凌乱的乱葬岗,眉头皱起,因面具遮挡,无人看见。可月落却明显的感到了一丝冰冷自他体内涌出,又在瞬间收敛,若不是离他近,她几乎感觉不到。
扫了他一眼,慢慢地走进乱葬岗。
“落落,回来。”宴离猛的出手,把她拉回去,抱在怀里转身就要往回走。
“先别急。”月落拍拍他的胸口,扭头看着那乱葬岗,“这里有古怪啊……而且……”
宴离听她出声,手一顿,月落便趁机闪出他的束缚,走进乱葬岗中,眉宇间似有淡淡的饶有兴致的看着一具棺木,唯一完好的一具棺木,“你不觉得,这个有点,太久了吗?”
回头,她微微勾魂的眼流光溢彩。
那棺木材质不是最好的,却像是最差的,可它偏偏不如别的好棺木那般破旧,反而完好如初,甚至一点陈旧的样子都没有。“那是新的吧?”宴离眉眼一挑,话说出来眼也扫到那棺木的不同。
也因为这一扫,他才明白月落说的话。这棺木,确实是很久以前的,地上的泥土都掩盖了小半棺底,那痕迹,不像是最近才掩盖上的,反倒像每日风吹雨打,而遗留下来的痕迹。
一道白色的柔和的光芒透体而出,渐渐地将月落包裹在其中,与此同时,一道淡淡的白光从月落手中滑出,呈弧线落在宴离身上,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宴离顿时觉得一阵温柔的能量护在他周身,乱葬岗里的阴寒之气少了许多。
月落站在那棺木前,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全部打量了遍,伸手,就要搭上棺盖把盖子掀开。宴离先隔空一掌拍了过来……
碰——一道内劲从棺木反射过来,如刀般锐利,好似要将人横切了般,纯厚庞大。月落下意识扑向宴离,把他扑倒在地,那道内劲从他们头上掠过,噗的一下竟然把岗外的几棵树拦腰截断,不单只是前面的树,连后面的树都断了好几棵。
月落咂舌,那力道,简直……
“这……”无语了,这下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棺木会这么完好了,简直就是一个逆天的存在。那棺木竟然会反弹宴离的内力,这样不管多少人,想要破坏棺木,就先得赔上性命。
“别乱动。”正待起身,月落突的压住宴离,眼中流光溢彩,看着那怪异的棺木。宴离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月落,她身形娇小,像个孩子一样,可这三年,身体也开始发育起来了,虽然没有发育完全,可压在他身上,还是能感觉得到的。
脸色微微泛起红晕,宴离的眼落在月落浅蓝色衣襟露出来的一截白皙的肌肤。月落很白,也不像当年那样惨白,而是带了淡淡红晕的白皙,很健康的白……宛如水蜜桃般,白里透红,细润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当然,这也只是想而已。他还不想把眼前的人吓跑,毕竟二十多岁的男人看上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怎么看都觉得诡异。虽然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不管叶尘等人天天的戏谑,他只是不想吓到她了。
“……谁打搅了老子的好梦?”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的从棺木传出来,就算宴离满脑子的旖旎,也瞬间被冲的干干净净,眼神冰冷凛冽地扭头看着那具怪异的棺木。
月落压住宴离,看了他一眼,叫他不要乱动,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随意散漫而疏懒漠然,这笑中,又带着淡淡的并不强烈,但能让人感觉到她无比强烈的自信。
阴冷的风,如经过孔洞般,发出呜呜的悲惨之声,好似万千怨灵在周围徘徊彷徨不去,阴森可怖,毛骨悚然。树叶沙沙直响,自那一声浑厚粗狂的话之后,周围便只剩下森然的风声。
寂静得可怕。
里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的东西许是听见外面没了响动,可气息还留着,动了动,发出类似于开锁的声音。一道金黄的光芒自棺木缝中透出,愈来愈烈,最后砰的一声,棺木整个从里面打开,月落与宴离也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
长得跟人没有什么两样,很高大很健壮的男子,面容却异常的清秀,透着一股子书卷味,可他那高大健壮的身躯,硬是给人孔武有力的感觉。那人……的眼,却是诡异的褐色,中间一点浓郁的黑,透出森冷看透世间的光。
他先是在周围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才转向地上的两个男子,以诡异的姿势交叠,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眼神闪躲几下,又猛的瞪向两人,“你们两,要搞回家搞,来这死人冢有什么好搞的!还搅了老子的好梦!”
诡异尴尬一连闪过宴离和月落的脸,只是宴离的脸被面具遮盖住,但那眼神却说不出的怪异,月落嘴角眼角,脸部肌肉直抽了好几下,这才慢吞吞的从宴离身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抬头看向那个有着孔武有力的身材和身材相符的浑厚粗狂的声音,却有着一张异常清秀的脸,满脸的书卷味,又异常诡异的眼的人……或者……神?妖?一时间,月落竟然无法探查到他的真正身份。
“你是谁?”问出来的不是月落,却是那个不知道神妖还是鬼的家伙,清秀的脸眉毛皱成一团,很困扰的样子,看得月落一阵纠结。这身材和脸的视觉刺激,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月落一怔,随即笑了,随意而散漫,轻抚着满头如雪的白发,“你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