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辉京师,军区总医院。
“千清哪,我这几天觉得好多了,我想回家!”母亲从床上坐起,挣扎着要下地。
姜千珊赶紧上前扶住她,不满的叫道:“妈,医生说你的身子很虚,还得养一个月。”
“没事了,没事了。”母亲倔强的甩开了她的手,自己站立在冰冷的地面上,地上没有红地毯。
现在,她只是在一间普通病房,唯一的好处是在姜千清的强烈要求加威胁之下,住了个单间。
“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们放心吧,我没事,回家养也是养,在这里干什么?”母亲望着门面一脸的盼望,忽然间叹了口。
,悠悠说道,“不瞒你们说,这几天我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着你们大哥回家了,而且还带着个胖胖的孙子。
唉,千清啊,其实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大哥更是早到了结婚年龄,你爸爸在时,一直忙他的事,也没有帮你们找个好姑娘。
唉,这都是为娘的失职啊,现在你爸爸又走了,哪家的姑娘会愿意来咱家哪?还有你,千珊,你今年也二十一了,也该找婆家了!”
听母亲说的悲伤,千珊早忍不住哭了出来,一下子扑在母亲怀里:“妈,别说了,我不嫁,我陪着你,一辈子陪着你。”
“傻孩子,别说傻话!”母亲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满脸爱怜,“你妈已经快要入土的人了,没有几天好活了。
妈的最大心愿,便是看到你们兄妹三个有个好归宿,过上幸福的生活。其实,有句话母亲一直都没跟你们说,你爸在时,我也不敢说。
现在,他不在了,我想我可以说了。其实,我一直不希望你们参加军队,也不希望你们天天想着争着为国争光,为国出力,我只希望你们好好的活着。
最好是做一个平凡的人,或者是位老师、或者是位农夫、或者是个工人,只要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安安稳稳的过一生也就是了。
军队里的事复杂的很,你不知道你妈这一辈子为你爸****多少的心。最终,还不是。”
说到这里,母亲终于忍不住“呜呜”哭出声来。
“妈,别说了,别说了。”姜千清也扑了过来,抱住了母亲的肩头,只觉得母亲的肩头瘦得没有一点肉,“爸爸的仇我一定会报的。”
“不。”母亲忽然间推开了他,目光中透出坚定的神色,“千清,你听我说,你爸爸的仇咱们不报了。”
“不报了?”姜千清眼立即瞪的血红,如果说话的不是亲生母亲,他早一拳挥了过去。
“不报了。”母亲很肯定的说,“不仅不要你报,我也会告诉你哥,也不让他报。千清,你要明白,你爸爸并不是死于哪个人的手中,而是死于一股庞大的势力的手中。
这股势力大到超乎你的想像,控制一个国家对他来说简单至极,就算是整个世界很多事也在他控制之中。这股势力绝不是你们兄弟可以对抗的。”
“妈,你怎么知道?”姜千清吃惊的望着自己的母亲。
在他的印象中,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家庭妇女,从来不干涉国家事务,对国家的事情从来不发表言论,即便是在家中,最为私密的场所也是不说。
她每天最热衷的事,便是养花、种草、种菜,还有做饭。
家的菜几乎全是自己院子里种的,从不到外面去买,甚至有时连小麦都在内墙处种一圈。
母亲淡然一笑,言语中有着一丝骄傲:“别忘了,你妈是谁的女人?走吧,我想家了,要回去!”
说着,母亲当先向门外走去,刚刚走到门外的她却突然间站住了。
正在收拾床铺的兄妹向外一望,只见外面站了许多身穿监察厅黑色制服的士兵,个个手持冲锋弩,目露凶光。
兄妹两人不及收拾东西,急忙奔了出去,只见门口处一名身穿迷彩军装的军官正缓缓摘下白手套,面带微笑的向母亲伸出了手。
看到那温暖,实则令兄妹两人极度讨厌的笑,不是高凌美,还能有谁?
在高凌美的旁边站了一位五大三粗身穿黑色制服的监察厅军官。
高凌美非常客气的向母亲道:“姜夫人,您好!祝贺你的身体痊愈。”
母亲看也不看他那只伸出来的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从鼻子里问道:“什么事?”
母亲强硬的态度令高凌美大是尴尬。谁都知道,姜百胜的妻子是一个最软弱的人,今天怎么变成了这样?
旁边那个五个三粗,长着半脸胡子的监察厅军官却不干了,大声嚷嚷道:“何必这么麻烦,带走就是,到了监察厅,我就不相信她不招。”
“哎。”高凌美一下子拦住了他,“风兄可不能这样,再怎么说,这位可是前。总长大人的夫人。”
在那个“前”字上,高凌美故意拖着长腔,尽含讽刺之意。
忽然间,“啪”的一声,高凌美脸上早挨了一耳光,脸登时红了起来,留着五个红红的指印。
一个横眉怒目的少女俏生生的立在当前,大声喝道:“不准侮辱我爸爸!”
在上百士兵之前被姑娘打,高凌美纵然涵养极高,这脸上也挂不住,当即就变了颜色,冷喝道:“好啊,人犯拒捕又打人,这。这还有天理吗?风兄,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了。”
五大三粗之人刚刚扬起手,却听母亲冷然问道:“哼,你们也知道讲天理?真是笑话。要抓人总得有理由吧?”
“当然有。”那五大三粗的监察厅军官“刷”的展开了一张纸,大声念道,“奉监察厅厅长风威扬之令,我监察厅南方局局长海瑞锋日前失踪,极可能已经被害,经调查怀疑与姜家有关,特请姜家协同调查。”
念完之后,一伸手,冷冷的道:“姜夫人,请吧?”
“海瑞锋?海瑞锋是什么人?不认识,我们从来没见过,怎能赖在我们头上?”
“你可能没见过,但你的大儿子肯定见过,如果你能说出你大儿子的下落,我也可以枉开一面,放了你们。”
未等母亲开口,旁边的姜千珊大声插嘴道:“放屁,我哥哥才不会杀那个什么海瑞锋,就算是杀了,那人也必定不是什么好人!”
“好,说的好,你这么说,是承认你哥哥杀人了?来人,把这丫头带走!”
五大三粗的军官一挥手,三个士兵走了上来,要拿姜千珊,一个人却一下子挡在她前面,双手间“腾”起耀眼的光芒,正是早立于他们身后,一直在冷眼旁观的姜千清。
姜千清的大名在德辉哪个不知,哪个不晓。
最年轻的光系魔导师,最年轻的国家杰出青年,世界五十位最有潜力的魔法人材排第十三位。
任何一个魔导师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尤其是这样一个如日中天的魔导师。
那军官不由的连连后退,一旁的高凌美却冷然喝道:“姜千清,你想公然拒捕吗?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杀了一人,这一辈子便都是德辉的叛徒!”
年轻魔导师双眼中喷着怒火,手上光芒一明一灭,显示着内心极为激动。
忽然间一只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那手干枯而温暖,正是母亲的手。
母亲轻轻向着姜千清摇了摇头,又转向那军官:“我跟你们去。”
“不行,都得去!”那军官警惕的望着姜千清的手,做好了时刻逃命的准备。
母亲向两人望了一眼,叹口气,语气缓了下来:“好吧,我想你们的父亲一定不希望我们违抗国家。”
既然,三人已经同意了,但那军官仍然战战兢兢,他令士兵上去用破魔枷锁将姜千清困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又趾高气扬起来。
破魔枷锁是专门用于对付魔力超强的人的设备,其主要作用是将人体与魔法元素有效隔离开来,使人无法施展出魔法。
失去了魔法的人便只能任由监察厅收拾。